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和女主相遇那天，我成了亡國公主。

為博女主一笑，他殺我父兄，打殘我之后讓我去替女主和親。

后來他攻略任務完成，對女主的好感度變成了零后，終于想起了我。

可我已被充作了胡族軍妓三年，快要死了。

1.

做胡族王子拓跋彌加妾室的第三年，大齊傳來了召我回國的圣旨。

拓跋彌加拿著那封圣旨伏在我身上，笑容玩味，「公主殿下想回大齊嗎？」

我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的盯著那封明黃色的圣旨，苦笑道，「我如今只是個軍妓罷了，哪里還稱的上什么公主。」

話音剛落，薄衫被撕扯的聲音不停響起，拓跋彌加低下頭，「公主，我放你走，但是走之前，你得好好伺候我。」

我閉上眼，麻木承受著身上之人的動作，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起另一個人。

我是在十五歲那年遇見裴明修的。

那時候，我還不是胡族人的玩物，而是秦國唯一的公主。

彼時，父皇遵守秦國和大齊百年盟約，送我去大齊和親。

春日宴上，大齊皇帝讓我自己挑選夫婿。

父皇曾說，我挑中誰，誰就是大齊未來的太子。

我一眼看中了還是皇子的裴明修。

我認識他。

幼時我曾救過他一命。

當時哥哥帶我來大齊商談國事，我曾跟隨哥哥進過皇宮。

也是那時，我遇見了被奴仆欺負的裴明修。

他母妃是個不受寵的貴人，死的很早，他雖然被養在皇后膝下，卻不被皇后重視，連帶著奴仆都敢欺負他。

我救了他一命，在大齊的那些日子，我也經常去偷偷找他玩。

他會教我玩許多我沒見過的新奇的玩意兒，我想，我們總應該是朋友的。

所以，比起嫁給不認識的陌生人，我寧愿嫁給裴明修，起碼他不是壞人。

我們訂婚之后，裴明修的日子漸漸過的好了。

皇帝開始重視他，朝臣們也開始尊敬他，因為我的緣故，他已經成了既定的太子。

裴明修對我很好，他會親手給我做我故國的菜肴，為了哄我高興，陪我去上元節看花燈，去郊區鳳凰山踏青。

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開始有點喜歡他。

可好景不長，他開始頻繁遭遇刺殺。

他的兄弟們自然不希望我和他琴瑟和鳴，更不希望他活著。

一次刺殺中，我陰差陽錯的受了重傷，中了毒。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慌亂無措的裴明修。

他紅著眼眶，撫摸我臉頰的手在不停的顫抖，「阿芙，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為救我以身試毒，差點和我一起死在了那年冬天。

索性我們都活了下來。

自那之后，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逃不脫愛上他的宿命了。

我知曉他利用我的身份博取皇帝關注，私下結交大臣，妄圖太子之位，殺害他的兄弟手足。

可每次當我看到他那雙溫潤明亮的眼眸，我就什么都忘了。

裴明修啊，我愛他。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他不會算計我。

可我錯了。

2.

我們成親前的一個月，裴明修提出要陪我回秦國。

他捧著我的臉，笑的溫柔，「我知道阿芙一定想家了，所以，我陪你一起回家。」

來了大齊一年多，我確實很想家，想我父皇和皇兄。

裴明修愿意陪我回家，我當然開心，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去秦國，還有別的目的。

他陪我在秦國的那些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那時候我以為老天待我不薄，雖從小喪母，但我有疼愛我的父兄，有衣食無憂的生活，有恩愛不疑的夫君。

直到那一夜，重兵圍剿秦國皇宮的那一夜。

秦國大將軍宋晨光叛國，和裴明修一起，夜圍了皇宮。

他們的目的，是滅我秦國。

皇兄急怒之下，打了我一巴掌，斥罵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帶回裴明修時說他對你好，對你忠貞不二，我和父皇會如此信他，讓他自由出入皇宮嗎？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有詳細的布防圖，也不會這么快就圍剿皇宮！」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掉，我不明白，這么愛我的裴明修，以身試毒救我的裴明修，居然利用我。

是了，他一開始對我好，不就是為了能利用我嗎？

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我知道他無情無義，冷漠自私，算計人心。

只是我自以為我是他的例外，多么蠢啊。

父皇和皇兄誓死不降，不肯向大齊俯首稱臣，拼死抵抗。

僵持半月后，裴明修抓了我，威脅他們。

我被綁在皇宮宮門外，城墻上站著的，是我的父皇和皇兄。

裴明修低下頭蹭著我的脖頸，像往日耳鬢廝磨般的溫柔，「阿芙別怕，我不會殺你的。」

我知道，因為他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可我不會一錯再錯了。

我死了，父皇皇兄便不會為難了。

可裴明修最了解我。

「阿芙，不要想著死，你若死了，你皇兄的一雙兒女，怕是也要為你陪葬。」

我死死的瞪著裴明修，咬牙切齒道，「裴明修，你利用我滅我秦國，若我能活下去，我必然要你給我秦國萬萬百姓陪葬！」

裴明修依舊溫柔的捧起我的臉，笑道，「對，阿芙，就算是為了要我的命，你也得活下去。」

那天，我沒死。

父皇和皇兄，為了我和秦國的百姓不再被屠戮，而甘愿成了俘虜。

他們被帶回了大齊。

裴明修告訴我，只要我乖乖的做他的太子妃，他就會考慮饒過我父兄一條命。

我知道的。

只要我還是大齊太子妃，我就能保住秦國的百姓不被屠戮，保住我父兄和我的侄兒侄女。

所以我沒再和裴明修鬧。

我以為我可以保住這一切的。

可我錯了。

裴明修找到了天生鳳命的神女，越曦。

我不可能再成為太子妃了。

3.

