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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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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叫曹李白。
我第一次看到這名字心里就“咯噔”一聲,怦然心動,然后壓住泛濫心潮說道:
“我叫尚太白,她叫曹李白,這本就是一個人。從名字上看和我是天作之合,搞不好上輩子俺倆就是一家子!不過從照片上看,女孩很文靜。但文靜可能是表象上的,從字跡上看內心很狂野,駿馬出欄,一旦有機會,能大鬧天宮比猴子?!?
我翻看著那本漂亮的畢業留言冊,看著她的出生生肖。
其實是我信口胡謅,那時候我也年輕。而回憶年輕,好像是隔了好幾個世紀的時光,太遙遠。
旁邊的倆美女和一帥哥一臉得敬佩,相互擊著掌,驚呼著說我太神了,簡直就是半仙嗎!
我說:“咋能是半仙?根本就是李白轉世,李白是誰?李白是曹李白,曹李白是尚太白,我是她,她是我,互相羽化,怎不知她?”
美女徐諾眼睛閃著光,聽后黯然說道:
“你倆名字叫的有緣,不過劉經理,別做夢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我故作鎮靜說道:“告訴你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何況我倆千年前叫同名,介紹給我認識,至于緣分嗎…”
孫小莉看了一眼徐諾說:
“曹李白找男朋友了?”
徐諾沒回答,然后說道:
“劉經理,看下一頁。再給相一相?!蔽曳艘豁摚莻€男同學,索然無趣,于是說道:
“本神仙一天只能看三個,再看多了,就要折了陽壽,所謂天機不可泄,事不過三嗎!你們不餓嗎?我可餓的前肚皮挨上后肚皮了!”
“一會兒趙學強連飯帶人過來了!著莫急嘛,尚經理,要不再說說她!”帥哥王謙坤翻到曹李白那頁,說道。
“啥意思?小伙是不是惦記上這美女了?”我說道。
“王謙坤,你省省吧,沒戲!都追了人家四年了,人家看不上你!”美女孫小莉鄙夷樣地說道。徐諾也在一旁起著哄。
我說道:“其實你應該和徐諾試一下,我看你倆挺般配!”那時候的年青人,開這樣的玩笑已經無所謂,不像我們年青時候,開如此玩笑是為大忌。看來和他們比我已經老了,但和他們在一起,我仿佛回到年青時光。
“艸!王謙坤太女了!徐諾才看不上她呢!”美女孫小莉還是一臉得鄙夷樣子。
其實孫小莉確實是美女,美的我這個經理有時都不敢直視,好在我也算閱人無數,內心已然是激雷翻滾,仍能裝出面如平湖。男人還不都是這樣,心里早就猥褻了美女無數遍,在美女面前還是一副謙謙君子樣,但孫小莉絕對不能當老婆,至少不能當我老婆。
其實我看到曹李白照片我未來的老婆時,有種先知先覺,為之怦然一動!不僅僅是同名原因,而是和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我后來說給我老婆時,我老婆說我其實就是一個偽君子,專哄剛畢業的無知青年。
“話不能這樣說,所謂夫妻夫妻,不就是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陰陽互補嗎。王謙坤那叫韜光養晦,小伙內斂,徐諾那個是外剛內柔…”話及此,我感覺到徐諾的目光忽閃著低落。不過好在他們剛離開大學,心里純凈的如一譚秋水,彼此也不忌諱。
“拉倒吧,尚經理,你這叫亂點鴛鴦譜,上大學時,徐諾就是我姐!”王謙坤一付不以為然樣子。
徐諾是我最好的業務員。她來自河西走廊的一個重鎮,我讀大學時從省會城市騎自行車去敦煌,路過那里,我就曾經像“靈與肉”主人公那樣躺在那片一望無際的綠色上面,藍天白云雪山駿馬!不知現而今的年青人可有我年青時的情懷?
“我就是王謙坤的指路明燈!我半年前就讓他來咱公司,他不聽,結果白給別人家公司干了半年活?!毙熘Z笑著說道。
“你不恰巧就是他的貴人嗎!”
“嗨,說就要補給我們工資了!到時候好好請請我姐!”
