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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陳瑤是我家資助的山區(qū)大學(xué)生,我對她一見鐘情。
朋友都說我傻,以我的條件,什么女生追不到,何必選一個農(nóng)村姑娘。
如今她即將成為上市公司的總裁,周圍的人又說我下手早,可以躺著吃軟飯。
我媽最初極力反對我們感情,現(xiàn)在也讓我要多體諒陳瑤,早點和陳瑤結(jié)婚,別最后人財兩空。
當初信誓旦旦說穩(wěn)定下來就結(jié)婚的陳瑤,事業(yè)成功后卻一直在回避結(jié)婚,反手養(yǎng)了個小鮮肉。
我已經(jīng)付出了所有,還要我怎么低頭?
1.
「瑤瑤最近公司要忙著上市,她又不是故意的,別因為這種小事和她吵架了。」
我媽搭著我的手,反過來安慰我,怕我因此和她鬧矛盾。
爸媽大老遠來一趟,就是為了看我們最近過得怎么樣,我本來想要證明自己現(xiàn)在過得挺恩愛。
結(jié)果她除了接機當天出現(xiàn),之后就全程消失不見。
今天踐行飯終于大駕光臨,結(jié)果菜還沒上,接了個電話說公司臨時有事就先走了。
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視線模糊。
我為了公司發(fā)展,到處跑業(yè)務(wù),一年下來都和爸媽見不了一面。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兩鬢間的白絲已經(jīng)這么多了。
因為當年她說要讓所有人覺得她配得上我,名正言順地和我結(jié)婚。
為了早日實現(xiàn)目標,我一直在她身邊,沒日沒夜的工作,從一個小工作室成功做到現(xiàn)在公司即將上市。
但她卻一次又一次回避結(jié)婚的話題。
晚上,送陳瑤回來的是她的新秘書。
他費力地架住醉醺醺的陳瑤,站在門口,「姐夫在家呢,讓一下,我扶陳總到沙發(fā)上去。」
看著扶著陳瑤回來的新秘書,我站在原地,雙腳仿佛定在了那里動彈不得。
自我從公司退下來,對人事變動并不了解,沒有人告訴我,她的秘書換成了個稚氣未脫的男生。
總裁秘書已經(jīng)算是公司管理層,她的上一任秘書許姐從業(yè)多年,經(jīng)驗豐富。
酒桌上也游刃有余,從來沒有讓陳瑤被灌得爛醉過。
“對不起姐夫,陳總說我剛畢業(yè)不會喝酒,讓我在一旁看著,結(jié)果就喝成這樣。”
我聽得想笑,這么多年陳瑤還沒有為我擋過一次酒。
但我也不至于對一個新人發(fā)脾氣,禮貌道謝送客。
更好笑的是,陳瑤躺下之后,李南卻沒走,望著沙發(fā)上哼哼唧唧的陳瑤,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
「還有事?」
「陳總喝了酒胃肯定不舒服,您可以給他沖點溫熱的蜂蜜水,舒緩一下。」
他眼里明晃晃的關(guān)切,顯得我對陳瑤一點都不關(guān)心似的。
我隨口敷衍:「家里沒有了。」
「有的有的,廚房頂柜的第二個格子間,有一大罐呢!」
李南自然得好像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笑了:「來過啊?」
2.
如果換成幾年前,我恐怕會直接拽著李南的衣領(lǐng)讓他解釋清楚。
但現(xiàn)在我只是面無表情地讓李南離開。
陳瑤在沙發(fā)上睡得很不安穩(wěn),裙子本就不長,露出她的雙腿。
我沒有叫醒讓她解釋什么,扶著她回到床上。
看著陳瑤那張濃妝艷抹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愛上了烈焰紅唇的妝容。
替她卸妝,再用熱毛巾擦臉的時候,我不合時宜地想起,曾經(jīng)的她是不會讓任何男生靠近,更別提被別人摟著。
她只會紅著耳朵,害羞又開心地鉆在我的懷里。
如今我卻只能在她醉酒后下意識地貼著我,哼哼唧唧地要我替她拍背,才能窺探到往昔親密的影子。
隔天穿回西服的陳瑤,又變回那個陳總,全程盯著平板不緊不慢的解釋。
我清早起來煮好的醒酒湯,靜置在她手邊,一點點放涼。
看著她淡漠的臉,我突然想問她,是不是比較喜歡喝蜂蜜水。
「昨晚的事李南和我說了,之前酒局喝多他送過我回來一次,他只是擔心我的身體,你不要想多了。」
她是覺得我誤會她和小秘書的關(guān)系?
