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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遇之時還年少

2011年,X大

前幾天,黎霜聽同系的學(xué)姐說,研究生院財經(jīng)系要來一個風(fēng)云人物,據(jù)說他可是X大研究生院建立20年來唯一一個免試入校的學(xué)生,據(jù)說長的還特別帥,之前在D大,蟬聯(lián)了D大四年的校草。

黎霜一聽到有帥哥立馬來了精神,又纏著學(xué)姐問東問西,多多少少打聽了那位校草一些八卦消息。

聽說今天研究生院財經(jīng)系開學(xué)典禮,他要代表研究生院財經(jīng)系的新生,在大禮堂演講。演講的時間在上午十點,研究生院事先收到消息的女生都提前了一個小時占位子,第二節(jié)課一下課,黎霜就拉著趙清荷跑去大禮堂,打算一睹這位蟬聯(lián)D大四年校草的風(fēng)采。

黎霜和趙清荷來到大禮堂的時候,大禮堂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幸虧她早就找方毅城幫她留了兩個座位,方毅城是她和趙清荷的師兄,也是學(xué)生會的副會長。雖然他爸是X大的校長,可他當(dāng)上副會長跟他老爸還真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要知道方毅城競選上學(xué)生會的副會長可是有全校80%的學(xué)生投票選舉的。更可況,他爸是校長這件事,除了她們倆,也沒有別人知道。再說方毅城本人,先不說他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就說他之前參加市里舉辦的青年廣告創(chuàng)意大賽,為X大取得全市第一的好成績。就已經(jīng)足夠讓一眾師弟師妹望塵莫及了。

黎霜一進(jìn)門,就看到方毅城沖她招手,“小霜,這邊。”黎霜拉著清荷過去,看到方毅城便將清荷推到方毅城身邊,擺擺手說道:“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姐夫,你幫我占的位置呢?”清荷比她大幾個月,她和方毅城又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自從去年清荷滿十八歲,他們兩個開始交往后,她就開始管方毅城叫姐夫了。

方毅城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陽光一樣溫暖,他一手摟著清荷,一手指了指第三排中間的那幾個位置,“在那邊呢,小姨子吩咐的,當(dāng)姐夫的還能不照辦。”清荷聽到他這么說臉都紅了,“你們別鬧了,這邊這么多人呢?!崩杷蛄顺蜈w清荷緋紅的臉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nèi)ツ沁吘妥?。”黎霜走在前面,方毅城和趙清荷在她身后,她們到第三排落座,大禮堂一共有四十多排座位,能容納上千人。這次的研究生開學(xué)演講,是面向全校,所以有許多不是財經(jīng)專業(yè)的人也跑過來旁聽。方毅城和黎霜她們簡單的聊了幾句,無非就是學(xué)校有多么重視,禮堂布置的有多么細(xì)致,這一次會有哪些領(lǐng)導(dǎo)過來講話。

這個時候音響里響起悅耳的音樂,帷幕拉開,一身西裝革履的主持人走上舞臺。他說了幾句漂亮的場面話,宣布了本次演講正式開始。主持人看了一眼提示牌,“下面讓我們掌聲有請方校長上臺演講。”校長上臺講的話一般都是比較學(xué)究的,雖然現(xiàn)在在臺上演講的是方叔,黎霜也沒有一點聽的興致。方叔每次上臺講話基本上都會說到這幾個方面,無非就是揮別過去,展望未來。聽來聽去,也沒什么意思。方叔講完話之后就是研究院院長講話,這位已經(jīng)年近六十的老院長講起話來簡直比方叔還要學(xué)究。在接下來是財經(jīng)系的系主任講話。系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博士,她講的話倒是不那么一板一眼,甚至還跟在場的人開了幾句玩笑,活躍了一下氣氛。系主任講完下臺后,主持人走上舞臺,露出官方的微笑,聲音洪亮的說道:“下面,有請研究院財經(jīng)系的沈駿麒同學(xué),代表今年的新生致辭。”

