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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潁中奇士,推杯換盞異心藏

秦叔出了雅間,將那雪姬姑娘攔下說道:“我家公子有請。”

未待雪姬發(fā)話,邊上一名掌燈女子先開口道:“客官遣人通傳一聲便好,何必親自前來相請?”這一句表面上是說客官不必勞身親來,實是怪秦叔無理,唐突了雪姬姑娘。

秦叔并不答話,只看著雪姬姑娘又道:“我家公子請姑娘來雅間一敘。”

見此情形,花月樓的主管趕忙過來打圓場道:“這位客官,今兒個不巧,雪姬姑娘已有約了,正是您隔壁房間的客人。咱們花月樓中有位蘭姑娘,亦善歌舞,尤是那歌聲甜美動人,不少風(fēng)雅之士爭相點唱。不若請這蘭姑娘來為客官唱上幾曲兒,本店再額外贈送一瓶十年的女兒紅,如何?”

秦叔不予理會。

此時一道溫軟動聽的聲音傳來,卻是那雪姬姑娘道:“多謝你家公子厚愛,奴家有約在先,先生請回罷。”

秦叔依然不為所動。

僵持片刻,只聽旁邊雅間內(nèi)一道朗聲傳來:“隔壁的朋友既然不肯相讓,不如過來一敘如何?”

楚誠眉頭微皺片刻,旋即灑然一笑,亦朗聲道:“恭敬不如從命。”

楚誠一入雅間,只見迎面坐著兩個與他年紀相當(dāng)?shù)哪凶印?

左側(cè)男子白衣修身,發(fā)間綁有棕青束帶,端坐而立,一舉一動皆自成其韻,頗具空靈氣質(zhì)。見楚誠入內(nèi),拱手道:“在下張沐。”

右側(cè)男子一身寬松流云袍,腰間懸著一塊玉玦,單手把酒,斜斜倚在那軟座之上,給人一種不修邊幅之感。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和善的笑意:“在下無憂。”

楚誠面對二人坐定,秦叔立于其后。

“在下楚誠。”楚誠回禮道。

三人略作寒暄,那自稱無憂的男子對剛剛進來的花月樓主管說道:“去請雪姬過來吧。”

少傾,屏風(fēng)后珠簾卷動,雪姬姑娘盈盈而入,在楚誠三人面前跪坐下來。

侍女為三人斟了酒,無憂微笑道:“楚兄面如冠玉,儀表過人。如此人物,在這陽川城中可不多見啊。”

楚誠亦微笑答道:“無憂兄謬贊,在下是楚國的綢布商人,來貴地做些絲綢買賣。”

“哦?想不到楚兄竟是楚國人。我曾游歷貴國揚州一帶。貴地民生富饒,景色瑰麗。實乃是鐘靈毓秀的好地方啊。”

楚誠心中微驚。啜飲一口,說道:“無憂兄竟還游歷過我楚地?”

無憂亦飲一口,道:“哈,都是舊事了。我觀楚兄身后這位朋友身手不弱,想必楚兄家中頗有實力,方能令這般好手跟隨左右吧?”

楚誠心中驚訝更甚,卻是靦腆一笑,連連擺手道:“哪里哪里,在下家中不過稍有些銀錢罷了。”

“哈,楚兄謙虛。”

無憂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雪姬姑娘,又笑著開口道:“楚兄既是初來此地,為何偏偏對雪姬這般感興趣,竟然不惜與我二人一爭也要相請?”不待楚誠開口,隨即又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絕無怪罪之意。楚兄勿慮。”

說話間,那跪坐在地的雪姬姑娘抬頭看了無憂一眼,隨后又低下頭去。

楚誠道:“此事確是在下失禮。在下初到貴地,未曾想,竟欣賞到如此驚人的舞技。即使在我楚國,也沒見過幾個如此驚艷的舞者。這才不禁想請雪姬姑娘過來一敘。”隨后獨自把酒斟滿,一手拖住杯底,笑道:“二位海涵。”

無憂、張沐亦舉杯道:“楚兄客氣了。”

三人飲罷,無憂說道:“楚兄有所不知,雪姬姑娘不僅舞藝驚艷,琴瑟之道亦是造詣不凡。不如請她在此彈奏一曲,如何?”

楚誠道:“如此甚好。”

雪姬看了無憂一眼,雙手按琴。

雅間之中徹底安靜下來。

樂聲初發(fā),音調(diào)輕柔細膩。一如少女紛繁的心事,不可捉摸。

彈奏剛剛開始,諸人皆已入境。只聽曲調(diào)漸漸高揚,變得歡快。隨后節(jié)奏漸緩,仿佛訴說著少年少女相知相處的一段往事。

片刻之后高音突起,聲聲緊促,好似少女丟了心上人,變得慌亂無助。這時音聲陡然下降,仿佛跌入深淵一落千丈,之后弦音戛然而止,猶如那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一般,空余聯(lián)想。

曲罷,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楚誠有些失神。

秦叔淚流滿面。

無憂搖頭苦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張沐沉吟少許,開口道:“雪姬,你這一曲極為動人,可入一流。只是高音突起那一段略過急促。凡以律害意者,頂多只是二流水準。而似你這般以意害律的,雖說勉強可算是一流,卻終究是白璧微瑕。你能明白音律與情感何為表里,算是已經(jīng)入了境界了,但你仍需明白,情感亦最好不要破壞音律。兩者相輔相成,才能達到音樂的終極之美。”

雪姬低著頭,不知面紗下面是何神色。片刻之后,只見她恭敬答到:“多謝沐師指點,雪姬記住了。”

無憂不知何時已恢復(fù)那灑脫的模樣,又是斜斜倚在那軟座之上。

半晌,楚誠開口道:“多謝雪姬姑娘。如此好曲,我已許久不曾聽過了。”

雪姬微微欠身,點頭致意。

楚誠笑了笑,對張沐說道:“想不到沐兄竟有如此高論。想必沐兄在音律上的造詣也是出神入化了吧。”

張沐不答。

楚誠又對無憂說道:“聽幾位方才所言,似乎雪姬姑娘與二位早就相識?”

