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處，樹木參天，鐘聲悠遠，鳥鳴不絕，淺青的水池中，薄衫的和尚盤坐其中閉目打坐，清澈的池水沒至他肩頭。

和尚俊眉秀目，鼻挺唇殷，膚色白皙若玉，左眼長睫下一顆淚痣，雋秀逼人。

忽地一聲水響，淡淡的血腥味四散，有女子攀上他的肩，玲瓏有致的身體貼上他后背，滑膩冰涼足有腰粗的青色蛇尾纏繞上他的腰腹。

“和尚~”青姬在他耳側嘆息一聲，吐了吐蛇信子，趴于他肩上。

面如秋月膚白透亮，長眉連娟目若清潭，綠葉一般的顏色在其中多添妖異，唯唇色淺淡，像被抽去血色蒼白虛弱。

“我受傷了。”

“與我何干？若不想死在我這里就立刻離開。”

荀裕幀睜開眼，抬手抓住肩上人的手腕側身將人拉了下來，扣住她纖細的脖頸按在池岸邊。

池水已在不知不覺中染上暗淡的紅色，青姬碧色的眸看著他，姣美的臉上蹙眉的委屈。

“人家受傷了你不安慰便罷，還這般兇人家。”

荀裕幀棕色琉璃通透的眸乍現冷芒，手中力道收緊，“我不要你的命，你也莫上趕著找死。”

青姬蒼白的臉上微有痛楚，目光卻始終盯著他的臉，她忽然伸手摟住荀裕幀的脖子將他按向自己，直吻上那殷色的唇。

“我很快便會如你所愿消失在你面前，但我又舍不得。”荀裕幀被她緊緊摟著，涼意的語息在他耳旁。

唇瓣再次被她囋住，血腥味侵入口腔，帶著一顆冰涼的圓珠入了腹。

荀裕幀瞳孔一縮，掙脫青姬退開，眸中怒氣沉沉似有殺氣落在她臉上，話音一如既往冰涼的沒有情緒，“剛剛那是什么？”

青姬淡笑，笑意邪而嬌媚，堪堪用手扶住池岸撐住要滑落的身體，“你不是討厭妖么，那是我的元丹。你很快就會變成我這般，變成妖了。哈哈哈哈……”

青林中妖異澀味的笑聲回蕩。

“你怕不是瘋了！”

荀裕幀淺灰的僧衣濕透貼著身體，胸口因怒可見的起伏，冷眸看著池邊青紗裹身的嬌影，“你何必。失去妖元，你連魂魄都保不住。”

“那又如何，我便是要你嘗嘗這被厭惡的滋味。

只怕是不及我之心痛半分。”

她目光盯著荀裕幀的臉，片刻后無所意味的一笑，目光散漫望向清池上方的暖陽晴空。

微微動了動粗壯的尾巴，池中暗紅的池水輕起漣漪，身形星星點點隨林中落下的光暈消散于天地。

荀裕幀墨色長眉微擰著，垂眸掀開衣袖就瞧見手臂上浮現的青鱗，日光下閃著微微華光，惱怒咬牙:

“青姬！”

山間古寺傳來陣陣鐘鳴，空靈潔凈，池水如鏡微泛血色，前塵如煙。

——

因果可了結？

因果自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