黎霜原本聽著剛才臺上的這些都快睡著了,轉(zhuǎn)頭看看旁邊的方毅城和趙清荷,他們兩個還算聚精會神,她剛才聽到沈駿麒這個名字一下子就清醒了。怎么說她爸也是校董,她在學(xué)校想打聽點小道消息還是易如反掌的。她早在幾天前就知道了那個代表新生演講的人叫沈駿麒,只不過研究生院開學(xué)向來比她們開學(xué)晚半個月,她想早點見到他都沒機(jī)會。

主持人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了劇烈的掌聲,隨著掌聲的此起彼伏,一個外表清俊的青年走上舞臺。他站在話筒前,閃光燈映射出他的相貌,他的五官就像是被米開朗基羅用雕刻刀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完美,他的眼睛就像是星星一樣明亮,鼻梁像是巍峨的高山一樣堅挺,嘴唇薄薄的,唇角露出似有若無的笑意。黎霜看著他,感覺心跳都漏了半拍,她從來沒有見過長的這么好看的人。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財經(jīng)專業(yè)的許多專業(yè)名詞,他都能清晰明了的講述。哪怕對財經(jīng)一無所知的她,都能多少聽懂一點,他所表達(dá)的意思。可是黎霜的心思完全就不在聽演講上,他一直在看著沈駿麒,看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方毅城轉(zhuǎn)頭看了看黎霜呆愣愣的看著舞臺,拍了拍身邊的趙清荷說道:“小霜怎么了,以前不是向來不喜歡財經(jīng),管理什么的嗎?怎么這次聽得這么專注?!壁w清荷看到黎霜的眼中星星點點的光芒,小聲的對方毅城說道:“這丫頭,該不會是對這個沈駿麒有意思吧。以前也沒見她這樣過?!?

沈駿麒講完后,又有幾個財經(jīng)系的新生上臺致辭,黎霜對清荷說道:“我先去后臺看看去,你們繼續(xù)看。”說完就沿著座位中間小道,偷偷跑到后臺去了。方毅城看著黎霜的背影對趙清荷說道:“清荷,你說的是對的,我也感覺到了,小霜對沈駿麒的感覺不一樣?!壁w清荷搖了搖頭,“小霜的性格太直率,太單純,我怕她會受到傷害。”方毅城安慰道:“別想那么多了,小霜又不是小孩子,她會知道該怎么處理自己的感情?!?

黎霜來到后臺,看到沈駿麒正在整理演講稿,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到黎霜站在他身后。他有些驚訝,她是誰,怎么隨隨便便就闖進(jìn)后臺了。沈駿麒面色凝重的看著她,一言不發(fā)。黎霜感覺有些尷尬,主動跟他打招呼,“沈?qū)W長你好,我是廣告系的黎霜。你剛才的演講講的特別精彩。你剛才講的很吸引我,我有些財經(jīng)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你,就跑來后臺了?!鄙蝌E麒冷著一張臉,聽她說完才緩緩開口,“我和你不同系,不用叫我學(xué)長,另外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去問財經(jīng)系的老師,我沒有義務(wù)給你解釋我剛才在臺上說的話。”他的語氣冰冷的簡直比南極的寒風(fēng)還要冷上幾分,黎霜還想說什么,沈駿麒立刻打斷她,“這位同學(xué),如果你沒事的話,請離開這里,后臺不是閑雜人等可以隨便出入的?!鄙蝌E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駿麒離開大禮堂后,掏出手機(jī)看了看上面的時間,還有九分鐘就十一點了,他十一點半還要趕去餐廳打工。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匆匆跑去食堂吃完了午餐,去停車棚推出自己的自行車,就趕去之前之前一直打工的那家西餐廳。

