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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臨城求醫

風云閣,江湖上最大的暗殺組織之一,位于嵐泯峰南側,群山之中,地理位置極其難找,風云閣閣主是生意人,做生意向來只認錢不認人。

一位穿著錦衣華服,外披黑色披風的人,繞過層林一步一步深入風云閣,他似乎在山里繞了好久都未找到路。

“你去帶帶他。”闔蝎獨老口中發出低啞暗沉的聲音。

“是。”站在他身旁帶著面具的下屬應道。

那下屬看見來者,拿出黑色布條,遞給前來做生意的人。來者自然明白這是風云閣的規矩,接過布條蒙上了雙眼。在那下屬的帶領下走進了風云閣。

閣中人為他摘下布條,來者瞇了瞇眼,風云閣閣主戴著銀色面具遮住半張臉。穿著一襲黑衣面無表情坐在上方。一旁還有擅長蠱術的蠱王與武功高強的闔蝎獨老。

來者緩過來環視周圍回憶剛才走過的路,他竟然對自己來時走的路線毫無印象,為了緩解氣氛他呵呵笑了兩聲道:“風云閣果真不是一般的地方,若是自己摸索怕是天黑也進不來吧。”

“孟將軍親自前來,使我這風云閣蓬蓽生輝,不知孟將軍所求為何。”閣主應和著笑道。

“我想要落影戟。”那人直接道。

閣主愣了一下,抹了抹戴在大拇指上翠綠的扳指森然道:“孟將軍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兵器。”

那人拿出一個刻著牡丹花紋的木盒將它打開,里面放著的是一顆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珠子,他將木盒遞過去淡淡道:“不知我這東海明珠可否值那落影戟。”

閣主看著眼前這顆珠子,拿在手里頓時眼前一亮,高興的應下:“當然,只是我需要時間。”

“我等著。”此人言簡意賅說完后,又接著布條將眼睛蒙上,被下屬帶了出去。

待他走后,閣主便和旁邊兩位商議如何取落影戟一事。

“閣主,落影戟出自天山劍派,天山劍派已退出江湖,如果貿然出手定會壞了江湖規矩。”蠱王道。

“這東海明珠可是難得的稀世珍寶你們想讓我放棄嗎?”閣主言辭有些重,可以看出他真的對這東海明珠很滿意。

“自然不是。”蠱王說完退后兩步。

“依我看天山丘晉玄已死,就算我們對他們出手,天山又能掀起多大風浪?閣主屬下愿意效勞。”闔蝎獨老道。

“有你出馬,我自是放心,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閣主說完,便帶著東海明珠走了下去。

闔蝎獨老應下這件事也不過是為了在閣主面前出風頭,現在并沒有十全的把握拿到落影戟,畢竟天山劍派退隱江湖已久,難再找出它們的行蹤,不過風云閣辦事向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既然應下了就要不顧一切代價,取得落影戟。現在唯一的線索便是丘晉玄的妻子素蘭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位素衣女子手挎著籃子在大街上行走。她時不時回頭看看總感覺有人在跟蹤她,她在賣繡鞋的商販處停下假裝看東西,后面跟蹤他的人立即隱藏起來,素衣女子用余光向后看出了端倪。

那素衣女子放下繡鞋,拿著籃子加快腳步往前走,當那些人才回過神來,人已經跟丟了。

素衣女子走到一條小巷見沒人跟來才松了口氣。

回到家素衣女子立即關上門,屋里還有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女孩兒正在熟睡中,老婦人見素衣女子神色驚慌的樣子忙問:“素蘭,發生什么事了?”

那名叫素蘭的女子鎮定下來道:“我們可能被盯上了。”

“被盯上了?”丘婆婆有些疑惑,他們這些年安安分分的過著各自的生活,怎么會被人盯上?

