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病危，腎衰竭危在旦夕。

老公濫用職權私自調取腎源給白月光。

我打電話求他，對話那頭是個女聲：「哥哥在洗澡，你要找他的話，要等一下。」

我心涼了半截。

后來，我不要他了。

他卻跪在地上眼眶通紅：「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我眼神感傷：「對不起有什么用呢！」

原諒你？你再想屁吃！

1

「宋小姐，你父親的腎源被人搶走了。」

護士提醒道。

「怎么……怎么會？不是已經預定好了嗎？」

我直接癱軟在地，倒在地上。

一旁的護士連忙接住我說道：「是被謝醫生劫走了，我以為他是給你的。」

聽到這話以后，感覺天都塌了。

心臟像是放在絞肉機里攪動著，很疼很疼。

謝韞，我的丈夫，二院有名的圣手。

也是腎衰竭領域的專家。

媽媽的手術情況十分危急，這個手術就只有他能做得了。

本該手術的時間他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馬上給他打去電話，電話那頭是長長的忙音。

打了十幾個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好不容易接通了，我連忙喊道：「謝韞！你快回來！求求你救救我媽！」

語氣急促。

那頭聲音響起，是個女聲：「謝哥哥在洗澡，你找他的話要等一下。」

「等哥哥洗澡洗完了，我讓他回你。」

聲音嬌滴滴地，是他喜歡的味。他后來總說我能不能溫柔點。一點都沒有女人味。

想來便是早就喜歡上了吧，我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掛斷了電話。

這聲音我化成灰都認識那是他的白月光--沈嬌嬌。

2

我和謝韞結婚說起來還是因為我媽。

謝韞是我媽的學生。

那時，他身著樸素就是窮小子一個。

我媽看他可憐又有幾分天分，就連五年的學費都是我媽付的。

到現在功成名就也沒有還過。

我媽說起他嘴角總是帶著笑：「那小子啊，肯吃苦又有天賦。」

「他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習，報答我的恩情。」

「你不知道我布置下的作業他都要做上百次，很是努力。」媽媽的眼里帶著光，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欣賞。

我對這個媽媽眼中完美的男孩產生了好奇。

他這么厲害嗎?

認識他后，他會擠出一點點時間來陪我逛街。

一來二去就產生了好感。

他鄭重其事地向我承諾：「我現在沒什么出息，沒辦法給你聲勢浩大的婚禮。」

「但我有錢了一定給你最好的。」

婚后，他也確實體貼。

我家務不用干，即使值班他也會提前把飯給我做好放到冰箱里。

刮著我的鼻子，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不要我不在就不吃了，我可是要檢查的。」

那時候我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人。

長相干凈帥氣，做手術一流，人又體貼本分。

曾經我跟媽媽撒嬌：「多虧了她，不然我耗盡一輩子的運氣可能都遇不上這么好的人。」

媽媽笑著摸摸我的腦袋：「你這孩子，好好跟小謝過日子。別老是欺負他。」

我也會笑著撲進媽媽的懷里點頭，眉眼間都是幸福。

我想，我簡直實在太幸運了，能遇到這么好的他。

但這樣的日子持續的時間很短，白月光出現后一切都改變了。

他開始變得早出晚歸。

沈嬌嬌，生病了。我要去照顧她……

沈嬌嬌，腳崴了。我不放心……

沈嬌嬌住院了，我要去陪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打擾他開始變成無理取鬧。

我說的話都成了笑話，完全不放在心上。

為了不讓我媽病情再次加重，對于謝韞的事情我一直是瞞著的。

媽媽甚至還會為他開脫：「小謝忙，你別老是打擾他了。」

這么一說，我更不敢說：「媽媽啊，你口中的小謝，早就背叛了……」

我不敢說，怕媽媽承受不住暈倒過去。

每次想到這里我的心就像被活生生拔了指甲，十指連心的痛讓我喘不上氣。

媽媽，可是他背叛了我啊……

他三番兩次地不顧這個家，我也一次又一次的忍讓下來。

我以為這樣就能回到從前。

但我錯了，碎了的玻璃怎么捏也捏不回去了。

人也一樣。

「宋小姐，宋老師腎臟忽然衰竭急需手術！」

「還有五分鐘！快！」

護士急迫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媽媽！

我桃李滿天下的媽媽要死了！

唯一的關門弟子把腎源強行拿走了！

那個人還是我的丈夫！

3

來到住院部后，我看見本該給我父親做手術的丈夫正守在沈嬌嬌的病床前，眼神溫柔：「嬌嬌，你沒事吧？怎么這么不小心馬上手術了。」

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但我也認出來就是謝韞。

沈嬌嬌嬌嗔一笑：「沒事的，謝哥哥不要擔心。」

「你快回去陪姐姐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聽到我的名字，他不耐煩地說：「好好的，提她干什么！」