之所以選這家西餐廳是因為這里是市中心,來這里吃西餐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或者財力雄厚的精英人士。這些人往往出手都是很闊綽的,運氣好的話他一天可以收到幾百塊甚至是上千塊的小費。沈駿麒家境貧寒,母親去世的早,當(dāng)年為了給母親治病,家里把值錢的東西都賣的差不多了,父親又只是他們小縣城的一個中學(xué)老師,收入有限。沈駿麒從上大學(xué)開始的學(xué)費,一半是靠獎學(xué)金,其他的都是自己一天打兩份工換來的。雖然他們家的日子過的很拮據(jù),但是沈駿麒從小心比天高,再加上從小腦子靈活,擅長舉一反三。從小拿回家的榮譽證書數(shù)不勝數(shù),讀高中的時候,父親就對他說過,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向心高氣傲,所以,他也會竭盡所能讓沈駿麒有一個光輝燦爛的未來??墒悄魏渭依锏臈l件不好,讀高中的學(xué)費都是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貸款,才能把高中上完。沈駿麒原本想等高中念完后,先打幾年工,之后再念成人大學(xué)。

只是沒想到,在高中畢業(yè)之前,D大的招生處主任就親自來到他當(dāng)時所在的高中,問他是否愿意就讀D大,他可以不用參加高考,D大可以保送他入學(xué),甚至還愿意給他提供全額獎學(xué)金。有這么好的機(jī)會,他當(dāng)然不能不珍惜,不過他還是參加了高考。他的高考分?jǐn)?shù)超過D大的錄取分?jǐn)?shù)線80多分,順利進(jìn)入D大金融系。

黎霜呆呆的望著沈駿麒的背影,垂頭喪氣的離開后臺。她沒有回禮堂大廳,而是從后臺的一個小門出去。她給清荷發(fā)了短信,跟她說自己不舒服,就先回宿舍了。

演講結(jié)束后,清荷才打開手機(jī)界面,看到黎霜發(fā)來的信息,對方毅城說道:“毅城,我先不跟你出去吃飯了,小霜情緒不太好,我回宿舍安慰安慰她?!狈揭愠菄@了口氣,捋了捋趙清荷的頭發(fā)說道:“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被我的未婚妻放在心上?!壁w清荷踮腳吻了他一下,“你當(dāng)然在我心里,可是你也知道的,小霜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她的感情自然要深一些。”方毅城看著心愛的女人,只要她愛他,哪怕現(xiàn)在忽略他一下,也無傷大雅。反正他早就計劃好了,等她大學(xué)畢業(yè),他就向她求婚,清荷要是敢不嫁。他就在X大的廣場上,當(dāng)著全校的人跪在她面前求婚。反正只要把老婆娶回家,耍點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當(dāng)然這一切,清荷是絕對想不到的。方毅城將趙清荷送到宿舍樓下,他抱了她好久才松手,清荷好不容易才讓他松手,“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你先回去?!狈揭愠切挠胁桓实母w清荷告別,就心灰意冷的走向男生公寓。

趙清荷來到宿舍,一推開門就看到黎霜把頭埋在枕頭里,悶悶不樂的樣子。趙清荷走過去,拍了拍他,“小霜,你怎么了?”黎霜轉(zhuǎn)頭看著趙清荷,溫柔的對著她笑,她的眼角,還有淚痕。黎霜坐起來,抹了抹眼淚,“清荷,我感覺我喜歡上沈駿麒了,從第一眼見到他,我就喜歡他了??墒莿偛旁诤笈_,他對我說話的語氣,冷的可怕,他會不會討厭我?!鼻搴晌罩杷氖?,“你別想那么多,或許他只是不擅長言辭。畢竟演講稿都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和日常生活中的對話沒什么關(guān)系?!鼻搴衫^續(xù)說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可是剛剛把毅城打發(fā)走,他現(xiàn)在估計還跟我生氣呢?!?

黎霜吸了吸鼻子,掀開被子下床,從床底拿出帆布鞋,一邊換鞋一邊說道:“我們?nèi)コ燥埌?,我叫上姐夫。今天中午我請客,咱們?nèi)コ院账鞑蛷d吃牛排。”

清荷搖了搖頭笑了笑,“也好,你就當(dāng)是化悲痛為飯量吧。”黎霜撥通了方毅城的電話,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有些猝不及防,“小霜?”黎霜按了免提說道:“姐夫,我和清荷去吃牛排,你要不要一起去?”電話那邊的方毅城原本正因為未婚妻的冷落而悶悶不樂,本想著今天晚上找個由頭,拉著清荷和小霜出去吃飯去,沒想到,小霜倒先給他打電話了。

