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一個姨娘竟然爬少爺的床！”

“她是傻，不過長得跟狐貍精似的，要不是看她漂亮，老爺能從春香院里贖出來……”

錢府，幾個無聊的丫頭鄙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議論紛紛。

話中還有一絲隱藏的嫉妒。

一個傻子，長那么漂亮做什么！

姜雪年紀已是三十六，臉蛋嫩得卻如十多歲的少女般嬌嫩，白皙的臉頰左右各被錢老爺抽了一巴掌，通紅的指痕清晰可見，還立刻腫了起來。配著癡癡迷茫的神情，整個人顯出一種清純的無辜。

可她在床上被“捉奸”，身上僅著一件單薄的褻衣。錢少爺吞了一口吐沫，猥瑣的眼忍不住緊緊地盯向姜雪。

要不是爹踹開門，剛剛差點就……

“畜生！”錢老爺劈頭蓋臉地打錢少爺，兒子敢搶老子的女人！

他這膘肥體壯的身形加上被戴綠帽的怒火，手上力道加重了許多。

“爹，哎呦，爹——”錢少爺被打得哇哇叫，“不關我的事，是她勾引我……”

“是她勾引我！”

許是被吵鬧聲吸引，姜雪遲鈍地看向錢老爺，又看看錢少爺，突然笑了。這樣的妖媚風情，頓時引起一片抽氣聲。

錢老爺帶來的仆人都看呆了眼。

錢老爺忽然停下腳步，臉上的肥肉狠狠顫了顫，瞇眼轉了一圈后狠狠地瞪向姜雪。

姜雪尤不自知，因為害怕再被扇巴掌而格外乖巧地叫：“老爺。”

這妖精！

這傻子！

“來人，給我好好教訓姜姨娘！”錢老爺吩咐完就走了，留下管事的婆子監督。

錢少爺也灰溜溜地趕緊逃出去。

一下又一下棍子胡亂打在姜雪身上。

姜雪在地上掙扎想逃，可拿著棍子的男人有好幾個，怎么逃都逃不掉。

她一開始忍著疼不敢喊，按以前的經驗她喊疼，別人會變本加厲，可后來實在忍不住了。

“疼……”

“阿雪疼……”

她拿手擋，棍子就打在她手臂。

她挪動身子，棍子就打在她腿上。

不知被打了多少下，她喊得嗓子沙啞，眼淚和泥塵糊滿了小臉。

可即使是這樣，她仍是美的，讓人疼惜的美。

婆子咬牙切齒，她和姜雪其實是同齡的：“快點打，不許停！誰偷懶，回頭我稟告老爺去。”況且，老爺并沒有說要打多少下。

漸漸的，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不再發出聲音。

血，流了一地。

“沈嬤嬤，她、她好像死了……”大家停下棍子。

婆子聞言語調仍舊慢悠悠的：“是嗎？”

她伸長腳，用鞋尖戳了戳姜雪的臉。

圍在附近看熱鬧的丫頭們此時也一蜂窩地涌上來。

“真死了嗎？”

“真的吧，傻子又不會裝。”

“咦，好多血，我受不了了。”

……

“老爺，那些人下手沒個輕重，不小心把姜姨娘打死了。”沈嬤嬤說。

“死了？”錢老爺一口茶噴出來，而后又想，死就死了吧，免得勾引更多男人，“叫幾個聽話的人，趁天黑把她尸體扔到城外亂葬崗去，別讓人看見了。”

……

黑夜。

一隊人馬在路上疾馳。

眼見著快到城門，大路分岔成兩道，一道進城，另一道去往下一個縣城。

領頭的男人突然勒住馬繩，比深夜還黑的眼眸警覺地掃向從城門方向出來的幾人。

“王爺。”他身后的二十匹馬都停了下來。

離男人最近的侍衛林木小心翼翼地說，“過了這個城就到遠安了。”

他家王爺身為堂堂大翊的振威王，也是本朝唯一一個異姓王，戰功赫赫，有從龍之功，得皇上圣寵，又高大英俊、孤傲內斂，卻還未娶妻。

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十幾年如一日在找一個女人，但一直沒有消息。偏偏上個月密探傳來消息，說有人曾在遠安見過畫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