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珺一路都憤憤的。
一步一挪地跟著葉空城去往他的住所。
在山莊下人復雜的目光中。
她能體會到他們飽含的深意,既對她這種未婚先孕的不貞女子感到鄙夷,但想到她可能是未來的莊主夫人,又不敢太明顯地表示出鄙薄之意。
只有綠蘿對她還算友好,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替她接過包袱,連佩劍都要求替她拿著。
“這個不用。”夏珺不好意思地推脫道。
“您懷有身孕,不宜提重物。”綠蘿十分貼心地強行拿了過去。
這真是......
夏珺心里千回百轉,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
來到葉空城住所,是個獨立小院。果然不出夏珺所料,與以前她所見的莊里其他房屋布置風格近似,即便是一莊之主住處,也并不奢華,雪洞一般,除了必備的桌椅床榻及柜子,竟然沒有別的裝飾。
屋里并沒有服侍的丫鬟,只在門口站了兩個小廝,隨時聽供差遣。
綠蘿只跟著來到處所院門外,并沒有進來。自少主接管山莊以來,她便被派去別處干活。此地事關機要,且少主向來一切從簡,并不習慣丫鬟婆子一堆圍繞,因此,一直都只有兩個小廝伺候。
夏珺一進屋,便關上房門,怒氣沖沖地直逼葉空城。
“你為什么編造我懷孕了的謊話?”
“不然你怎么名正言順地住下?”
“這叫名正言順?!”
“那怎樣才是名正言順呢?”
葉空城看著她,一步步走近,嘴角帶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的眼神中有種熾熱,夏珺看著他,臉頰有些微微發(fā)燙。
此時夜幕已緩緩降臨,窗外暗了下來,屋內一點燈芯閃爍,空氣中彌漫著深沉的味道。
葉空城越靠越近,夏珺不自覺地往后退,直到背抵在墻上,再無路可退。
葉空城站在她面前,俯視著她。
“我......”夏珺不敢直視他。
她能感覺到葉空城的氣息越來越近,呼吸聲也急促起來,身體散發(fā)出灼熱的溫度,耳邊“咚咚”的心跳聲不知是誰的。
她閉上了眼,既然決定要與他在一起,該發(fā)生的就順其自然吧......
誰知,等了一會,葉空城并沒有碰她,氣息也遠離了。
她睜開眼,見葉空城正走向大門,推門而出之際,對她道:“我會派人給你送一些飯菜來,你將就著吃,然后早點睡吧。我還有這些日子積攢下的很多事務要處理。”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夏珺一個人呆呆地站著。
她不知道葉空城到底在想什么,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輕松呢,還是失望呢。
好像,后者多一些......
哎呀,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夏珺搖了搖頭,鎮(zhèn)定下來。
反正一向弄不清葉空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干脆不想了。
吃飯完畢,葉空城并沒有回來。
那今晚,是住在他房間里么?
夏珺視線投向房內唯一一張床塌。
這......我要睡在他的床上么?要是他中途回來了怎么辦?而且,男未婚女未嫁,就這樣睡別人床上,不太好吧。
夏珺在心中思考了很多,決定坐在椅子上等他回來再商量。
但一根香燭燃盡,依舊不見葉空城的身影。
他是打算徹夜不回么?真有這么多事務需要處理?有必要一次性處理完么?
夏珺有些困了,今日一路奔波,本就有些疲憊,加之現已夜深,更是睜不開眼了,托著腮,頭也不住往下耷拉。
她熬不住了,走向床塌,半身和衣倒在被褥上,想打個盹兒,等葉空城回來了再說。
就這樣,不知不覺睡去,一宿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夏珺是被門外“哐哐哐”的重物落地聲驚醒的。
這是在干嘛啊?拆房子么?
她揉了揉眼,神志恢復過來,才發(fā)現原來自己就這樣和衣睡了一宿。
她看了看身下的被褥,平整并無變化。
這么說,葉空城昨晚一夜未歸?
他是故意將房間讓給我的,還是說事務繁忙到廢寢忘食?
夏珺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大門。
將門打開后,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
院子里堆滿了箱子,皆以紅綢鑲飾。院中樹上、圍墻上張燈結彩,大門上更是系上了一個大得夸張的花球。
莊里的下人們來往匆匆,還在布置些什么,也不時有東西搬進來。
“這是......?”夏珺指著這些東西,想詢問。
“恭喜少夫人,賀喜少夫人,少夫人大喜!”
正在忙碌的一眾人見到了她,都停下來,整齊一致地跪拜在地,向她道賀。
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