無憂亦不答。

雪姬看了看無憂,抬頭答道:“無憂公子救過奴家性命,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張沐公子教過奴家樂舞,是奴家的授業(yè)恩師。”

張沐淡淡道:“這是你自己的本事。況且我也并未教你多少東西,算不得什么恩師。”

雪姬朝著張沐彎腰拜道:“沐師之恩,雪姬不敢忘。”

張沐略一點頭,再不復(fù)言。

楚誠眼波流轉(zhuǎn),道:“未知幾位竟有如此前緣,倒是在下冒昧了。此番能認識兩位深藏不漏的雅士,實在榮幸。”

二人道:“彼此彼此。”

三人邊聊邊飲又喝了幾杯,楚誠微微瞇了雙眼,略作疲憊站起身道:“夜已深了,明日一早還需與那羅緞莊交一批貨,在下須先走一步了。無憂兄、沐兄,改日咱們有緣再見。”

三人作別。楚誠吩咐秦叔給兩個雅間一并結(jié)了賬,帶著秦叔出了花月樓。

花月樓內(nèi),二人遣散了雅間中的幾個侍女。

無憂一手搭在軟座的靠背上,一手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說道:“沐,你覺得這位楚兄如何?”

“不簡單。先不說這位楚公子本人,單是他身后那位男子便是個好手,這一點從那男子的步履和吐息之中不難看出。且這男子對那楚誠的命令執(zhí)行不怠,隱隱透著一股軍人做派。那位楚公子本人,談吐見識亦是不凡,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氣勢。不似一般市井商人。”

“是啊。”無憂抿了一口酒,甘醇的女兒紅在喉間滾動片刻,緩緩說道:“方才我并未以氣機試探此二人,但在我看來,這位楚兄的身手,絕不在他身后那位男子之下。”

“你既然自己有好好觀察,干嘛還來問我?”張沐撇了無憂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其實你想知道的東西,自己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心中應(yīng)該有數(shù)了吧。”

“我信任你呀張賢,不論什么時候,你的話對我來說,那可都是金玉良言那。”無憂沖張沐拋了個媚眼,討好的說道。

張沐一臉嫌棄的看了無憂一眼,轉(zhuǎn)頭對雪姬說道:“雪姬,方才說的你都聽到了。這位楚誠公子絕非一般人,對你似乎也頗感興趣,你自己多留意吧。”說著,又遞出一張包裹著幾塊碎金的白絹,又道:“你去吧,這花月樓,你已不必再來了。”

雪姬抬頭,接過白絹仔細一看,立刻將其收好。眼眶微濕,深深看了張沐一眼,道:“多謝沐師!”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無憂,轉(zhuǎn)身離去了。

“此番我將你我二人的住處告知于她,你沒有異議吧?”張沐仍是沒好氣的向無憂說道:“她找你找得多苦,你自己也清楚。”

無憂苦著臉道:“我若有心不見,她必尋不著我。此番前來,本是想讓她死了心莫要再來尋我,想不到反而...”

“哼,她為了尋你,不遠千里跑到陽川城。尋你不著,不惜在這花月樓中做舞姬。你竟然狠心不見,誰知道你無憂大賢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東西。”

“是是是,雪姬是你張大賢人的高徒,我還躲不起了唄?”無憂攤了攤手。

張沐見慣了他這副憊懶相,亦擺出一副無賴模樣斥道:“住口,你個無恥老賊,當(dāng)初是誰非讓雪姬跟我學(xué)藝來著,怎么現(xiàn)在改口了?”

無憂自知理虧,也不接學(xué)藝這茬,只咧出一口白牙,道:“在下年方二十有一,正是那翩翩濁世佳公子。從小為人善良正直,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張賢怎可污我為無恥老賊?小心我告你毀謗。”

“二十有一怎么了?雪姬才十七,你還說你不是無恥老賊?”

“你...”無憂氣得跳腳,咬牙說道:“你再這樣我就和你絕交!”

見無憂吃癟,張沐得意道:“我怎么了?哼。”隨后又道:“方才我將白絹交給雪姬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阻攔?好端端的你把隔壁雅間這位楚兄叫來問這問那的又是干什么?”

“我看這位楚兄人長的挺帥和他很聊得來不行么?”

“嘿?無恥老賊你還嘴硬。”張沐擠兌道:“若是那楚誠真?zhèn)€去找雪姬的麻煩,看你怎么辦。你莫要以為雪姬可隨時來找我們便沒事。這位楚兄亦不是尋常角色。”

“若真是如此...”無憂手指緩緩摩挲著酒杯,低了眼:“這陽川城中有人無故消失,便怪不得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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