黎霜她們的所在的宿舍樓是整個X大最好的女生宿舍樓,也是唯一的一棟,宿舍是雙人間的高檔宿舍樓。能住這棟宿舍樓的人,多多少少家里都有一定的背景和實力。黎霜他爸黎宏是宏天集團(tuán)的董事長,她能住進(jìn)這棟宿舍樓也是母庸質(zhì)疑的。清荷他爸不僅是宏天的董事,也是身價數(shù)十億的富豪。

方毅城一口答應(yīng),掛斷電話就要去黎霜她們樓下等著。他剛要出門,舍友叫住他,“老方,怎么了,剛剛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怎么這么快就多云轉(zhuǎn)晴了。”方毅城回頭看了眼舍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等你到我這個境界,你就明白了?!闭f完就離開宿舍了。舍友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這家伙,又在變著法的笑話自己單身沒女朋友。

黎霜拉著清荷下樓,沒等多久,方毅城就開著他那輛銀灰色的寶馬X5,威風(fēng)凜凜的朝他們這個方向開過來,車開到她們面前停下,方毅城搖下車窗,對著她們說了句,“愣著干嘛,上車?!壁w清荷在副駕駛座下,拉上安全帶。黎霜打開后座的門,習(xí)慣的坐進(jìn)去。方毅城回頭問她,“小霜,咱們?nèi)ツ?你決定地點,我負(fù)責(zé)開車?!崩杷f:“去赫塔西餐廳,就是我們之前常去的哪一家?!?

方毅城一路驅(qū)車到了赫塔西餐廳門口,這個時間雖然是午高峰,但是一路上倒是沒有堵車,很順利的來到了目的地。黎霜是這里的老顧客了,一個月總會有半個月是在這里吃的。只是今天,黎霜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沈駿麒。

他們剛剛點了牛排,正坐在一起談天說地,這個時候有服務(wù)生來送果盤,黎霜本來想對服務(wù)生道謝,一抬頭卻看到沈駿麒穿著一身服務(wù)生的衣服手上還端著托盤。黎霜驚訝道:“是你?你穿著服務(wù)生的衣服,是在這里打工嗎?”沈駿麒對她的疑問不置可否,只是把果盤放在餐桌上就離開了。沈駿麒走后,黎霜說道:“剛剛那是沈駿麒,我沒看錯吧,清荷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鼻搴蓢@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不是做夢,剛才那個服務(wù)生就是沈駿麒。”黎霜拿了塊西瓜就往嘴里塞,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為什么我忽然覺得這塊西瓜這么好吃?!壁w清荷和方毅城看著黎霜花癡的樣子,相視一笑。

過了一會兒,有好幾個服務(wù)生陸陸續(xù)續(xù)的把他們剛才點的東西端上桌,卻遲遲沒有看到沈駿麒。黎霜正在納悶,怎么沈駿麒沒來呢?他不會是因為她剛才的話生氣了吧。

沈駿麒送完水果后回到后廚,端過一盤牛排,去給別的包間上菜。有剛才那個房間的菜,他都刻意躲避著,不給他們那個房間送餐。其實他是在刻意回避,他從小就是這樣,太過心高氣傲,他忍受不了有認(rèn)識他的人看到他穿著服務(wù)生的衣服,在這里上菜。不管他是否認(rèn)識那個人,他都選擇刻意的回避。

