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鐺”兩聲，降若的面具掉在了地上。掩蓋在面具之下的容貌暴露在眾人眼里。

這一鬧劇頓時讓原本昏昏欲睡的氣氛變得熱鬧。

“怎么這么丑!我若是長成這般模樣，我才不會出來見人呢。”

“就是，本來以為是個美人，沒想到全都是騙人的。”

“帶個面具，只遮半面臉，就是來勾引人的吧，現在看她怎么裝。”

席上的各位少爺小姐都掩嘴輕笑，竊竊私語。

降茹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一旁的降若出丑。眼角卻挑出喜色。

降茹身邊的丫鬟子依面露嘲諷，倚仗著降茹給撐腰，只聽她道：“呵，你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嘛，現在繼續呀!來來來，別害羞，讓大家都好好看看。”

“伯明姐姐，你這妹妹真的是生的好俊俏呀!”一位官家小姐笑著說道。

應和聲一片。

降若垂著頭，手不由緊纂，又慢慢松開。長舒一口氣。

真是令人內心平靜，毫無波瀾。

降若其實本生的不差，她的右半面就是證據。

如果只看她右半邊臉，無論誰都會認為她是絕世美人。

唇角微微上挑，讓原本凌厲的眉峰變得柔和。

眸中自帶千萬種風情，談不上嬌媚，反而顯得平和自然，然而其中自帶的正義之氣讓人難以忽視。

所有的一切，都壞在了左臉，降若的左臉黑一片紫一片，遮蓋住了原本的樣貌。

顯然是受毒氣侵染。

平日里，她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是特別顯眼，都會帶一個半面面具。在降府里，確實也起了作用，她就算是不戴面具，也不是很顯眼。

然而，在外面帶個面具則恰恰是太過于顯眼。

本來右臉就勾起人的暇想，還十分神秘，左臉不露。更是給人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去看看面具下的樣子。

今日降茹邀請了一群的官家子弟玩，降若也一起去。

本來相安無事，降若秉著只是湊個數的理念默默跟著，卻不曾想許多人都注意到了她，竟有幾人向她示好。

降若自己也很無語。

現在不知是什么地方惹了降茹，剛坐定就被倒酒的小婢子“不小心”撞掉了面具。

呵呵，那么明顯的扯是怕別人看不到還是怎么著?！

再然后就是降茹的貼身丫鬟子依挑事。

至于慫恿者是誰，不言而喻。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不戳破，誰家還沒點勾心斗角的破事呢。

“不要笑了。”降茹出聲，正色道，“季明，先把面具戴上，不要讓人看了笑話。”

季明是降若的小字。

降茹此話一出，別的人都噤了聲。

降府是武門，連著三代都極受朝廷重任，輪著誰都忌憚降家幾分，現在是一向都有“小降將軍”之稱的降茹發話，不由聽之。

有人雖有些不屑，但也不敢表露在外。

降若抬眸看了一眼降茹，收回視線時，在降茹的酒杯上頓了頓。

她拾起面具，重新扣到臉上，一語不發，坐回了座位。

宴會繼續，眾人依舊談笑風生，目光卻不時往降若這邊瞟。

目光里盡是嘲諷與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