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將門關好。
“給。”
付涼將手中的那袋蘋果遞給她。
喬言低頭一看，見到里面的蘋果，但因袋子是透明的，所以她看到里面的信封。
沒有去接袋子，但喬言卻拿了信封。
打開信封，抽出信紙，借著樓道的燈光，喬言將信紙瀏覽了一遍。
然后，似是不經意地將信紙和信封撕了，撕成碎片后，全部丟到門口的垃圾桶里。
付涼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動作。
丟了碎紙，喬言拎起包，剛想打開，動作卻一頓，掀起眼瞼看向付涼，“付先生，我沒帶鑰匙。”
付涼：“……”
一如既往地用卡片開了鎖，付涼將裝蘋果的袋子給她，在她放好后準備出門時，付涼忍無可忍地提醒她：“鑰匙。”
喬言動作微頓，似是想起這么回事。
不過，她并沒有返回去找鑰匙，而是直接出門。
在關門的那一瞬，喬言看了眼臉色漸黑的付涼，勾唇輕笑，“有你就行。”
她說得坦然，偏眼底含笑，話語極輕，不由得夾雜曖昧，令人往別處遐想。
付涼越過她，先一步下樓。
喬言緊隨著跟上，高跟鞋踩在樓道臺階上，噠噠噠，平緩而有節奏，讓付涼知道她跟在后面。
老式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沒沿著街道的一樓會設計成車庫，但數量顯然不夠，所以多數住戶的車都停在外面，接受著自然環境的日曬雨淋。
“不開車嗎？”
在路過‘極速快遞’的三輪車時，喬言忽的朝付涼問道。
付涼答：“沒車。”
“喏。”
停下步伐，喬言只手抱臂，朝一側的三輪車看去。
付涼：“……”
“三輪的，比那邊的還多一個輪。”喬言看向不遠處停著外賣員的送餐車。
可那語氣里，怎么都帶著揶揄。
嘴角微抽，付涼道：“公司的。”
看穿了付涼的堅定和決心，喬言略帶遺憾地看了眼那輛三輪車。
“付先生，”喬言靠近付涼，抬手抓住他的圍巾，手指牽扯著滑下，最后勾住一角，她似笑非笑地問，“每天到處晃悠，沒人說你穿著嗎？”
“仿貨。”
付涼面不改色地將圍巾扯回來。
喬言輕笑出聲。
誰也沒有拆穿誰。
兩人并肩走出小區。
*
二棟，三樓。
夏陽站在側臥窗前，透過飄窗，見到付涼和喬言并肩離開的身影。
夜色漸黑，小區路燈亮起，付涼和喬言走在燈光里，背影看著和諧而寧靜。
在飄窗上，擺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黑色的屏幕，白色的字，一串串的代碼一晃而過，看得人眼花繚亂。
房間沒有開燈，夏陽英俊的臉龐落在淺淡的光影里，緊繃的臉型有些嚴肅，眼瞼微垂，眉目神情凝重。
這時，他看到對面的陽臺上，有什么一晃而過，像是鏡頭反射的光，他身側來到墻后，微微探出頭來，定睛去看時，見到對面隱藏在陽臺窗簾后、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遮掩得很隱蔽，但因也在三樓，夏陽看得格外清楚。
他見到那鏡頭晃動，正是對準大門的方向。
夏陽眉宇緊鎖。
“小陽——”
門外傳來路石的聲音，夏陽第一時間將筆記本電腦合上。
側臥門鎖壞了，門很快被推開，系著圍裙的路石站在門口，手里舉著個菜勺，朝夏陽喊道：“吃飯啦。”
“好。”夏陽連忙應聲，朝路石走過去時，似是隨意地問，“路叔，對面住著什么人啊？”
他指了下對面的陽臺。
“對面……”路石擰眉思索片刻，然后恍然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男的，三十多歲了，還沒工作沒家室，成天到處亂跑。”
感慨地搖了搖頭，路石背著手往廚房方向走。
側身朝對面看去，夏陽神情若有所思。
*
在征求喬言意見后，付涼選了一家離小區不遠的餐館，步行十幾分鐘即可。這家店店面裝修干凈，價格劃算，主要是廚師手藝不錯，在周圍居民里的口碑也好。
喬言在這里住了近一年，但不熱愛尋找附近美食，平時只點外賣，記憶中點的這家店居多，但還是第一次來店里。
正值晚餐時間，店里人不少，兩人找到位置坐下后，付涼先將菜單給喬言。
喬言也沒客氣，坐在餐椅上翻看著菜單，那慢條斯理的動作，配上那身淡定從容的氣場，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味道。
等候期間，服務員發現手心竟然在冒汗。
“手撕白菜，水煮肉片，排骨湯。”
點了兩個菜，喬言將菜單交給付涼。
但在付涼接過時，她又補充道：“再來兩聽啤酒。”
付涼動作微頓，一抬眼，對上喬言試探而戲謔的眼神。
沒有制止她，付涼收回視線，又點了倆店里的招牌菜，然后才將菜單還給服務員。
“姐？”
在等菜上桌的空隙里，冷不丁的，聽到一道頗為驚訝的女聲。
付涼第一時間看向喬言，而喬言卻直到人跑到身邊來，才意識到對方在叫自己。
付涼看著跑來的倆女生。
應該是剛畢業的學生，二十出頭的模樣，穿著打扮都偏于清純活潑，喊話的女生長相可愛，頭戴一頂裝飾的圣誕帽，卷發及腰，穿著粉色的斗篷外套，搭配黑色小短裙，俏皮活潑的裝扮，但舉手投足之間，還有幾分未成熟的優雅。
跟她一起的女生裝扮跟她相差無幾。
兩人手里都提著很多購物袋，應該是來這邊商場里逛街的。
喬言抬頭，看了眼身側的表妹。
她小姨、周書芳的女兒，陸依。
大學剛畢業，在周書芳的安排下，回到白寧鎮找了份會計工作。
幾年沒回來，喬言只在過年時見過陸依一次，也就打個照面而已，眼下看著有幾分眼生。
“姐，我跟朋友來逛街，順便過來吃個飯。”陸依指了下身邊的友人，之后未等喬言開口，就好奇地看向付涼，“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