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鈴也幾乎是一天的忙碌,剛躺在木床上就睡著了,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簡單的洗了個臉,吃了點東西,還有很多的事等著她。
他發現了一個人,那個與眾不同的人,雖然沒有穿著戰甲,但那獨特的氣場,以及身后跟著的甲士,無一不說明此人的不同。
“你還沒走。”
路威抬頭,還是那個清純的小姑娘,笑了下,沒有應答。
時間又是一點點過去了,王朝李豹幾次來勸路威休息,但都被拒了,路威認為,他還有力氣,那么晚休息下又何妨。
夜幕降臨,應鈴的父親應寒接替了應鈴......
旭日東升,太陽的光芒灑向大地,一縷陽光照進屋內,路威皺眉的額頭慢慢平緩,平舒一口氣,站了起來,身體卻不由晃了晃,身邊的甲士連忙扶住。
臉上掩不住的疲倦,路威開口,聲音嘶啞:“我盡力了。”說完,一陣陣困乏疲倦心累滾滾襲來,本欲再強行壓下疲憊,但意識在此刻如在膨脹,五竅封閉,聽不見,卻看得見。
一切事物緩慢至極,縫傷口的白絲在空中飄舞,幾乎難以察覺其移動,一切事物都加上了不知多少倍的慢鏡頭。
好多的塵埃,站著的人嘴張開久久不合上,一切都好慢好慢.......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斷了的白絲落地,時間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但又仿佛只是很短,周圍所有事物在此刻恢復了正常,但那疲憊像是決了堤的洪水,波濤洶涌,路威眼前一暗,整個人就不省人事。
甲士扶住驚呼,把將軍平穩放地:“大人,將軍。”
一把拉過應寒:“快,看將軍怎么了。”
應寒手搭在路威腕上,隨后道:“無礙,將軍應該是操勞過度,加上修為耗損過多,導致昏迷,休息幾日即可。”
這兩日的醫治,的確消耗路威很大的心神,一個又一個,那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運用法力,感知梳通,壓制傷口,無比細膩的運用,對于傷者,他的法力不僅僅可以吊住性命,還可能是壓垮最后一根稻草的石頭。
在戰場上活躍,奮勇廝殺激戰,接著又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精神拉的很長,哪怕這種救死扶傷的感覺,他很喜歡,但疲勞疲憊卻不會消失。
每一個被路威所醫救的人,都萬分感激他,周圍受傷的士兵也為此舉而感動欽佩,認真的人往往是最吸引人的。尤其這兩日在傷兵營來來回回走動,更是讓很多人認識了他,因為這個人真實的在幫助他們。
很多人都見過這個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人,再加上周圍人的渲染,一傳十,十傳百,本來路威的武勇就被流傳,現在更是再次激起傳言,當他們知道一個統領幾千人的將軍,愿意耗損修為救治傷兵,連續兩日,最后累的昏迷,這更讓他們感到一陣的感慨與不可思議。
兩日后。
床上,醒過來的路威,伸展了下身體,嘎吱嘎吱的骨骼聲音不斷響起。
疲勞一掃而空,其神清氣爽,并且感到身體力量十足,一捏拳頭,吱吱的響。
跳了跳,活動了下,又隨意擺了幾個姿勢,發現自己身體仿佛又輕了些,身體的法力有些許增長,并且法力運行也快了些。
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法力本來就覺得重遲鈍,調動起來就慢,如果在突發情況,能瞬間高效調動爆發法力,那戰力自然就會極強。
精神飽滿的路威,聲音洪亮道:“來人。”
一個士兵推門進入道:“大人。”
“我睡了多長時間。”
“兩日。”
“嗯,給我弄些飯菜,再說說這兩日可有事宜。”
......
軍議。
路威坐在主位上,蔡公明與龐元坐在左右首位,軍需,軍醫,雜物武器等主事人都有到場,他們坐在右面,軍戰官坐左面。無疑,千夫長及以上幾個旗長在左面。
“感謝大家推舉我坐在這里,現在開始會議。”路威坐在主位上簡單道。
軍需官文和站了起來,蔡公明推薦其總覽軍需,總的來說,沒有什么紕漏,現開始匯報。
“我部軍需狀況良好,并且繳獲大量干肉馬匹,現糧草充足......”
應寒站了起來:“現如今傷者基本都已經得到救治,從昨日已經沒有再死亡者,現重傷者五百五十七人,還有不宜再戰者一千七百人,現醫藥匱乏,缺甘白,川芎,白芍,赤芍,乳香都已不足......”
路威點了點頭,“加派人采藥,應師辛苦了。”
剩下的人一個個接著匯報,各類事物繁多,但最多的還是某某部戰死多少人,一個個數字報出,讓軍議的氣氛略壓抑。
最后,蔡公明道:“路大人,俘虜的五千多金兵我們怎么辦。”
一個千夫長跳了起來,“那還用說,殺,為死去的人報仇。”
路威也點了點頭,用處不大,還浪費軍糧,再加上給戰死者與傷者一個交代,殺了也不無不可,畢竟這些人留著也是隱患。
另一個千夫長站起道:“不可,殺俘虜有違天合,會被世人唾罵憤棄,萬萬不可大人。”
“我也認為該殺。”一個旗長站起說道,他的旗隊幾乎覆滅,自然認為統統殺掉的好。
“該殺。”
“不可,有違仁德。”
“怎么殺不得,我們死了那么多兄弟,一定要殺。”
“這可是五千多人,屠殺俘虜不恥啊,讓后世怎么看。”
下面眾說紛紜,將軍派主張殺,軍需文臣派多認為殺不得,一時間你一句我一句,有兩個將軍說不過已經想動手了。
“夠了。”
所有人看向主座上的路威,路威大手一揮說道:“殺。”
隨著路威的話落,下面人臉色各有變化,有的驚,有的快意,有的憤怒。
應寒急道:“如此屠戮降兵,恐遭天下憤,萬萬不可。”
一個千夫長大聲道:“有什么不可殺的。”
旗長衛茂大吼道:“殺,統統殺了。”他的旗隊近乎覆滅,自認為每一個金人都該殺;旗長黃御與他近乎兄弟,旗隊覆滅,自己又身受重傷,全身十幾處的刀傷,戰斗一停就死了,有太多的人,他們也是一樣。
一陣的‘殺,要殺,不可’聲,龐元本欲張口說些什么,卻遲疑了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低聲自語道:“算了,弟兄們的死也算有個交代。”
“等等,不能殺,不能殺啊。”應寒拉著傳令的士兵大呼道。
路威在主位上道:“等等。”
應寒眼見有了轉機,面色一喜。
路威站了起來,魁梧有力的身軀散發著一種氣質:“既然屠殺有違天合,那么這樣,李豹。”
“屬下在。”
路威脖子左右晃動了下,嘎咔吱吱的聲音響起,隨后面色如常道:“帶人挖一個坑,要夠大,夠深。”
隨后,一掃大廳之人,面孔與聲音沒有任何改變的說道:
“埋。”
李豹眉毛一挑,應道:“領命。”
大廳中有人面色大變,也有者倒吸一口氣,就連那些爭吵著要一個不留的將軍也沒了話說,哪怕今日陽光明媚,應寒還是打了一哆嗦,嘴里喃道:“活,活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