“如果我猜的沒錯,跟蹤我的人應該是為了落影戟,他們遲早會找上來的門來的。”素蘭驚慌道。

“那怎么辦?”丘婆婆也急了。

“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丘秋有事了。”素蘭看著熟睡在床上的小女孩兒,眼神里流露著滿滿的母愛。

丘婆婆知道落影戟對素蘭來說的重要性,這也是丘晉玄唯一交代的事。戟在人在,戟亡人亡。看來素蘭拼死也要守住落影戟。

“素蘭,你不能丟下丘秋不管,她還這么小,不如我們放棄落影戟吧。”丘婆婆試探的語氣道,她知道自己可能勸不了素蘭,但是她太心疼丘秋,也太了解江湖上這些暗黑勢力了,永遠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素蘭走近丘秋,摸了摸她的頭道:“丘秋我會安排好的,我答應過晉玄要守住落影戟,我就一定要做到。”

丘婆婆沒再說什么,也看了看正睡得很香甜的丘秋,實在心疼這個孩子。

本已是隆冬時節,白雪覆蓋了整個世界,世間的一切都變得沉寂,路上少有行人的蹤跡。誰又知一位身穿紅色衣襖的小姑娘還冒著風雪趕路,丘婆婆得了嚴重的風寒,鄰居素蘭告訴丘秋,聽說臨城中有一位有名的大夫姓蕭,救死扶傷,醫術高明。丘婆婆已病重的不能下床,丘秋只能孤身一人趕來臨城。

到臨城有二十多里路,丘秋一直不停的走,一是為了丘婆婆的病,再者若是停下就走不了,眼看著就要到臨城了,卻又被雨雪阻了腳步。無奈之下,丘秋只好先在一個破舊的木屋中,暫時歇歇腳。

剛進門就看見一個比她大兩三歲左右的男孩兒躺在草堆旁,一動也不動。丘秋走了進去蹲在那男孩身前,見他滿臉通紅,丘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被嚇得立即收回。

“天吶,怎么這么燙。”丘秋道,看樣子是受涼發燒了。

“小哥哥,小哥哥。”丘秋喚道輕推了他一下,那男孩子只是輕哼一聲還是沒有睜開眼。

丘秋想起以前自己生病時丘婆婆總會給自己穿很多,說是只要出汗就好了。想到這兒他也想用這個辦法試一下,她找來一些木棍,生了一大堆火還將自己穿的披風蓋在這位男孩身上,又在他的身上鋪滿稻草,從衣服上扯下一快布用雪水打濕,給他擦擦臉。

丘秋坐在火堆一旁,看著小男孩兒,伸出雙手湊近火堆取暖,確實暖和多了。

雨越下越大,看來今天是不能趕路了,只得明日再趕往臨城。

第二天,天氣依舊是陰沉沉的,男孩醒來,他輕揉著雙眼懶懶地推開身上的稻草,這時感覺好多了。回身突然看見坐在火堆旁的小女孩,丘秋昨晚也沒耐住困坐著睡著了,到現在都沒醒,這堆柴火都已經熄了好久了。小男孩兒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又輕輕蓋在丘秋的身上,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細細看著丘秋。

丘秋有一點感覺,驀地睜開眼睛,突然有一個人離她那么近,她被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男孩也被嚇著了,向后一縮。

丘秋定了定神道:“你醒了,你昨天發了燒,現在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男孩應道又問,“你有沒有看到巧兒姐姐。”

“沒見著,她是你親人嗎?怎么忍心將你一個人丟下?”丘秋問,畢竟這冰天雪地的他一個人在這兒,又生著病。

那男孩聽了似乎有些不高興噘著嘴:“才不會呢,巧兒姐姐只是去找人來給我治病,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男孩說完,充滿期待的眼神向外望,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巧兒姐姐還有多久才來。

丘秋看了一下眼前這個男孩兒,身上穿著的是用綾羅綢緞做成的衣裳,上面有金絲繡成的花紋,他腰間還佩戴著一塊玉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你住臨城吧?現在你也等不到你的巧兒姐姐了,要不你和我一起下山走回臨城吧。”

