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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

第1章 紅塵笑

江湖傳言,當(dāng)今世上有兩把兵器最賞心悅目,有兩位人物稱得上驚才絕艷,乃是君子劍連玉與美人傘滕英。

揚(yáng)州城,紅塵笑客棧。

去金陵的武林人,必經(jīng)過揚(yáng)州。

“果然是盟主治下,百姓和樂,風(fēng)景宜人。”說話的是一個身著青衫,峨冠博帶,一副文人打扮的青年。云落之役后,武林人一統(tǒng)江湖,世間以武為尊,文人幾乎絕跡。自儒家傳人曾惜于泰山獨(dú)戰(zhàn)群雄之后,儒門興盛。自此,文人入武林。若是在十幾年前,這幅打扮卻還這么大喇喇坐在武林人的客棧中,必然是被一頓胖揍,生死不論。只可惜,如今這些文人也不好惹了。

這青年手中拿的,竟是一把玄鐵扇。他坐在靠窗的桌位,閑情雅致地看著窗外,左手不慌不忙地扇著那把鐵扇,倒真像把它當(dāng)做是普通的扇子。

一邊扇一邊嫌棄地說:“這鐵扇不如我那把白玉扇。”

對桌的一名黑衣人只回了他一個白眼。

忽的一陣風(fēng)吹開客棧的大門,一人踏入。

來人一身白衣、身姿挺拔、眉目清朗,看上去不過弱冠。他手中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其上印有絲絲縷縷的金紋。。

“君子劍連玉!”有人驚道。

“原來是連公子。”

他一進(jìn)來,客棧眾人便已知曉其身份。

連玉赧然一笑,露出了幾分少年的羞怯,朝眾人拱手,算是打個招呼。

那青年一旁瞧著,輕笑,扇子搖的更歡了,“拿著這把劍,當(dāng)真是想不低調(diào)都難呢。”

“這位公子,您是打尖兒呢,還是住店。”這廂紅塵笑的老板娘蕭迢妖妖嬈嬈地走近。

“勞煩姑娘,我住店。”連玉道。

“喲,好一個清清爽爽的好兒郎,姐姐喜歡的緊。”蕭迢笑,伸手要揩油,連玉一個閃身,避開了魔爪。

“好輕功,”蕭迢也不惱,“你且住在樓上天字二號房。今日我家店小二出門走鏢,我懶得很,怕是要招待不周了。”

“無妨,連玉不過想尋個歇腳處。”

“好說好說,”蕭迢擺手,“公子怕是還未吃飯吧,不如先在樓下吃些再上去好好歇息。”

“如此,就有勞老板娘了。”連玉頷首。

“來來來,”蕭迢引連玉入座,座位正對廳中高臺。

眾人見此,立即騷動,有人嚷嚷道:“老板娘,你這也忒不公平,憑什么這位置他坐得,我們便坐不得!”

蕭迢叉腰,大聲道:“憑什么?憑老娘喜歡這細(xì)皮嫩肉的小公子!”

“這位姐姐,既然這位大哥想坐,連玉還是另找位置吧。”連玉有些招架不住。

“坐!”蕭迢一把按住連玉,直把他按到椅子上,“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地盤上囂張!”

眾人一時安靜如雞。

連玉心里暗自佩服。

蕭迢滿意,走進(jìn)后廚,拿了幾盤菜,哐哐哐放到連玉桌子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連玉對桌。

“哎,”蕭迢隨手抓了一把瓜子,盯著連玉瞧,眼睛里滿是哀怨。

連玉登時毛骨悚然,水杯端不穩(wěn)了,要喝水的心也沒了,“這位姐姐……我是”何時得罪過你嗎?

想問的話還未說出口,蕭迢便道:“我見過你。”

“那想必是姐姐你認(rèn)錯人了,我從小記憶驚人,卻是不曾記得姐姐。”

“我想你也不記得,連公子一天到晚忙著行俠仗義,自是不會記得每個所救之人的臉。”蕭迢道。

連玉長舒一口氣,沒有仇便好,想來應(yīng)是自己游歷時救過的人。

“行俠仗義是練武之根本,姐姐不必如此優(yōu)待我。”

蕭迢笑,“也只有你整日把這些大道理掛在嘴上。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我對你好,你且就受著。還有,我叫蕭迢,你喚我名字便可。”

“蕭姐姐。”連玉道。

蕭迢懶得說他,轉(zhuǎn)而興致勃勃道:“你可知道,我這紅塵笑之所以能在各大武林客棧中立足,靠的是什么?”

連玉心領(lǐng)神會道:“自然是老板娘您的功勞。”

“你這小子,還挺會說話,”蕭迢啃著瓜子道,“不過不對。你當(dāng)真沒有聽過我這紅塵笑的招牌?”

連玉怔,“連某涉世為深,因此不知。”

蕭迢看向高臺,抱怨道:“我這妹妹真是,非得等到正午才登臺,真是一刻也不肯早。”

“妹妹?”連玉疑惑,忽又想起,來之前,走過身旁的一位大漢對其同伴說:“去什么青樓,老子要去紅塵笑看滕英姑娘!”

如此說來,這紅塵笑的高臺,怕是為這位滕英專門準(zhǔn)備的。

“來了!”蕭迢道。

連玉忍不住望向高臺,只見一女子從天而降,那女子一身藍(lán)衣,手中執(zhí)一把紅傘,她輕落地,長裙拖地,如水般蕩開。她抬頭,連玉正可窺其貌。她眉眼精致,一雙眼尾上挑,清冷又勾人,鼻子秀挺,肌膚勝雪,更襯得嘴唇鮮紅。連玉突然想到,四年前,武林大會,與君子劍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一把美人傘。

“四年前,武林大會上,君子劍一劍挑群雄,紅塵笑里,美人傘傘下折英魂。”蕭迢一邊砸吧嘴,一邊道,“論武功,我可比不過她。怎么樣,紅塵笑的當(dāng)家花旦,如何?”