黎霜他們幾個吃完飯后,方毅城就帶著他們回學(xué)校了。第二天下午放學(xué),黎霜瞞著趙清荷他們兩個,偷偷打電話給家里的司機(jī),讓司機(jī)送她去赫塔西餐廳。她不顧餐廳的阻攔,就跑到經(jīng)理室,早就有眼明手快的員工提前撥打了經(jīng)理的電話,告訴經(jīng)理,有位客人執(zhí)意要見他,還說要是見不到他,今天晚上就住在他們餐廳,直到他肯見為止。經(jīng)理正納悶?zāi)?,到底是誰跑過來非要見他,還不同意提前預(yù)約。經(jīng)理一開門,就見到黎霜站在門口,“薛經(jīng)理,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有急事要請你幫忙?!毖?jīng)理對門口圍觀的員工吼了句,“餐廳的活是沒人干了?再偷懶,這個月工資都別想要了。”薛經(jīng)理話音剛落,經(jīng)理室外面除了黎霜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在了,薛經(jīng)理剛吼完,氣還沒勻呢?看到黎霜,沒好氣的說道:“我的黎大小姐,你不在包間吃飯,跑我這里來到底有什么貴干?”黎霜立馬滿臉堆笑做出一副小學(xué)生見到班主任的表情,“薛老師,我這次來是想在您的西餐廳打工,我都十九了,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只靠著我爸過日子,我也要學(xué)會獨立的。”薛經(jīng)理扯了扯嘴角,“少來,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怎么忽然想要跑到我這里打工??茨氵@副表情,之前給你上課的時候,你都沒對我這么客氣?!?

薛經(jīng)理在黎霜初中的時候曾經(jīng)當(dāng)過黎霜的英語家教,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名校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因為老師的推薦,才能成為宏天集團(tuán)大小姐的家教。要知道,當(dāng)初黎家支付給他的報酬,可是一節(jié)課三千塊,都夠好多人一個月的工資了。薛斌源拿著這么多的工資,自然盡心教學(xué)。黎霜雖然天生英語不好,但好在有薛斌源的指導(dǎo),成績也算是突飛猛進(jìn),直到黎霜初中畢業(yè),薛斌源有了想創(chuàng)業(yè)的念頭,就從黎家辭職,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租了一個小店面,幾年下來,經(jīng)過他的苦心經(jīng)營,西餐廳也算有了不錯的規(guī)模。

薛斌源看著黎霜死纏爛打的樣子,就知道耗不過她。她的纏人水平,他早就在多年前就領(lǐng)教過了,所以他很快舉手投降,“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小霜,你老實告訴我,你要來這打工到底是為了什么?”黎霜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來的目的。薛斌源大吃一驚,“你是為了小沈,你這丫頭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崩杷c頭如倒蒜,“還是老師了解我?!毖Ρ笤凑f:“懶得說你,你要來這里打工也行,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你在我這里打工的事,不能讓黎叔知道。我們這邊的工作是按小時結(jié)算工資,一小時20塊??腿私o你的小費,你自己拿著,就當(dāng)獎金了?!?

黎霜伸出小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拉勾?!毖Ρ笤纯扌Σ坏玫纳斐鍪止粗氖种?。

薛斌源撥通了內(nèi)線電話,讓餐廳領(lǐng)班過來一趟,不一會兒餐廳的領(lǐng)班就來了,薛斌源說道:“小孫,這是小霜,我之前的學(xué)生。她以后就在你身邊幫忙?!睂O領(lǐng)班說了聲好,就帶著黎霜去后廚了。

黎霜走后,薛經(jīng)理回到辦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嘆了口氣,他也只能幫小霜到這了,孫領(lǐng)班是沈駿麒的直系上司,把小霜安排在孫領(lǐng)班身邊,也算是能讓她更靠近她喜歡的人吧。這個丫頭,向來讓人操心。

孫領(lǐng)班將黎霜帶進(jìn)后廚,對正在洗盤子的沈駿麒和在后廚的其他人說道:“各位,先放下手上的工作,聽我說一下。我旁邊的這個女孩子,是我們餐廳新來的員工,黎霜。請大家以后好好相處?!痹趫龅乃腥?,除了沈駿麒之外,都往她這個方向看過去,有幾個人在交頭接耳。黎霜落落大方的對在場的眾人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黎霜,黎明的黎,霜降的霜。很高興來到這里,希望以后可以和大家一起共事。”黎霜說完這些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響起來熱烈的掌聲。沈駿麒旁邊的一個人,湊在他耳邊對他說道:“你剛來B市還不到半個月,應(yīng)該還不知道,這個叫黎霜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尋常人。她可是宏天集團(tuán)董事長的獨生女,B市的第一名媛。她也就是年齡還小,還是個學(xué)生。要是再過幾年,提親的人估價都該排到郊區(qū)了?!彼窒氲绞裁?,“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也是X大的學(xué)生吧?!鄙蝌E麒把洗好的盤子放在一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我和她只是恰巧在一個學(xué)校而已?!蓖乱膊徽f什么,自己去忙別的去了。