我冷笑沒有說話。
陳瑤話說到這份上,明顯是覺得再糾纏這個問題,就是我無理取鬧了。
李南不知道的是,剛住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酒局后為我做醒酒湯的人是陳瑤。
替李南解釋完后,她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平板上,發(fā)微信的時候臉上不時露出笑意。
唯獨沒有抬頭看我。
對她來說,平板上的人似乎比坐在對面的我更重要。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為了公司我不斷應(yīng)酬,把胃喝壞的時候,也才剛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
她似乎是發(fā)覺到我表情有些不對勁,微微皺眉,走過來輕拍我后背。
「好了,別想多,下周的5號到7號我要出差,你幫我收拾一下行李。」
「5號到7號?」
我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卑微,只希望她能想起,其中一天是我的生日。
但她什么都沒說,徑直去到書房。
「我還有事要忙,你慢慢吃吧。」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連節(jié)日都不再過了?
大二那年的圣誕節(jié),BJ下起第一場大雪。
嚴冬時分,她大半夜跑到我宿舍樓下,冒著大雪用手推了個雪人。
她的手因為雪凍的通紅,渾身哆嗦咧嘴笑著。
就因為我曾經(jīng)說過一句,我想看雪人。
但現(xiàn)在,她連我的生日都不在意了。
3.
陳瑤的行李不多,我看著行李箱剩余的位置,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衣服塞進去,跟她一起去。
至少當她突然想起我的生日,我不用隔著手機,聽她冷冰冰的說一句生日快樂。
原本一直待在書房的陳瑤,走出來從抽屜里翻出盒暈機藥,放到行李箱的空位上。
「你又不暈機,你帶那個干什么?」
「幫李南帶的,他暈機又容易忘記準備暈機藥。」
堂堂公司總裁,替一個新來的小秘書準備出差用藥。
我被氣笑了,這句話的槽點多到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公事來說,公司大客戶的十周年慶典,陳瑤身為總裁自然不能缺席。
但帶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秘書,能做什么?
沒有任何行業(yè)背景,也沒有顧客人脈。
甚至連酒都不會喝,要怎么拉攏新顧客?
「帶他去見見世面,讓那些大顧客認識一下,以后才能獨擋一面。」
公司有多少能力足夠的人,伸長脖子,就等陳總給次機會,就會為陳瑤安排好一切。
但陳瑤卻要親自帶一張白紙到獨當一面的程度。
這么偏袒一個人,她當所有人是傻子嗎?
我強壓心中的煩躁,皺著眉頭。
「還是我陪你去吧,這么重要的場合,他應(yīng)付不來的。」
她的表情有些不悅:「你身體不好,就待在家休息吧。」
我越發(fā)覺得可笑,嘴里說的都是為我著想的話,目光卻懶得多看我一眼。
她低頭看著手機,目光愉悅,眉眼含笑。
原本以為生日這天,至少會隔著手機聽到陳瑤一句冰冷的生日快樂。
但我在沙發(fā)上枯坐一天,始終沒有等到陳瑤的電話。
有趣的是,家人朋友,以前的同事,甚至連公司的客戶都會打個電話,寒暄兩句祝我生日快樂。
唯獨沒有陳瑤。
零點前的最后一個電話,是這次周年慶的大客戶打來的。
「顧城,生日快樂。」
白靜婉約的嗓音傳來,帶著些失落。
「這次你怎么沒來?還想著是你生日,正好可以替你慶祝,特地給你手寫邀請函,你都不給面子。」
自己哪里收到過白靜的邀請函。
我瞬間反應(yīng)過來,邀請函大概是直接被陳瑤攔截,陳瑤向來不喜歡白靜。
更別提是白靜“特意親手”寫的邀請函。
因為白靜曾經(jīng)追求過我。
難怪陳瑤怎么都不愿讓我陪她一起參加這次的慶典。
只不過從公司退下來之后,我和她就沒有再見面。
雖然對陳瑤攔截邀請函的行為有些哭笑不得,但我還是替她打圓場。
「不好意思白總,公司這邊還有事情需要我留下處理,謝謝您的邀請。」
「是我不好,本來想著大家可以聚一聚,沒想到你不能來,反倒害陳瑤不能陪你過生日。」
聽著她在電話里傳來的輕笑,我語氣冷淡:「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
「那如果我說,她的秘書扶著她進了房間,過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出來,你也不介意嗎?」
4.