謝韞嘴角微勾，帶著嘲諷地笑：「滿嘴謊話就想騙我回去，以為我還會上當。」

沈嬌嬌撓撓頭滿臉歉意：「哥哥，你把腎源給我姐姐不會生氣吧？」

「要不還是還回去好了。」

眼淚說掉就掉，淚眼朦朧地說：「我死掉就死掉了，反正沒人關心。要不還是給姐姐的媽媽吧！」

「我死掉也沒事，有你這么好的哥哥陪我我也沒有遺憾了。」

謝韞心疼地把沈嬌嬌摟在懷里：「誰說的！我心疼！」

「你給我好好活著！」

沈嬌嬌對著窗口對我挑眉，面色紅潤哪有生病的樣子。

我知道她在向我宣戰。但我已經不在意了。

謝韞一個被我丟掉的垃圾而已，她喜歡就送給她了。

「謝韞！」我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他轉過頭來，笑意斂去，立刻指著我：「誰叫你過來的！你馬上給我出去！」

「要是打擾了嬌嬌休息我要你好看！」

他像是怕打擾沈嬌嬌休息輕輕帶上門，把我拉到樓梯間。

我抓著他的胳膊，眼眶通紅：「謝韞，求求你！求求你！」

「救救我媽媽吧！能不能把腎源還回來！」

我甚至「撲通」跪在地上，求他開恩只要只要救救我媽媽就好。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

誰知他一腳把我踹倒在地，語言譏諷滿是不在意：

「宋冉冉！你惡不惡心！還拿你媽媽的命威脅我！」

「又想威脅我回去！我告訴你我不會回去的！」

「你能不能不要鬧了？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我不知道孰輕孰重嗎？你媽病了晚一會兒又不會死！你能不能去死！別耽誤我照顧嬌嬌！」

「要不是你媽媽是行業泰斗，我又怎么會跟你結婚。就你，連個刀都拿不好。哪點比得上嬌嬌！」

他啪地一掌拍在我的臉上：「這掌我是替嬌嬌打的！你們有錢人惡不惡心！怎么這么沒有同情心，嬌嬌都要生病了。就連腎源都要搶走！」

我忍著臉上的疼痛抬頭看到他厭惡的表情：「我告訴你！這個腎源我是絕對不會讓出去的！這個手術我也是絕對不會答應了！」

謝韞一連番的怒斥淹沒了我，讓我痛到難以呼吸。

恨！

他為了他心心念念的好妹妹、白月光。就連一向為了他好的老師都可以見死不救。

我本以為他還是對我起碼有一點點感情的，沒想到到頭來那些付出都是笑話。

看著謝韞堅定的眼神，我顧不上什么向他連磕頭：「求求你了……謝韞……只要你救我媽媽，我什么都能答應你。」

我再一次抓到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他。

謝韞像是有幾分打動：「你……」

忽然沈嬌嬌走了出來自然地挎著謝韞的胳膊：「姐姐不會是裝的吧，畢竟之前就用生病騙你回去。」

「哥哥，剛剛走了幾步出來找你心口又有點疼了。」

沈嬌嬌邊哭邊說，眼淚潸然落下，頗有幾分姿色。

讓人心疼。

謝韞忽然恍悟過來，看向我的眼神惡狠狠的，像是看多年的敵人。

「你給我等著！」

「要是嬌嬌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

「我跟你沒完！宋冉你給我等著！」

我心拔涼拔涼的狼狽的倒在地上，看著沈嬌嬌得意的表情。

看那口型她是在說：「結婚又如何他愛的還是我！」

我眼淚噴涌而出，顫抖著身子縮在角落里。

后來，桃李滿天下的媽媽。

救了無數人性命的媽媽，因為腎源提供不及時。

冷冰冰地躺在了她最愛的手術臺上。

死在了她最寵愛的學生的手里。

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都是：「別欺負小謝……你們……要……好好的！好好的！」

就連生命的最后一秒都在為罪人開脫！

4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一個人抗下了我媽的后事。

墓地選址、火化……

看著永遠和藹可親的媽媽變成了小小的一壇灰。

那么輕。輕得怕它隨時會飄走。

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盒一步一步放進那個小小的房間里。

我在媽媽身邊坐了很久，媽媽是個很好的人。本不應該就這樣結束，她的病來得也突然。

我看著媽媽身邊滿當當的花圈留下了眼淚。

媽媽，你也算沒有白教。

他們都想著您。

除了那個白眼狼。

知道媽媽死訊的第二天，媽媽的學生不約而同地從各地趕來。

最寵愛的學生謝韞卻不管不顧，把門診的病人拋在腦后一心一意地照顧他的白月光。

把熱愛的醫生事業全丟到一邊。

這一次，我不會原諒他了。

也不會再一次的退步道歉。

我利落地起草好離婚協議書，給謝韞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