這時敲門聲響起,趙學強帶著一大盆“麻辣燙”和一塑料袋饅頭進來…
我大學的同學那時都榮升孩子媽娃爸,單身如我,閑極無聊經常組織大家聚會。
大家聚在一起都喊著給我解決獨身問題。我雖然獨身,可大家都喜歡和我玩,說沒有我的召喚,他們都好久沒有這樣的生活了。我就說我要是解決了獨身問題,肯定是有異性,沒人性,你們不得罵我重色輕友??!為了這,我也要忍辱負重,獨來獨往,然后大家就是笑??畤@著光陰荏苒,時光不再。
我說:“光陰就是把男人塑成大腹便便,把女人滋潤成精致,要不你看同學聚會照片大多如此。”
汪辜成接道:“有道理,男人肥了才能安身立命,女人精致說明歲月靜好!艸,就你尚太白灑脫如故,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才能活得原模原樣。”大學時候老汪就語出驚人。
“拉倒吧!我都羨慕死你們了,還不是得過且過,不給自己添堵罷了。我他娘的感覺無法靠岸??!”酒過三巡,話語變得真實。
“對,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我也感覺到了,你們他媽男人可以滿血復活,我們他媽女人只會不停的傾訴,精致還不是最后的一棵稻草,死命捯飭,說實在的我就想做一回低俗的杜十娘!”
“可別,把百寶箱得留下!”大家笑的前仰后合,時光仿佛回到大學時光。我聽說杜秋菊這幾年婚姻有點飄搖,但還是為她現今的通透吃驚。生活還就是圍城,城里人向往田園牧歌,城外人羨慕光鮮酒綠。
杯盤狼藉,曲終人散。在電視臺工作的邵嘉琪邀請我去參加一個節目,沒報酬,但可以邂逅好多美女。其實讀大學時,有段時間我倆很曖昧,后來無疾而終。感覺她太嬌貴,嬌貴的像影子,一直模模糊糊的,你甚至都忘了她的相貌,其實就沒看過她的正臉。就像只有她才能說出“邂逅”這個詞出來,誰叫人家一直生活在蜜罐里,自然也就出落得越發精致。大學快畢業時,看到她挎著男朋友,頤指氣使的樣子,脖子伸得像叫鳴的公雞,我倒有一種撿了便宜的得意。
我們的大學是大學的黃金時刻,我們被稱為天之驕子,和歷朝歷代的皇帝可以稱兄道弟。老汪是我們班老大,大家尊稱汪老大。
初進大學,大家自我介紹時,每個同學都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完成。唯有老汪,汪辜成,濃密著胡須,過于太陽色的皮膚,一身黑色中山裝,要不是大家已經相互認識,肯定把他視為老師教授。站起來不慌不忙竟然走到講臺上,在座的所有人呆住了看著他,就跟看著一位外星球來的動物。
汪老大走在黑板前,拿起粉筆,大筆一揮,“汪辜成”然后用著他老家的普通話一板一眼地開始了本來是介紹,不緊不慢弄成了演講:
“我的名字,汪辜成!首先要說的是我是個文人,不是和挎馬打槍那個武人相對的文人,而是和數理化莫有化學反應的鼓弄文字的文人,在座的都是高三高四畢業生,我是高六畢業生,在我們甘谷縣,一問可能都知道我,因為我高考參加了四次。高五過后,我原本實在不想參加高考了,我們縣文聯主席說啥也叫我必須參加,高三這個噩夢,我比常人多做了三年。今年我不但考上了,而且還考上了咱們蘭大,我們縣第一個文科蘭大!”
汪老大說到這,有點哽咽說不出話來,在座的同學也開始正襟危坐起來。一激動的汪老大再開始說話,語速一快冷不丁就噴出甘谷話來,結果搞得大家云里霧里,建議汪老大說慢點時候,汪老大一個鞠躬,完結了他的演講,走回座位。這時候教室鴉雀無聲,過了一會,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我后來看到了同學們的檔案,知曉班內高考數學成績我墊底,倒數第二就是汪老大,成績竟然高過我30多分。汪老大高中時期就在期刊里發表過文章,據他說領取稿費時,轟動了整個縣城,稿費120元,相當于我媽兩個月工資。
汪老大那次演講后當仁不讓成了我們班長,不過一口流利的甘谷話一著急就噴出來,弄得大家聽不懂。后來我們知道我們的系黨支書林書記和他是老鄉。
高六畢業的汪老大終于開始釋放,醉心于寫作,文人嗎!尤其是甘肅這塊古老的土地,文化厚重的能擠出水來。隨便去一個鄉村,看到倚墻而立曬著太陽,一口焦黃的牙齒的老人,仔細一談,就是個學究??上У氖牵衾洗笤谝矝]有發表過文章,退稿堆得老高,這當然不影響他的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