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快死了。”

那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公正不阿的死神宣判亡靈的歸期。

而床上的人卻是更冷淡地回話：

“是嗎。”

這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讓一旁的人生氣了。

“該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體，你到底關不關心啊？秦雨馀！你特么的要死了才甘心！”

岑靈歇斯底里地沖床上的人吼道。

而當床上的人極力掩飾的輕咳聲傳出來時，他才紅了眼圈，氣勢變弱了下去。

“顧江云……顧江云他就真的這么冷漠嗎？”

聽到這個名字，岑靈明顯的感到了旁邊人兒一抖。

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神中蘊含萬千。

——秦雨馀，我喜歡你這么久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一身醫術，只為了護你安康。

“顧江云他一手遮天，怎么可能連這個靈藥都拿不出來？”

秦雨馀臉上冷漠的表情一僵，岑靈便瞧出了端倪。

其實對于秦雨馀這種智商的人來說這種偽裝應該是手到擒來，但是一到關于那個人的事情上——就會出現差錯。

她是敗了吧？

“你沒告訴她你的身體狀況。”

秦雨馀不想騙岑靈，因為這么多年的朋友交情，但卻不得不這樣做了。

她張了張口還沒說什么，岑靈就打斷了她：

“你為了你的尊嚴就這樣不顧性命？！”

秦雨馀默不作聲。岑靈這么多年的好友當然知道她是這個傲嬌死脾性。

“只有他能救你。你要知道這一點。”

在這件事情上，岑靈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的強大，顧江云可以給她一切，但他卻什么也不能。

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弱，在顧江云面前，他不過是臣服在王者腳下的一只螻蟻。

“他不會。”

冰冷無情的三個字仿佛也道盡了秦雨馀的性格。

岑靈一愣，怎么會不答應的啊？只要是當年看過顧江云對秦雨馀的寵愛的人都不會說出這三個字，何況是當事人。

當年他為她屠盡八荒，奪來天地間最璀璨的明珠。

當年他為她以江山為聘，天下為禮。

當年她女伴男裝風靡萬千少女，無人不為她的冷漠無情折服。

可是她卻為他拋棄自己虛假的身份，愿意和他一生一世。

如果不是那件事……現在他們就是世間最惹人羨慕的情侶吧……

可惜，往事無法逆轉。

秦雨馀倒吸了一口氣。

“他恨不得殺了我。”

秦雨馀也沒想到她會如此輕松的說出這樣錐心刺骨的話，盡管她內心已經血肉模糊。

她還依稀記得，當初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你知道嗎？我需要的是光明，從不是黑夜。”

是啊，她一直都是他黑暗世界中還潑墨水的那個人。

她本就是魔鬼，魔鬼怎么可能永遠幸福和溫暖，她應該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

這才是她的宿命。

她深知，她不配，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配不上那個如魔神一般的人吧？

就是她在眾人眼中地位再怎么高，她也深知，顧江云才是真正的王，低微的她配不上！

妄她曾經還贊嘆過他們的名字——

“人如風后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

在遠處一個宮殿里，一個俊美無儔的男子也在低吟這句詩，他腦海中又浮現那個如冰山般的少女難得一見的笑靨如畫。

她于他，不過是奢望罷了。

不過是深情而無緣，只不過，那愛到骨子里的是他，無緣的是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