孫領(lǐng)班叫了沈駿麒一聲,“小沈,你先過來一下?!鄙蝌E麒甩了甩手上的水,來到孫領(lǐng)班這里,恭敬的問道:“領(lǐng)班,請問有什么事吩咐?”孫領(lǐng)班笑了笑,“你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是這樣的,我記得你是X大的學(xué)生,恰巧小霜跟你同校,我把你們兩個分配在一個組,以后要是下班晚的話你們可以結(jié)伴回學(xué)校。”這個叫黎霜的小姑娘,既然是個千金小姐,又何必跑來餐廳打工,像她這樣的富家千金,估計連洗碗都不會吧,領(lǐng)班把她跟他分在一組,這不是給他添亂嗎?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就算再高傲,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工資。也不能不顧及父親的身體。想到這里,沈駿麒答應(yīng)道:“好的,孫領(lǐng)班。”

孫領(lǐng)班交代完這些就離開了,黎霜想要早日跟沈駿麒搞好關(guān)系,她積極的走到水池邊,擼起袖子,想要幫沈駿麒洗盤子,結(jié)果一個盤子剛拿起來,一個沒拿穩(wěn),啪嗒以下,盤子摔成了兩半,還連累了水池里好幾個盤子。其他人聽到聲音,都回頭看向水池,就連正在烹飪牛排的廚師,都忍不住往旁邊看去。這姑娘是怎么被招進(jìn)來的,洗個盤子都能把盤子摔了。小沈也夠可憐的,餐廳的制度向來都是一個小組中但凡有一個人犯錯,兩個人都要扣錢,她今天摔了這么多盤子,小沈也要一起受連累。出來掙錢,大家都不容易,又有誰愿意因為無關(guān)緊要的人而平白無故的被連累。

沈駿麒看到黎霜摔碎了六七個盤子,餐廳的盤子都是從英國進(jìn)口的骨瓷,一個盤子至少值兩百,如今黎霜莫名其妙的摔碎了這么多盤子,他第一個月的工資怕是要一并賠進(jìn)去。

沈駿麒冷著臉說道:“黎小姐,請你讓開,如果你留在這里幫不上忙的話,就請你不要干涉別人,更不要給別人找麻煩?!崩杷耐说揭贿?,在一旁看著沈駿麒又是洗盤子,又是擺盤子,又是掃地,又是擦桌子。她只是站在一旁,什么忙也幫不上。黎霜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失敗,這么沒用。

孫領(lǐng)班過來后廚巡視,沈駿麒把下午黎霜打碎盤子的事,如實告訴了孫領(lǐng)班。孫領(lǐng)班倒也沒有責(zé)怪什么,只是對沈駿麒說道:“小霜今天剛來,還不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犯錯也是正常的。你有時間多幫幫她,這些盤子的錢我回頭跟經(jīng)理商量一下。”黎霜來到孫領(lǐng)班面前說道:“孫領(lǐng)班,實在是對不起,是我笨手笨腳的才會把盤子打碎。不過你放心吧,這些盤子的錢我一定會賠的。”孫領(lǐng)班溫柔的說道:“要不然這樣吧,你先好好上班,這些盤子的錢,等你發(fā)了工資再賠給餐廳?!崩杷B連點頭,沈駿麒在一邊不以為然,工資,我看要不了一個星期,她就把自己這個月的工資都賠光了。

到了下班時間,黎霜什么都沒有做,倒也沒有犯什么錯誤。沈駿麒忙這忙那,腳不沾地,黎霜在一邊看著,覺得很心疼,她又好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忙這忙那。

到了下班時間,沈駿麒換好衣服,跟領(lǐng)班告別后,就走出西餐廳。黎霜對孫領(lǐng)班說了聲抱歉,就追了出去。沈駿麒一米八多的個子,走起路來,黎霜要小跑才能跟上。她一邊追,一邊喊他,“沈師兄,等等我?!鄙蝌E麒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走著,還有完沒完,都已經(jīng)下班了,還來煩他。

