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如織，程蘊邊哭邊走，傷心極了。

三個月后，她將是蕭明熙的新婚妻子，此事整座雪花城的人都知道。

可是，為什么他看到葉凝月哭，會直接往她臉上甩巴掌，指責她心思歹毒？

她明明沒對葉凝月做什么，也沒有能力對葉凝月不利，畢竟她只是個不能修行武道也沒有覺醒天賦的廢材，葉凝月卻是耀眼的天才……

為何他如此是非不分？為何他如此獨斷專橫？為何她會偏偏喜歡他？

他值不得她的好，她不想喜歡他了。

再見到他，她一定會解除婚約，反正他也不想娶一個廢材……

程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即將跌倒之時，幸虧有一雙手伸過來將她扶住。

“走在路上不小心，會出事的哦。”低啞男聲傳入耳中。

程蘊想開口對他說謝謝，神情卻在看到他的瞬間變得木然呆滯。

她什么都沒說，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地往城外走去。

雪花城外有護城河，河里養著兇猛的食肉魚。

既然她活著有罪，這條命還要它干嘛？

程蘊爬過河邊的欄桿，縱身一躍。

落水聲響起，人們發現她投河，急忙往河中一看，已經太遲了。

水面暈開血花，嗅到腥味的食肉魚瘋一般涌來，密密麻麻的遍布河面。

這情景，就算是初光境五六層的武者掉下去，也得脫一層皮，更何況廢物程蘊。

“死人了！有人自盡！”

“是定國公府十一小姐！”

“嘁，那只是個沒用的廢物、垃圾，早就該死了！”

人們議論紛紛，少數幾個人的同情與惋惜，被淹沒在冷漠和嘲笑中。

畢竟是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實力的人，誰都瞧不起。

一輛外表普通的獸車在此時駛出城門口。

車廂里，年輕的少女撩起簾子，聽到人們說程蘊必死無疑，又看到無數食肉魚游弋的護城河，唇畔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礙眼的人終于死了。

而且連全尸都沒留下，真讓人高興。

“陸小姐，你看到什么了？”

同一輛車里，同行的女孩子好奇地問：“那小廢物真的跳河自盡了？”

陸小姐低聲說道：“水面被血水染紅，全是食肉魚……可憐的十一小姐，她無法修行武道，身上又沒有護身寶物，想必、想必不在人世了。”

一邊說，陸小姐一邊嘆息：“這個世界對她太殘忍，死去了，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有人譏誚地道：“那就是個丑八怪！每次見了她，我都想作嘔！”

有人不屑地道：“懦弱到跑去自盡，難怪得不到明熙哥哥的喜歡！死了干凈！”

聽，沒有人希望十一小姐活著。

沒有人。

陸小姐心里謔笑。

她微垂了頭，輕輕抹著眼角不存在的淚。

……

……

程蘊從漫長的夢境中醒來，潮濕的腥味隨著呼吸涌入氣管，令人萬分難受。

“咳咳……”

她本能地側了身子，拿手摳著喉嚨，把臟水、水草和淤泥的混合物吐出來，又干嘔了幾次，遲鈍的大腦漸漸恢復清明。

這什么地方？

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