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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白韻之
元豐五年冬至
一個瘦弱的乞兒跪在街頭,衣著破舊不堪,身旁有個半人高的木板,木板上刻著賣身救母。這樣的事在亂世間太常見了。乞兒跪了三天,手腳凍僵,跌倒在地。求生的意識緊緊纏繞著她,突然,迷迷糊糊中有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抱起。
一絲蘊含暖意的陽光透過窗照在乞兒的臉上,清澈如水的雙眸緩緩睜開,沒有一絲雜質。白韻之端過湯藥的手頓了頓,片刻后笑道:“醒了,可還好些,恕在下冒昧,不知可識得此玉?“白韻之從袖口處取出一枚云形玉佩。乞兒拉扯著他的袖子,口中呢喃:”娘,娘,怕,怕。“白韻之壓下心中嫌惡,垂下眼簾,微微一嘆,”竟是個癡兒。“
黃昏,夕陽下落。白韻之敲了敲門,無人響應,推開門,房內氣息全無。黑暗處一幻影顯現,白韻之冷笑道:”找到她,若是被太子搶先找到,殺之。“眼中戾氣顯露,與先前溫柔遞藥判若兩人。
乞兒跌跌撞撞走回一個草屋,小心翼翼地潛入后山密室。三個時辰后,乞兒從后山回到草屋前。推開門,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乞兒怔怔地看著床上的女人面色慘白,胸口處的匕首寒光冷冽,鮮紅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幻影循著乞兒的氣息找到她,帶回白府。
白府長春閣
梅花樹下,一少年一老者對奕。“韻之,叔叔聽說你最近和澈王殿下走得很近。澈王生性多疑,實不如太子深得民心,叔叔好心勸你一句,莫要落得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白華落下黑子道。
“叔叔,您侍奉太子,我輔佐澈王。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道理叔叔竟還未明白。”白韻之執起白子笑道。
“韻之長大了,叔叔教你的為臣之道,如今怕是早已融匯貫通,果然是青出與藍而勝與藍。”
“您過譽了。“棋盤之上黑子猶如困頓之獸,白子猶如堅不可摧的牢籠,困頓之獸在牢籠中掙扎咆哮卻擺脫不了被束縛的命運。成敗已定,勝負已分。白華出府后,苦笑道:”終究是老了。“
天色漸漸轉黑,白府內燈火通明。白韻之送走白華后,不知不覺來到秋閣,他站在門外,靜靜地凝視屋內晃動地人影。”少爺,夫人還未睡下,您是否,“露珠還未說完,白韻之呵斥她退下。月光如水傾灑在地面上,亮如白晝。
”少主,暗房出事了。“黑衣暗影閃到白韻之耳旁說道。白韻之淡淡一笑,”獵物也懂得反抗,還真有趣。“
暗房,那是一個看不見光的地方。它沒有希望,甚至消磨著人的斗志。臟亂的地面上堆放著幾具干枯的尸骨。每個心口處都有一個碗口大的刀傷。顯然這些人都是被剖心而死。一個九歲大的男孩應差陽錯用毒毒死三個暗衛,自己竟一時呆住。
白韻之緩緩踏入暗房,白凈的長靴踩在未干涸的血跡上,嘴角噙著笑,“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說罷,取出錦帕,溫柔地擦拭著男孩額頭上的血跡。“你,你是壞人,娘,快躲起來。“男孩顫抖地對身后婦人喊道。
白韻之淡淡地看著這場鬧劇,轉過身看到男孩眼中的決絕和保護。一如多年前,令人熟悉得可怕。”娘,別怕,韻之會保護你。“”我,我,想活,他我只當沒生過,別殺我。”“夠了。”白韻之喝道,隨后吩咐幾句,一杯酒送入。“這是一個活的機會,一杯穿腸毒酒,半個時辰,莫要后悔。”說完便離開了。
“你醒了?“白韻之掛著淡淡的笑。乞兒一言不發。“姑娘,可有難言之隱,在下雖勢單力薄,但也可盡綿薄之力,”乞兒依舊一言不發。
白韻之捏了捏眉心,突然他俯下身,凝視著她的雙眸輕笑道:“這雙眼,呵,真是天生的暗影。”“叩叩”敲門聲在寂靜的夜中是格外的清晰。
“誰”白韻之喝到。“主人,暗秋。”門外的黑衣男子眉眼清秀,眸中暗藏著無盡的冷意。“進,何事?”白韻之淡淡地問道。暗秋將一封信上遞后開口道:“主人,那個孩子已經,已經服毒自盡。“
白韻之緊緊捏著信,指尖發白,良久才冷冷說道:”那個女人,賣入柳巷。“暗秋得到命令后便離開了。白韻之回到書房,展開書信,“夙軒世子回京,特邀一聚。”白韻之揭開燈罩,看著信一點點燃燒至灰燼,若有所思。
元豐七年,云帝修建宮室,增加徭役,廣充后宮,天下大亂。
鄭州,世子府內春光融融,夙軒世子蕭燧舉起酒盞,“先生,如今天下將大亂,不知可有破解之法?”王湛起身拜了拜,方才開口道:“京都如今四家各成一派,白家,李家,蘇家,秦家,人才輩出,只怕天下會落入他們手中,望世子殿下早做打算。”
蕭燧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先生覺得白府少主又當如何?”王湛手中酒盞跌落,杯內酒水傾灑一地,“世子殿下,此人心思極深,斷不可相交啊。”“是嗎?”蕭燧的臉色逐漸陰沉。
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官道上,周圍無數暗衛跟從,馬車內的男子英挺卓然,一襲黑緞錦袍高貴華麗,滿頭黑發被隨意地用一根發帶扎在腦后,“白韻之,我終于回來了,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顛覆這天下。”
“世子殿下,京都已達,您是否前往世子府?”青竹恭敬地問道。“不急,是該見見老朋友了,前往春風閣。”
“是,”青竹道。
白韻之靜坐在春風閣的雅間中,身旁暗秋抱劍而立。蕭燧進入雅間抬眼便看到暗秋。“白韻之,看來世人所言不虛,昔日溫馴的貓如今也能成為吃人的虎。”
“并州之禍是你吧。”白韻之注視這他的雙眸,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不過是幾個賤民罷了,何勞白府當家費心?”蕭燧冷笑道。
“父親當日是前往并州不知所終,”白韻之淡淡道。
“哦,是嗎?白韻之你需得明白,我姓蕭,他姓白,于我而言他算什么父親。”蕭燧端起面前的茶,“這茶不錯,只可惜點茶之人太心急,”蕭燧放下手中茶盞道。
蕭燧喝完茶,只留下一句嘲諷的話:“白公子,太子已找到帝女,如今澈王怕是自身難保了。”
暗秋付了銀錢,跟在白韻之身后離開了春風閣,主仆二人回到白府中。
白府書房內,白韻之打開密信,密令上寫著短短四字,“太子必死”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澈王的屬下,其實不然,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帝王的刀刃,那個不可一事的君主被人下了一種毒,白府內的暗房中的百姓便是藥人,不管毒是否解成功,帝王不會留他。
至于尋帝女,據說帝王年少時曾真心愛上一位女子,只可惜最后傷了該女子的心,后來此女身懷六甲后不知所蹤,為此帝后一直不合。后來有人上報曾見過此女和她的女兒,至此帝王一直暗中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