越曦來到東宮那天，我還在被裴明修關禁閉。

從前他每晚都會來看我，這次多了一個人。

「這就是秦國的公主秦芙？太子哥哥你真的很沒眼光。」

越曦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我，又轉過身去抱著裴明修的胳膊。

「太子哥哥，你可不可以廢了她，國師說過，我是天生鳳命的神女，只有我做太子妃，你才能順利登上皇位。」

「當然，我的曦兒怎么能做妾呢？」裴明修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這溫柔，卻不再是對我。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我皺眉，「秦芙，你擺這幅樣子給誰看看？還不快見過太子妃！」

我緩過神來，終于抬頭看向裴明修，「憑她也配？」

「本宮堂堂秦國公主，大齊太子妃，她算是什么東西？也配讓本宮行禮？」

我冷哼一聲，「什么狗屁天生鳳命的神女，一副青樓楚館的做派，滾出去，別惡心我！」

話音剛落，裴明修一把掐住我的脖頸，惡狠狠的道，「秦芙，你以為你是誰，高高在上的秦國公主嗎？」

「不，你現在只是個寄人籬下的亡國公主罷了，一條狗而已，我讓你叫，你就得叫，否則，你就和你秦國的百姓，一起死！」

我被裴明修甩到地上，猛地吐了一口血。

「向太子妃行禮！」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裴明修。

從前他不惜以命救我，對我永遠如沐春風般的愛護，現在他說，我只是他的一條狗。

我費盡力氣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對我面露厭惡的裴明修，和他懷里得意的越曦。

我很想殺了他們，和他們同歸于盡。

可我不能。

大齊皇帝做的出屠城的事。

我不能再害死更多無辜的人。

我緩緩跪下，朝越曦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

我不能做太子妃了，所以，我不能忤逆裴明修，只能乖乖的，做他的一條狗。

裴明修似乎很愿意看我求他的樣子。

每日夜里，他都會變著法子的折磨我。

「秦芙，你知道你如今有多迷人嗎？」

「從前你高貴，為了討你的歡心，我卑躬屈膝，受盡屈辱，那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要踩碎你的傲骨，讓你匍匐在我身下。」

他發泄般的啃咬著我的脖頸，「你乖順的樣子真迷人，你最好一輩子都這樣，我會好好疼你的。」

那時候我在想什么呢？

原來，我自以為的那些恩愛兩不疑的時光，竟讓他覺得屈辱嗎？

秦芙，你真是，蠢的無可救藥，蠢到罪不可恕。

裴明修夜夜宿在我這里的消息自然瞞不住越曦。

她果然同裴明修鬧了一場。

裴明修為了讓她消氣，承諾把我交給她處置。

于是，從罰跪到鞭笞，再到針刑，掌嘴。

東宮的刑罰在我身上用了一遍。

直到我承受不住，瀕臨死亡時，裴明修終于大發慈悲的為我請了太醫。

太醫說，我懷孕了。

裴明修聽到消息后愣了許久，不顧一旁臉色陰沉的越曦，溫柔的把我抱在懷里。

「阿芙，真的嗎？你有了我的孩子？」

而我，根本不想生下仇人的孩子。

「錯了，太子殿下，這不是您的孩子。」

裴明修身形僵硬了一瞬，繼而有些不悅，「阿芙，不許開玩笑，你從未離開過東宮，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我看向越曦，笑的從容，「不如太子殿下問問太子妃，這孩子是誰的？」

越曦難得的露出了慌亂不安的神情。

她也知道啊，不管我身份有多低微，我也是裴明修的人。

她讓乞丐輪流進入我房中的時候就該知道，裴明修最恨別人碰他的東西。

我，姑且也算是他的東西了。

「太子妃，您說，現在還能找到那些乞丐的尸體嗎？」

「不，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秦芙，你敢污蔑本宮！」

越曦面對裴明修越來越難看的神色，愈發慌亂。

裴明修沉默了許久，「太醫，上一碗墮胎藥。」

越曦聽了這話，看向我的目光帶著諷刺。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她不過是想說，看吧，就算裴明修知道了又怎么樣，在裴明修心中，我永遠比不上她一絲一毫。

確實，裴明修根本不愛我。

所以，在那碗墮胎藥端過來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疼嗎？

疼。

但是我早就習慣了。

比起越曦在我身上用的刑，墮胎之痛又算的了什么？

太醫說，我本就身體孱弱，此胎墮掉，我再也不可能有身孕了。

沒關系，最好這輩子，我都別再懷上裴明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