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為餌,玉面判官夜夜撩她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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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她的回報
江陵城,許宅。
烏云滾涌,遮天蔽月。
窗邊榻上,崔謹蒼白的面容一瞬間沉入黑暗。
她雙目緊閉,眼角還殘留著淚痕,秀眉微蹙,似乎深陷夢魘。
陡然,她從熱脹的窒息感中驚醒,杏眼大睜——
眼前是許淵猙獰丑陋的臉,他正用盡全力掐住她纖細雪頸,雙手甚至因用力而微顫。
“要想俏,一身孝,果真如此!”許淵扯出一抹淫邪的笑意。
“……”崔謹用盡全力掙扎,卻手腳無力,只徒勞地抓撓著男人鐵箍般的手。
她中了迷藥。
“謹娘,別怪表哥,我跟娘討過你,可她不同意,非要將你弄死,再送給趙縣令家的小兒子配冥婚!”
崔謹虛弱地出聲:“……放過我……回報……”
“哈哈哈,謹娘,表哥也舍不得你,可是你死了,許家的家產就都是我們的了,這才是你對我們最大的回報。”
許淵貪婪又惡心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反正你是一死,不如先讓表哥受用受用,省的浪費啊不是?”
“不要……不要……”
少女纖弱的身子在闊大的孝服內掙扎,額間一抹孝帶,更襯得小臉盈盈、楚楚可憐。
許淵興致更盛,迫不及待地撕扯,正要胡亂啃上去,卻突然腹下一涼——
崔謹極力撐起身子,一手將僵住的男人狠狠揮下榻去,另一只手上,赫然握著一把染血的銀剪。
“都說,不要了。”
她眉目如霜雪,一片冷然。
少女剎那的變化,如同惡鬼上身一般,令許淵又驚又懼:“玩兒我?”
“言重。”
若非壓制迷藥需要時間,她也不想配合出演。
快速蔓延的疼痛讓許淵回神,他摸了一把身下,滿掌鮮血,登時鬼哭狼嚎起來:“……賤人!我殺了你!”
廢了,廢了!痛恨交加,他五官扭曲在一起,捂住傷處在地上翻滾哀嚎。
冷汗從鬢發間滾出,順著尖削的下頜滑下。崔謹左手握住銀剪的利刃,在掌心劃下一道口子,用力握住。
鮮血快速涌出,痛覺令她昏脹的靈臺一分分清明。
她一把扯住許淵的后領口,銀剪劃出一道冷銳弧光,利落地插入他的心口!
男人瞪大雙眼,身體戰栗。
崔謹沒有松手,似乎十分欣賞這一幕:
“表哥,你的死,也是我給舅舅、舅母的,”
“回報。”
待男人徹底沒了聲息,崔謹立時撒手,就像丟開什么臟東西。
這個許淵,原也不是什么正經表哥,那舅父也并非母親的親弟弟,而是一門遠得不能再遠的親戚。
三年前,他們老家遭了水災,特來投靠,母親許韻作為江陵城首富許家的家主,向來極照顧本地的族人,便也收留了他們。
許韻在時,礙于她的精明強干,他們不敢造次。
直等到許韻離世,他們便萌生了吃絕戶的心思,想欺負崔謹這么個孤女。
崔謹從妝奩夾層里取出解藥,以袖掩口,用水送服,復又成為深閨千金文靜的模樣。
忽聽西邊窗戶一動,一襲深色勁裝的小丫頭冒出頭,低聲喚:“小姐?你在里面嗎?”
是阿曲,伴她左右的武婢。
“我在。”
阿曲立刻翻過窗戶,不解道:“許久不見你,婢還以為……”
“小心腳下。”崔謹忙道,“別點燈,把這里清理干凈。”
阿曲應了一聲,雙目如貓,沖屋內掃視一番,心里有了數。她輕巧地越過橫流的血跡,熟練地處理男尸。
一甩一扛,她利落問:“小姐,燒了還是埋了?”
就如同問吃燒餅還是饅頭一般自然。
崔謹沉吟片刻,道:“先藏起來,還有用。”
阿曲點點頭,扛著男尸越窗而出,悄無聲息。
烏云散去,月華流瀉,映得窗上花影搖曳。
崔謹仔細凈完手,來到梳妝鏡前,對著銅鏡一點一點擦掉面上噴濺的血點。
銅鏡里的少女姿容柔美,眼神卻寒芒如劍。
她與許韻一點也不像。
許韻端莊秀麗,圓潤富態,有著多年歷練后的威嚴與通達。而她,似乎有些過分纖瘦了,低眉順眼之時,就是一位大門不出、規行矩步的病美人而已。
眾人都以為,她是小時候遭了嚇才如此,殊不知,她根本就不是許韻的親生女兒。
七年前,她和真正的謹娘同時被人從江水里救起,待許韻趕到時,小謹娘已經夭亡。
她以為許韻會如同所有失去孩子的母親一樣,喪失神智,悲傷痛哭。
然而,許韻只是紅了紅眼眶,便擠出笑容,向她迎了上來:
“謹娘!我的謹娘……”
“我的女兒,我們不回京都了,回江陵。”
幾乎只是一個眼神,她們便建立了默契。
剛剛成為崔謹的她抱住身邊冰冷的小女孩兒,說:“母親,她叫方躍,是她救了女兒,還請厚葬她。”
她們將“方躍”帶回江陵城,以恩人之名供奉在許家墓園。
接著,許韻竟從京都請來出宮的教習嬤嬤,以“世家嫡女”的標準,嚴苛待她。
許韻不厭其煩地打磨她的沖動、急躁、江湖氣,用金玉、嬌養、規矩包裹出一副千金的畫皮。
她不明白,以為許韻只是想要一個新的“崔謹”,直到看到那一枚密匣——
許韻對她說:“你的仇,我的仇,都在這里面。”
“去京都,他們,在京都。”
手指輕輕撫摸過密匣,許韻的聲音還回響在耳邊,崔謹將密匣貼身放好。
她輕聲道:
“爹娘,母親,小謹,我一定會為我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