以前陳瑤無論到哪,都會主動向我報備。
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主動和我報備,但我也不會向她查崗。
對她最基本的信任,我還是有的。
即使白靜這樣說了,我第一反應(yīng)也只是在想,可能有什么誤會。
當我打電話給陳瑤的時候,響起的卻是李南的聲音。
「陳總她喝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
我強壓心中的怒火,以盡量平靜的語氣說:「叫醒她,讓她接電話。」
「我不敢,陳總睡得很熟,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
李南聲音唯唯諾諾,好像多身不由己似的。
「那你打算怎么辦?爬床還是陪睡?」
我失去耐心,厲聲呵斥:「李南,你現(xiàn)在立刻從她的房間滾出去,否則你失去的不只是這份工作。」
次日一大早,陳瑤的電話打了過來。
不是想起我的生日,也不是來為深夜有別的男人留在她的房間作解釋。
而是向我興師問罪,質(zhì)問我為什么要讓HR開除掉李南。
「你跟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計較什么?」
陳瑤用不以為然的語氣映射我的小肚雞腸。
我氣笑反問:「妨礙你和他共處一室是我不對了?我應(yīng)該發(fā)獎金夸他把你伺候好了?」
「顧城,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齷齪?」
「他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每個月都要還學(xué)貸,你隨隨便便就把別人辭退,有沒有考慮過他連房租都交不起?”
“顧城,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靠家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
她的每一個字,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刺在我的心上。
我強忍內(nèi)心的悲痛,顫聲開口。
「陳瑤,我說過陪你去,是你非要帶上沒有任何用處的小秘書,你們共處一室,還要讓我覺得你們清清白白?」
陳瑤怒火更甚,口不擇言:「你就清清白白了?你這么想來,不就是為了見你的舊情人嗎?」
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癱坐在沙發(fā)上。
電話那頭或許是知道自己過分,也沉默下來。
但沒等陳瑤再開口,我就直接掛斷電話。
我怎么都沒想到,陳瑤為了維護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當年公司初創(chuàng)的時候因為方向錯誤,眼看就要撐不下去。
白靜的合作,是我們最后的希望。
但無論合同再怎么修改,白靜始終不滿意,提出要我陪她去上海的市場考察。
那時候是寒冬,我連續(xù)三天在酒店大門等白靜,向她說明合同的發(fā)展?jié)摿Α?
那趟出差回來后,白靜就簽下合同。
臨走前,白靜對我笑著說:「以我對陳瑤的了解,這三天時間就算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生,在她眼里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
我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的,我相信她,她也相信我。」
真是打了好大一個臉。
5.
關(guān)掉手機,不想繼續(xù)待在這個所謂的家。
這里是公司規(guī)模發(fā)展起來后,前兩年剛搬來的,比剛畢業(yè)那會租的小套房大很多。
但是卻沒有以前的小套房溫馨。
我常常獨自枯坐一天,她回來后也只是淡淡說兩句話,就回到書房。
她說我變了,可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么強勢嚴苛。
在公司她要當好人,我就不得不當那個壞人,得罪別人。
我會從公司退到二線,也是因為得罪了一個技術(shù)合伙人,公司發(fā)展離不開他,陳瑤就將我以休息的名義退居二線。
為了公司的發(fā)展,我犧牲自己的驕傲。
主動向白靜低頭,希望她能解決公司的危難。
因為這是公司是我和陳瑤的未來。
我一直以為陳瑤會理解我,原來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熬盡了我的青春和驕傲,到頭來卻說我變了,為了別的男人來斥責我?
