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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

大吉，宜同房。

楊婆子半個月前就看好了日子，準備在這一天讓孫兒把傳宗接代的大事兒給辦了，可誰曾想大事沒辦成，反倒是鬧出了人命。

楊生是怎么也沒有想到褲子解一半了，案板上煮熟的鴨子竟然突然跑去撞墻……死了！

瞅著地上的血人兒，楊生整個人都快不行了，得虧他膽子大。

聽見上房里傳來的動靜，楊婆子和媳婦小李氏著急忙慌的跑進屋，結果就看見這么血淋淋一幕，小李氏當時沒挺住，嗷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楊婆子膽子還算大。

走過去一看，就見地上那人額頭上豁了個洞，鮮紅的血，正泊泊往外淌，很是嚇人。

楊婆子心砰砰跳，卻也大著膽子，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探一探那人的呼吸。

結果，嚇得楊婆子直接癱在了地上。

楊生一看這陣勢，腿都軟了，好在他扶著桌，這才沒有摔倒，他抖著發白的唇問楊婆子，“奶，咋……咋樣了，是，是不是死了？”

說完最后那兩個字，楊生自己都慌了。

“沒，沒氣兒了。”楊婆子抖著唇戰戰兢兢地抬眼看著楊生，“二郎，沒氣兒了。”

聽了楊婆子這番話，楊生整張臉都變慘白了，他艱難地滾了滾干得發緊的喉嚨，雙手撐著桌子，轉身邁著軟成面條的腿一步一步地朝門外走。

“二郎啊……”楊婆子啞著嗓音低喊了一聲，結果她這一嗓子直接把楊生給喊跑了。

看著夜色中，楊生一路跌跌撞撞跑遠的背影，楊婆子心底慌得一批，因為，孫子殺人了。

楊生為什么要殺人？！

楊婆子和小李氏都想不明白，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人也死了，接下來自然是解決后事了。

“娘，要不……”被楊婆子一瓢冷水潑醒的小李氏看著楊婆子顫顫巍巍的說，“咱請村頭老叔紀過來看看吧，說不準，幼娘還有救呢！”

老叔紀是村里的行腳大夫，今年六十好幾了，醫術不咋地，但這么多年，也從來沒有醫死過人，村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基本上都會去找他。

“你是不是傻啊你？！”楊婆子抬起頭將滿臉橫肉的大臉盤子對著小李氏就低吼，“把老叔紀喊過來了不等于告訴所有人，咱們家殺了人了嗎？”

“那，那咋辦？”

楊婆子看著地上的人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寒聲對小李氏道，“去拿張席子過來。”

“噯。”小李氏應了一聲，四肢并用的就準備在地上爬著走出屋子，但很快她又轉身好奇地開口問楊婆子，“娘，你要席子干啥？”

“將這丫頭裹起來弄到山里喂狼。”

“啊！”小李氏嚇壞了。

楊婆子蹙眉，壓著聲音低吼，“去啊，愣著做什么？難不成，你想等到天亮讓人瞅見好抓咱倆去下大獄么？”

小李氏：“……”

小李氏是挺怕的，但是聽到婆母說被人抓著，要下大獄，她直接連滾帶爬的去找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