沈駿麒被她煩的忍無可忍了,回頭看了一眼她,她跑到他面前,臉頰微紅,“可算是追到你了。你怎么不等我???怎么說也是校友,一起回學(xué)校也好啊?!鄙蝌E麒一言不發(fā),黎霜繼續(xù)說道:“你看我跟你多有緣分,在學(xué)校是校友,在西餐廳又是同事。那幾個盤子我賠的起。”

沈駿麒扯了扯嘴角,嘲諷的說道:“黎大小姐,你出身顯赫,我自然是比不上,在你的眼里,打碎幾個盤子根本不算什么??墒悄菐讉€盤子的價格,是我這樣的普通人半個月的工資。我不是你這種富二代,可以靠家庭。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聽你跟我講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我只希望你以后在餐廳不要給我添麻煩。我也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黎霜的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可是臉上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眼珠一轉(zhuǎn)說道:“你還沒有吃晚飯吧?要不然我請你吃飯,就當(dāng)是像你賠禮道歉。”沈駿麒說:“不用了,我回學(xué)校隨便吃點,不勞黎小姐費心。”黎霜上前拉住沈駿麒的手腕,“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怎么說也是我做錯事了,你就當(dāng)是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賠禮道歉好了。走吧走吧”她一邊拉著沈駿麒的手腕一邊說道:“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燒烤店?!鄙蝌E麒拗不過她,黎霜硬生生拽著沈駿麒去搭公車。

沈駿麒上了公車,從背包里掏出零錢投幣,他原本以為,黎霜這種富家千金,出門肯定是不帶零錢的。他原本想著要不要幫黎霜把車錢一塊付上,沒想到,黎霜從背包里掏出錢包,取出一張一元的紙幣,放進(jìn)投幣機(jī)里。沈駿麒倒是頗感意外,她居然會帶零錢。

沈駿麒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黎霜坐在他旁邊,將背包放在腿上。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到站以后,黎霜拉著沈駿麒來到一個燒烤攤,攤主一見黎霜就把烤串交給徒弟,親自過來招呼,“小霜來了,這次還是之前的老三樣?!崩杷f道:“是,趙叔?!彼D(zhuǎn)頭問沈駿麒吃什么,沈駿麒說了聲隨便,黎霜對趙叔說道:“這樣吧,老三樣來兩份,再額外給我加一份烤雞腿?!?

沈駿麒找了個座位坐下,雖然是個小攤位,但是收拾的還算干凈。黎霜坐到他對面,給他倒了杯水:“我小的時候我爸忙事業(yè),有的時候忙起來,根本顧不上我,我就趁他忙工作,偷偷跑到這邊吃燒烤?!薄澳銈兗覜]有給你做飯的人嗎?”沈駿麒百思不得其解,這邊可不是有錢人會來的地方。堂堂的B市第一名媛居然也會吃路邊攤。

黎霜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不是啊,只不過我爸一直反對我吃路邊攤,總是說外面的東西吃了不干凈,他專門請阿姨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只不過阿姨看我那么想吃,也就不攔著,偶爾偷偷的帶我出來吃。這事我們一直瞞著我爸,沒敢告訴他。”

聊了一會兒,黎霜的老三樣就端上餐桌了,這老三樣其實就是面包片,羊肉串,雞脆骨。沈駿麒一開始不愿意拿烤串,黎霜拿了一串羊肉串遞給他,“你嘗嘗可好吃了,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就沒讓老板放辣椒?!鄙蝌E麒推脫道:“還是不了,我不餓?!鄙蝌E麒話音剛落,黎霜就聽到了對面的人肚子叫得聲音,黎霜拿起一串羊肉遞給他,“這個可好吃了,你嘗嘗就知道了。”沈駿麒聽到自己肚子叫,面子上掛不住,接過了黎霜手中的羊肉串,吃了一口。

“怎么樣?”黎霜看到沈駿麒勉強(qiáng)吃了一口,“還不錯。”沈駿麒回答道。黎霜又給沈駿麒遞了一根雞脆骨,“這個是我最喜歡吃的,你嘗嘗?!鄙蝌E麒接過黎霜遞過來的雞脆,咬了一口,“嗯,還不錯?!?

