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公考季，律師肖十七再次成為公考之光。

從她開始執業，每年新招收的助理都能極為順利的進入到公務員隊伍，光榮且興高采烈的為人民服務去了。

于是乎，今年她的助理崗位又一次空缺，急需蘿卜來填坑。律所的人力部門已經發布了多個招聘信息，但是收到的簡歷寥寥無幾。

肖十七不好意思再次麻煩人力部門，只得親自給收到的簡歷挨個打電話，結果不盡如人意。

有一半的人員委婉地表示會過來看看，便再無下文。另一半則在聽到工資后，禮貌而不失委婉地直接拒絕。

所以，當肖十七偶然聽到律所的主任和本地一所政法類院校的某位領導認識時，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找到救命稻草般高興。

得嘞，有了這層熟人的關系，再托人找找關系，稍稍將言語包裝的華麗些，估計能忽悠到一些涉世未深且資質不錯的學生。

肖十七風風火火的趕到律所，拎著精心準備的禮物信心十足的前往那所高校。

還沒等她還沒下電梯，迎頭就撞見了死對頭，那個與她同時進入律所的學霸。學霸狀若無意地瞥見了她手里的禮物盒，捂著嘴嗤笑：“關系戶就是關系戶，招個人都要用到祖傳的手藝。”

肖十七假笑應付，不打算和她計較。

“據我所知，那個所謂的學校領導和咱們主任只是點頭之交。”學霸又一次將目光定格在禮物盒上，“你別拍馬屁拍在了蹄子上。至于，能不能招到人，不好說了~”

肖十七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關上，剛才還拎在自己手里的小禮物，此刻出現在學霸手中。并隨著學霸揮揮手，一同消失在視野中。

肖十七悠哉悠哉開著車，來到這所大學。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提前約好的老師并沒有出現在約好的地點，幾番電話溝通后，肖十七被告知稍等片刻。

等了很久，一位架著厚厚眼睛的男生沖她走了過來，引她去往會場。一路上，男生面無表情，埋頭趕路。跟在后頭的肖十七，抬眼打量校園布局，時不時的詢問幾句學校的情況。男生一直是干巴巴的幾句話，肖十七都熱情的回應著。

男生意識自己總是兩三句話似乎有些冷場，只好沒話找話，“我們學校……”他起了個頭，似乎想要夸贊校園景色，但入眼景色確實沒法違心開口，遲疑一會兒，男生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們學校的學風很好。”

肖十七一聽，立刻恭維地說：“是的是的，早就聽說你們學校是一流的學生。那，你成績應該也很好吧。”

“哈……”對方不知覺的點點頭，又覺有些不妥，只得補充道：“我們學校分數線很高，不是一般學生能考進來的。對了，你哪所大學的？”

肖十七被問道痛楚，急忙轉移話題，指著路旁的一塊大石頭笑問，“那塊大石頭還挺別致的。”

“嗯，確實。”男生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鍥而不舍地追問，“您是哪里畢業的？”

肖十七尷尬一笑，不失禮貌的將自己母校報出來：“H大學。”她一邊說著，一邊裝作隨意的將目光落在遠處，不愿意去看男生聽到后的反應。

男生聽到名字后一愣，這所大學從未聽說過。他自覺剛才的追問有些失禮，一路上便再無任何話語。

宣講會地點在地下二層一個教室，教室外沒有任何的裝飾物，若不是在門上貼著一張教室申請單，肖十七都懷疑走錯了地方。

她走進教室，里面零星的坐著幾個學生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絲毫沒有主意到有人進來。

“真是刻苦努力呀。”肖十七在心里面感嘆。她已經暗暗觀察了幾人，甚至是確定了人選。

肖十七站在臺上，開始自我介紹。原本還對著電腦敲打的同學，不由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肖十七心中一喜，開始鼓動大家和她多交流。

沒等她開心很久，那幾個同學開始收拾自己的電腦，在肖十七灼熱的目光下，滿含歉意的離開了教室。厚厚眼鏡底男生也跟著一塊離開了。本就沒有幾個人的教室，此刻空空如也。

如果有配樂，幾聲烏鴉嘎嘎叫很符合場景。

肖十七很后悔沒有從死對手手中將禮物搶回來，如果是那樣，怕學校領導能看在禮物的份上，不讓場面這么尷尬。

就在她萬分絕望之際，一份簡歷闖入到她的手里，肖十七欣喜若狂。從簡歷上看，這個男生畢業于隔壁學校，不知為何來到了這里。

肖十七發現是同鄉，她開始拉近關系，一臉親切地問，“你是哪個高中畢業的？”

對方說出“向陽中學”，她點頭笑的更加燦爛，“那咱們還是高中校友呢。”

“學姐，”男生猶豫了許久，肖十七鼓勵般沖他笑笑。男生似是下定決心開口，“您所有的助理真的都能考上公務員嗎？”

肖十七卒……

又等了一個小時，再無學生過來。肖十七準備回去，她將只收到一份的簡歷跟寶貝似的裝好，放進自己辦公包內。

開著車出學校大門口時，肖十七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父親在電話里關心這關心那，一會兒問吃的好不好住的舒不舒服，一會兒又問工作順不順利。肖十七知道這通電話短不了，索性按了免提，開著車駛出了高校。

終于在她開出十分鐘后，父親恍如突然想到版說到了重點，“李叔叔的兒子投了你們律所，就是跟我不太對付的那個人，他兒子想要去給你們主任當助理。估計一會兒會給你打電話，你不用管就行，能不能進全靠他自己……”

“他什么時候能過來？”肖十七遇到了紅燈，踩下了剎車，放下手剎，果斷地打斷父親。

肖萬福說他不太清楚，肖十七當即眉頭舒展：“行，我知道了。我會和主任內推一下，到時候讓主任安排他當我的助理。”對于自己的父親，肖十七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不是讓你幫忙。”父親語氣嚴肅，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你又沒助理了？”

肖十七深深嘆了一口氣：“嗯嗯，又沒有了。所以，老爸，我知道你和李叔叔不太對付。但是，你就當幫你姑娘的忙，放下對他的偏見，好不好嘛？”

“他學習不是很好的，你認真考慮，再說，找關系這種事畢竟不好……”

肖十七盯著變色的紅綠燈，拉起手剎輕踩油門，聽父親說完。“爸爸，成績不好沒關系的。懂得人情世故就行，那些都可以后天培養？”

她撒起嬌來，“既然李叔叔拉下臉皮問你要我電話了，那他兒子有沒有能力的有什么關系。再說了，我從上學到工作，你們不也找關系了嗎？我心里有數，讓他做好來上班的準備！”

“可是……”父親嘆息，很是無奈，“他、他，是不是也應該先讓他參加個筆試……”

“我說行就行！路上車有點多，我不說了。”

“可是，哎……”

肖十七伸手掛了電話。

突然，“鐺”的一聲，她的車撞上了不明物體。肖十七身體受到重創，感到疲憊，她開始閉上眼睛休息，漸漸地陷入夢境。

在夢里，肖十七聽到一段英語對話。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近。她心跳突然煩躁起來，因為那是高中每周三必放的英語聽力，也是她最痛苦的時刻。尤其是現在，肖十七徹底脫離英語好幾年，只能勉強的聽得懂一些常用的語句。

可很奇怪的時，她竟然能將對話聽的明明白白。

“哎呀媽呀！”肖十七瞬間興奮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