“走?”男孩有些吃驚,“外面風雪那么大,出去就成凍成雪人啦。”他說著有些不情愿。

“再不走如果又下雨,就走不了了,你的巧兒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你就打算在這里一直等著嗎?”丘秋道,可是說完男孩一點反應都沒有。

“算了,看你錦衣玉食慣了,還是在這兒等著人來接吧,我先走了。”丘秋說完穿上披風就走了。

男孩連忙拔腿跟上,但嘴上仍不服輸:“走就走,誰怕誰。”

說完又用木炭寫了一句話,代表他自己回去了,怕真有人來找他,不知他的去向。

其實丘秋一直站在門外并沒有走,聽見他急促的腳步聲,捂嘴輕笑,看來自已的激將法管用了。

大抵還是低估了這風雪的力量,沒趕多久便覺得已經冷得不行,全身瑟瑟發抖,身體都快沒有知覺了,丘秋搓著手想讓自己暖和些。

男孩伸出手牽著丘秋,兩人的手都快有這雪涼了。看著層林被白雪覆蓋,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大地都在沉睡,有一點生命跡象。一直堅強的丘秋有些害怕了,感覺好冷,好冷!

“哎呀!”丘秋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摔得很疼,手被石頭劃破了滲出了血,她賴在地上不起來就想這樣坐著不走一步,等著風雪也把自己埋沒。心里想著又覺得難受,偷偷的抹眼淚,或許是因為身邊有了一個比自己稍大的人,有了依賴性,才敢顯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知道那男孩有沒有注意到丘秋這一小小的舉動,他關切的問了句:“你沒事兒吧?”

“丘婆婆還等著我給他找大夫治病呢。”想到這兒丘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和塵土道,“沒事兒,我們走吧。”她臉上洋溢著堅強的微笑,忍著疼繼續往前走。

他們一刻都沒停下,走了很久,終于看到了希望,他們站在高處臨城盡收眼底。臨城比丘秋想象中的還要美,還要大。所以一路來的疲憊和風雪在看見臨城的這一刻都煙消云散了。

丘秋驚嘆道:“你家就住在這個地方好大,好美呀!一定很熱鬧吧?”

“現在是深冬,以后到了上元燈節那景象才非凡呢。”男孩饒有興致的說,本應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娓娓道來,卻又突然停止,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問,“上元燈節,你會來嗎?”

丘秋不知該如何作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來這繁華京都。但也不想讓男孩失望想了想,看著旁邊的楓樹。秋已過,這楓樹只剩下枯枝殘葉。丘秋撫摸著樹干笑著對男孩說:“若是在楓樹上見到掛著的蓮花燈就代表我會來。”

“那……我等你。”男孩道。

我可能是太過把那時的話當真,當真以為他會執著,到后來才知道,那只不過是兒時的一句戲言罷了。

男孩本想陪著丘秋找到蕭大夫再回家,在中途就撞見了府中的孫管家,他只先回去了。丘秋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孫管家撐著油紙傘護著男孩向前走,快要進巷時男孩忍不住回望丘秋一眼,丘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我竟忘問她的名字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堅強的讓人心疼。”男孩心里想道,突然有種強烈的欲望,他要保護她,“孫管家我忽然想起有什么東西了掉了很重要,我得去找找看。”男孩很急切的樣子道。

“公子,這大雪天的要不我叫府里丫頭幫你找。”孫管家道。

男孩語氣強烈:“不行,我必須得找到。”

孫管家沒法子連道:“好,我陪公子一起找。”

孫管家便與男孩分頭找,男孩借此機會又回去找丘秋,可丘秋已經走遠了,他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空空的巷子再也看不見穿著紅襖的小女孩了,他心里有些失落最后只得回返,盡心的孫管家還在大街上毫無頭緒的找著。

“我找到了。”男孩道。

“那我們回府。”孫管家用試探的口吻問。

“嗯。”男孩眨巴著那雙大眼睛點點頭,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一看,巷子空無一人,他們越走越遠。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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