“今天這頓飯就當(dāng)做是我給你道歉的,今天都怪我笨手笨腳的,不然也不會把好好的盤子打碎了?!崩杷闷鸨?,“看在今天我請你吃飯的份上,你就別生氣了。”

沈駿麒見黎霜認(rèn)錯的態(tài)度這么誠懇,也不好再說什么,拿起自己的杯子和黎霜的杯子碰了一下。

“我…”黎霜欲言又止,沈駿麒說:“有什么話可以直說?!崩杷Я艘а例X終于說出口:“沈駿麒,我喜歡你?!苯K于說出來了,黎霜感覺心里輕松了不少,看著對面的沈駿麒,他的手頓了一下。

過了幾分鐘,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有什么資格,可以得到黎小姐的青睞。黎小姐也太抬舉我了?!崩杷獎傄f什么,就見沈駿麒從背包里拿出錢包,掏出兩張一百放在桌上,“這頓飯我來請,希望以后除了工作之外可以跟黎小姐保持距離?!闭f完便轉(zhuǎn)身走了,留下黎霜一個人在原地。

聽到沈駿麒那么冷漠的拒絕自己,黎霜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樣疼,還記得以前看過一部電影,上面說當(dāng)你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心甘情愿讓自己被他踐踏??墒遣恢罏槭裁?,即便是心再疼,她也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愛沈駿麒的,不管他怎么傷害她,她也還是愛他。

黎霜把錢給了老板,留下了沈駿麒給的那兩百,她想著找個機(jī)會把錢還給他好了,黎霜去公交站搭公車,回學(xué)校的時候,已經(jīng)快九點了。

她回到宿舍,趙清荷轉(zhuǎn)過頭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趕緊走到她面前,領(lǐng)她到床上坐下。趙清荷問道:“你從今天中午就不見人影,到底去哪里了,一個電話都沒有,下午的課你也沒去上?!崩杷貌蝗菀资栈氐难蹨I,又涌了出來,“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沈駿麒,可是他拒絕了我,甚至他還說要跟我保持距離。清荷,你說他是不是特別討厭我?!壁w清荷將她抱在懷里,像小時候那樣安慰她,“乖,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關(guān)于沈駿麒的事我們以后再說。”

沈駿麒回到宿舍,他和舍友聊了幾句,就躺在了床上。回想起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他不是不清楚,黎霜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所說的喜歡他不過只是一時興起。像他這種窮小子,有什么資格在她身邊。他承認(rèn)今天他確實對黎霜有了幾分好感,可是現(xiàn)在他必須離她越遠(yuǎn)越好。他打算把這個月干完,就去換一份工作。

不知不覺,沈駿麒來到赫塔已經(jīng)滿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刻意的避開黎霜,黎霜除了工作的事倒也沒跟他說一句話。今天是發(fā)工資的日子,他打算這幾天把手頭的工作跟同事交接一下就離職。

自從那天沈駿麒說出那些話以后,黎霜除了餐廳的事,再也沒有多跟他說一句話。即便是之前有一次在X大偶然碰見,黎霜也裝作不認(rèn)識他。自從她從薛斌源那里知道沈駿麒要離職的消息就一直悶悶不樂,她總覺得如果不是她,沈駿麒或許就不會想要離職了。她想要挽留他,又怕他會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沈駿麒離職后,黎霜還一直在餐廳里上班,明天就是霜降了,也是黎霜的生日。黎父前兩天剛從英國回來,打算在黎霜生日這天給她大辦一場生日舞會。黎霜跟父親商量想要邀請一些學(xué)校的同學(xué)一起過來。

黎霜托人給沈駿麒送了張請?zhí)?,希望沈駿麒可以出席她的生日會。到了生日那天,受邀的同學(xué)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她等了好久一直到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跟她告別,沈駿麒也還是沒有來。黎霜再一次感受到了心疼的滋味,果然,他始終都不愿意給她靠近他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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