我收拾東西,搭最早的航班回到離南京高中半個小時車程的一片油麥田。
當年我們有次吵架,差點分手,因為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她知道我喜歡油麥田,就在這里坐著哭了一整晚。
找到她的時候,她哭著鼻子不斷和我道歉,說一定要讓所有人都認同我們的感情,堂堂正正地嫁給我。
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選擇陪她白手起家。
現(xiàn)在油麥田荒蕪了,人心也不在了。
回去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我在門口按著密碼,門突然從里面被打開,陳瑤就沖上來抱緊我。
「你這兩天去哪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能感受到幾分關(guān)心,她貼在我身上,胸口不斷起伏,但是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一絲力氣去回報她,也懶得掙扎。
陳瑤察覺到我的冷淡,松開我小聲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她的道歉,是因為忘記我的生日,還是她那些傷人的話語,或是因為她的小秘書。
但我不在意,回了句沒關(guān)系,然后就拉開她的手,徑直往屋里走。
陳瑤一副誠心求原諒的樣子,訂了個遲來的蛋糕。
我給面子的吃了兩口,陳瑤在一旁愣愣地看著我,沒想到我會這么配合。
好半天她才緩過神來,開口說:「李南已經(jīng)辭職了,之前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但我和他真的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為。」
「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或許是我的反應(yīng)太過平淡,陳瑤原本準備的歉意和說詞,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沒事。”她最后只能憋出兩個字。
6.
這段時間陳瑤的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工作一下子不忙了,下班后還有時間回家吃飯。
在飯桌上也不再盯著手機看,會找話題和我說說話。
晚上,我在電腦前更新簡歷表,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
「你這是在找工作?」
「對。」
陳瑤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不打算回公司了?」
之前從公司退下來,一方面是身體變差,另一方面也是替她做壞人太久,得罪技術(shù)合伙人的關(guān)系。
公司的新項目都需要仰仗那位合伙人,陳瑤得罪不起。
我索性以病為由頭,暫時不去插手公司的事務(wù)。
但這一年時間陳瑤也沒閑著,多番運作之下,她也不受別人的牽制。
但我已經(jīng)不想回去了。
「公司你打理得好好的,有我沒我都一樣,我想做一些自己專業(yè)內(nèi)的事情。」
陳瑤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不依不饒的想要說服我回公司。
「你別忘了,我原本的興趣就是精算和投資,而不是你的HR、公關(guān)和擋箭牌。」
陳瑤嘴唇微顫,又無奈地沉默下來,她知道自己是最沒有資格阻礙我重啟理想的人。
她的刻意體貼也沒堅持多久,畢竟是日理萬機的陳總,哪有時間陪著我。
而我也沒有在意,她忙她的事業(yè),我也有自己的面試。
那天要面試的地方剛好在大學(xué)教授家附近,就約了時間和她見面。
去老師家前,我在她家樓下的咖啡館的角落休息,意外看到熟人的身影。
我以前讀書的時候經(jīng)常來這,和咖啡師很熟悉,若無其事地問她。
「那個男的是誰?怎么穿著制服但不用干活呢?」
咖啡師嘆了口氣,一臉無語。
「那個是空降下來的副店長,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派來的,每天就是坐在那休息,什么都不懂還愛瞎指點。」
我忍不住想笑,說是辭退,原來是換到這里過清閑生活,陳瑤還真是對他可真是護得緊。
晚上陳瑤有飯局,喝了酒才回來。
我正準備煮解酒湯給她,臨了又嫌麻煩,打開頂柜,上面果然有一大罐蜂蜜。
我拿了熱水沖了杯遞過去,陳瑤很受用地喝光。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她看了眼空杯,后知后覺意識到我是故意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辭職之后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