連玉道:“風(fēng)姿卓絕。”

蕭迢很是滿意。

有小廝拿來古琴與琴架,滕英便席地而坐,信手談了起來。

“這是什么曲子?”連玉問道。

“不知道,她自己編的吧。”蕭迢道。

連玉不再說話,只看著高臺中的滕英。

她便像書中絕美又脆弱的女子,經(jīng)不起這俗世的半點(diǎn)折騰,偏生性格有是清冷而又倔強(qiáng),沾不得半點(diǎn)泥污。

連玉看向放在一旁已經(jīng)收起的紅傘,很難想象她是如何讓武林人士佩服不已的,連玉甚至想象不出她與人打斗時的模樣。

連玉回神,轉(zhuǎn)頭見蕭迢正瞇著眼托著腮看著滕英,眼神迷離,一手端著杯子,倒是一派閑適。

原來這白玉壺中裝的是酒。

連玉輕笑,自己也飲了一杯。

高臺上美人還在彈琴,樂聲悠悠揚(yáng)揚(yáng)傳入耳中。

君子劍,美人傘。連玉心下雖知道,自己與美人傘滕英并未有何交集,但遇到同自己齊名的美人,一時間,還是有些微妙的感覺。

連玉見滕英只是專注在琴弦上,連個眼風(fēng)也不曾給過臺下眾人,更不要說自己了。想來這位滕英姑娘是個凌然不可侵犯的人物。

連玉不勝酒力,今日不知不覺飲了幾杯,臉色泛紅,起身準(zhǔn)備去屋外吹吹風(fēng)。

“蕭姐姐,我且去外面吹吹風(fēng)。”

蕭迢不知喝了多少,只擺了擺手,不似剛才那般熱情如火。

見此情狀,連玉便放心向外走去,及至門外,連玉思索片刻,便施展輕功,爬上了紅塵笑的屋檐。

冷風(fēng)吹得連玉心靜了許多。

四年前,連玉從逍遙谷前往武林大會,皆是走的窮山惡水,并未路過揚(yáng)州。只是一月前,接到衡山派一位朋友的來信,信上言他的一位叔父乃是揚(yáng)州一名高姓屠夫,卻在一月前被人剖心而亡,手段殘忍,疑是武林人士所為,煩請連玉前去調(diào)查一番。連玉一口答應(yīng),這才選擇路過揚(yáng)州。一路上打聽才知道,原來揚(yáng)州境內(nèi)早有女妖剖心的傳聞。依連玉看來,女妖自然是不存在的,而觀那屠夫的死狀,手法干凈利落,一擊致命,多半是武林中人。算算日子,距武林大會召開還有一月,從揚(yáng)州至金陵也不過兩日腳程,連玉決定在揚(yáng)州城住幾日,一探究竟,希望能給自己這位朋友一個交代。只是那屠夫早已下葬,查案怕是困難重重,好在女妖剖心之事從前也時有發(fā)生,倒是可以查訪一下這些遇害人的家人,只是打聽這些人家,怕是又要費(fèi)一番功夫。風(fēng)雨樓倒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只是揚(yáng)州乃盟主境內(nèi),風(fēng)雨樓怕是不敢設(shè)立暗樁,連玉思索著,倒是可以同客棧老板娘打探下消息,紅塵笑在此地開了有幾年,說不定知道些什么。

突然間,連玉只覺身旁有一陣風(fēng)拂過,帶著淡淡的清香。連玉回神,見離自己稍遠(yuǎn)處,坐著一位姑娘,藍(lán)衣紅傘,正是高臺上彈琴的滕英。

似乎是感覺連玉在看她,滕英轉(zhuǎn)過頭來,也看向連玉。

那眼神,冷冷清清,毫無波瀾,只美得驚心動魄。連玉只覺滕英是一只波斯貓,她看向自己,似乎在惱,為何這個家伙占領(lǐng)了自己的領(lǐng)地。

“在下連玉,抱歉打擾姑娘雅致,我這便下去了。”連玉赧然。

“不必。”滕英道。

“姑娘不彈琴了嗎?”連玉坐好,問道。

“我每日便只彈正午兩個時辰。”滕英道。

“啊,那姑娘每日倒也稱得上清閑。”

滕英臉上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那倒是。”

連玉見滕英未有惱意,試探地問道:“姑娘可知,楊柳巷高屠夫被殺之事?”

滕英面無表情,道:“我一向不過問他人之事,更何況是個無名無姓的平頭百姓。”

“姑娘此言差矣,無論是武林至尊還是普通百姓,性命都只有一條,都是一樣珍貴。”連玉好聲好氣地說道。

滕英卻有些不耐煩地皺眉。

“姑娘可聽說過女妖剖心的傳聞?”連玉試探地問道。

滕英轉(zhuǎn)頭看向連玉,突然輕笑一聲:“公子,你也信這鬼神之事?不過這世上的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公子還是收起這些好奇心吧,當(dāng)心,引火燒身。”滕英言罷,便飛身躍下,入了紅塵笑。

連玉摸摸鼻子,有些尷尬。這滕英姑娘,還真是有些不好相與。

版權(quán):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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