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系統正在綁定，當前進度52％，請耐心等待……】

司渡頭暈目眩，臉上長長的一道血口子，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血，疼的她呲了呲牙，倒吸了口氣。

她已經很久沒受過這樣的傷了。

“放開我！今天我非要砍死這個毒婦，給我娘報仇，啊——”

尖銳刺耳又怒火滔天的咒罵聲，讓司渡終于注意起四周的環境來。

低矮的土墻，破舊的木門與茅草屋，還有幾個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老少，身上穿著補丁摞補丁粗布衣裳。

這里，不是她的洞府。

也不像附近的村莊。

她勾動了下手指，一縷靈力順著四肢百骸，流轉到臉上猙獰豁開的傷口，止住了疼。

尚不知曉此地是何處，她謹慎的沒有直接修復傷口，連血都沒有止住太多。

面目猙獰，手里捏著柴刀，正對她喊打喊殺，看她像極了看殺母仇人的少年，此時正被兩個壯漢子給按著肩膀。

司渡一眼就看出他們倆與這少年，有血緣關系，是一家人。

“放開他吧。”司渡聲音淡淡。

她倒要看看，這少年有何本事，竟敢當著她這個修仙界老祖說“砍死她”這樣的話。

若是真有本事，也不妨事兒。

她已經上千年，不曾遇見對手了。

正好來戰。

體內熊熊戰意似被點燃，司渡舔了下淌到嘴邊的鮮血，眼底滿是嗜殺的興奮。

不曾想——

“小妹，他昏了頭，腦子不清醒，你莫要跟他一般見識，先…先回了屋去躲躲。”

“是啊小妹！林啟明他就是塊爛石頭、臭雞蛋，你可是好瓷器、好雞蛋，你莫要與他爭這一時意氣了，傷著了自己不值得啊！”

按著少年的倆壯漢，一前一后的開口，都是勸說她且忍忍，犯不著跟個混不吝的爭一時之氣，反而把命搭上。

旁邊拎著煙袋鍋子，頭發花白的老人也跟著說道：“是啊，幺女兒，先回屋去躲躲，你放心，今兒這事兒，爹定給你個交代說法！”

司渡：……

感覺腦子有一瞬間空白，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是給她拐哪來了？

正怔愣間，少年已經趁著三人勸說的空當兒，掙脫開倆人的按壓，揮舞著柴刀，朝司渡再次砍開。

柴刀臨近脖頸的瞬間，噔的一聲——像是撞擊到了鐵皮墻上，震的他虎口發麻。

唔嗬……

少年尚還沒從柴刀脫手，碎成幾片爛鐵的震驚中回過神，小麥色的脖頸上，就被一只白凈纖細，指骨分明的手，給用力掐住。

“小……”姑。

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兒來，就被捏碎了脖子。

司渡“嗤”了一聲，似是在嘲笑少年，如此不堪一擊的實力，也敢跟她叫囂，說什么要砍死她。

【叮！檢測到關鍵人物已死，生存系統已重置，正在加載，當前進度1％，請耐心等待……】

司渡：……

“放開我！今天我非要砍死這個毒婦……”

“小妹你先去躲躲……”

“……他是爛石頭，你是好雞蛋……”

“……幺女兒”

同樣的對話，同樣的場景，同樣……令人不悅的叫囂少年。

司渡有些了悟。

剛剛應該是殺的手法不對！

同樣的時間點，少年再次沖破壓制，揮舞著柴刀，砍向司渡的脖頸……嘭！

面無表情的司渡，抬腳踢了上去。

少年與她腳尖分離的瞬間，胸骨盡碎，尚在半空中，便吐出一大口血來，雨點兒似的，灑落在林家父子三人臉上。

啊！

不知是誰尖叫了聲，隨后院子里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人。

【叮！檢測到關鍵人物已死，生存系統已重置，正在加載，當前進度1％，請耐心等待……】

【叮！檢測到關鍵人物已死……】

【……重新加載……】

關鍵人物已死，生存系統已重置，正在加載的機械音幾乎是疊著聲音響起。

司渡被吵的很是頭疼。

反復重置了多次，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兒：這窩人，不能殺！

再次回到相同的場景，司渡表情麻木。

待到觸發了“小妹，你先躲躲”的劇情后，司渡毫不猶豫的轉身，鉆進這個小院里，位置最好，也是唯一一間用了青磚房里。

關門，上閂，一氣呵成。

她倒在炕上，閉目養神。

【生存系統正在綁定，當前進度52％，請耐心等待……】

司渡已經懶得理會隔了快兩個時辰，才又響起一次的機械音提示。

她現在被外面吵鬧的聲音，折磨的頭痛欲裂。

“……讓我給那個毒婦磕頭認錯，我寧可死！”

“那你就去死！”

爭執似乎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林家老爺子暴怒讓大孫兒去死的聲音一落地，整個林家小院都跟著安靜了片刻。

原本還在勸說的林家諸人，似乎被嚇到了，久久沒能找回聲音。

“老大，你去請了族長過來，今日我便將這個孽障，除族！我林家，容不下這等不孝不悌之人！”

林老爺子瞪了一眼大兒：“還不快去！”

“爹，啟明他……”

林老大有心為自己的長子求情，話未說完，就聽見林老爺子冷笑了聲：“身為晚輩，他不知尊卑，不孝不悌，砍傷姑母，怎么？你也要跟他一起，除族出家門？”

“還是你也想殺了你小妹泄恨，只是借了這孽障的手？”

林老大聞言，當即就跪倒在地，砰砰磕頭：“爹，兒子怎么可能會如此想，您這話，實在是在誅兒子的心啊！”

小妹當年就是為了救他一家子，才會被賣去了那吃人的地方，飽經折磨，他怎么會想殺了小妹泄恨呢？

他恨不能把這一身血肉，刮個干凈，償還給小妹。

“那便去請族長過來吧。”林老爺子的聲音里，滿是疲憊。

林老大滿眼悲痛，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眼自家老爹，終是在不能兩全中做了抉擇。

林啟明目視著他爹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卻終究是沒能咽下那股恨意，違心去認錯求饒恕。

除族就除族！

大不了他帶著娘出去自立門戶！

林老大才剛走出去不遠，大房的屋里就爆發出急切尖銳的喊聲：“不好了！產婦血崩，孩子生不出來，快、快喊了她男人回來，大的是保不住了，小的興許還能救一救。”

“快喊了老大回來，見蘭芝最后一面！”

穩婆與林家老太周巧蘭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