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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又是一年圣誕節

平安夜。

街道上霓虹閃爍,路邊佇立著一棵巨大的圣誕樹,上面掛滿了小小的禮物盒和彩色的燈帶,商店的櫥窗投射出變換的燈光,櫥窗里的圣誕老人瞇著眼、咧著嘴駕駛著馴鹿雪橇。即使是夜晚,在這座繁華的城市里,依舊有熙熙攘攘的行人穿梭其中,而空氣里也滿是節日的熱鬧和喜慶。

只是,這樣的氣氛卻不屬于安夏。

昏暗的燈光投射在房間內,藍色和灰色的布置,讓屋子看起來比實際上更加寒冷。安夏躺在白色的床上,頭發散落在蓬松的鵝毛枕上,嘴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呢喃,看起來像是醫院里的重癥病人。

房間是冷清的整體,像一個密室困著不安的人。

她的夢境里是凌亂的片段,像是破碎的玻璃,一邊散落,一邊劃著她的身體,她抱著傷痕累累的自己,小心翼翼地蜷縮在夢境里,而不斷飄落的是她試圖遺忘的回憶和虛幻的未來。

她夢見,她喜歡了近十年的男孩和她的閨蜜在街對面的冷飲店里,靠在窗邊,有說有笑,卻在下一刻——接通她的電話時,用滿是厭惡的語氣說,“別打擾我學習!”掛了電話之后卻與那個人繼續歡笑,還一起嘲諷她的不識好歹與癡心妄想。

她夢見,她站在學校的天臺上,獵獵的風從耳邊呼嘯,反復撕扯她的衣角,她哭得撕心裂肺,問“為什么會是這樣?”她最好的朋友從背后抱住她說,“你還有我啊”。

她夢見,在欲望叢生的夜晚,她的周圍是混戰的人群,她被人拉扯著,而她喜歡的少年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在警車的嗚鳴聲和玻璃瓶摔碎聲中,她漸漸耳鳴,手腳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最后也只能看著警車將他帶走,手足無措,什么也做不了。

她夢見,她隔著監獄的玻璃,和她喜歡的少年通話,兩個人的影子映在厚厚的窗戶上就好像同框。她為了他,第一次穿上那件白色的裙子,心中充滿希冀,然而他說:“安夏,我真希望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她夢見,她站在夜晚的橋邊,陰影里是一個模糊的面容,她抱著他絕望的問,“我該怎么辦?”

她夢見,她與他一起參加一個活動,他在臺前,她在幕后。活動結束后,他的身邊難得沒有人,她猶豫了好久,還是走到他的旁邊,還試圖去拉他的手,他沒有認出她,或者他認出了她,所以他厭惡的甩開了她。

她夢見,她和他終于在一起了。兩個人一起牽手逛街,卻突然被圍觀,所有人都謾罵她,等她回頭去找,卻怎么也找不到他。

……

夢境是破碎的、不安的,安夏翻了幾次身,終是醒了。

月光透過藍色的窗簾,是冷冷的一束,照在安夏滿是冷汗的臉上,枕邊濕了一片,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了眼手機,凌晨三點,手機壁紙已經自動調成了圣誕節的主題。

圣誕節了嗎?

是啊,又是一年圣誕節了。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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