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我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什么?你的意思是,依元川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就是千姬?這不可能!我的母親可沒有這樣的能力。否則他也不可能為了供我上學拼了命地掙錢……拼了命的……”說到這里,我不由得哽咽了起來,我難以相信這個故事指向的結(jié)局。
肇豐此時抱緊了我,并說著:“對不起……雪瑞……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急于復仇,根本就沒有調(diào)查清楚。我們沒有人見過千姬的樣子,我一直以為依元川當時是和千姬一起逃走的,可誰知千姬生下千悠鶴的時候就死了,依元川猜到?jīng)]有了千姬的能力,我們肇家一定會找上門來,就自己逃回了中國。也就在那時認識了你的母親。”
我忽然回憶起父親帶著全家四處奔波的場景,這才幡然醒悟。母親當時知道依元川的經(jīng)歷嗎?如果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持著她走到了今天?為什么依元川會離開我和母親?為什么會成為現(xiàn)在的千姥爺?這些問題我只能當面去問他本人了。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對肇豐說:“所以你就認為和我一起生活的就是千姬?你認為我母親是千姬就這樣殺了她,你甚至不會考慮到我的感受!”
“我會對我所做過的事情負責,我會用我下半輩子去補償你,因為在這件事情中你是唯一的受害者,甚至根本就沒有做錯什么。這一切都是千家的計劃,依元川想讓你的母親成為替死鬼,讓我們肇家在報仇成功以后不會再去影響他,甚至打算騙你去見他,好讓他取走你身體里的德沃之心。”
“我不會原諒你!更不會相信你說的這些,這些故事都是你編的!”我激動地想推開他,可是他的肌膚只要離開我,我的肉就開始撕裂般的疼痛,我只好放棄。
“你醒醒吧雪瑞!你身邊還有沒騙過你的人嗎?你就是太天真!太傻了!我本以為成功的報了仇,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了你。可他們偏偏又讓我知道這故事的真相,要知道在千家的計劃里,我也是受害者!每當想到你會因為我的過錯而難過,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多少個不眠的夜晚!我甚至沒有辦法再面對你,甚至沒有辦法和你說道歉。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對你投來惡意!為什么這個惡意就是我!……”
肇豐激動地說著,好像在說著他大于我的愁苦,而我在聽著這些的時候淚水已經(jīng)從我的眼角劃過,我沒有自尊地再一次哭了,在這個龐大故事面前,我顯得如此的無力,如此的渺小,除了一無是處地追尋答案,只剩下被別人引入歧途的抱頭流涕。
我沒有想過要原諒他,可是看著眼前這個人,卻怎么也恨不起來了。
我用手抱緊了肇豐的后背,才發(fā)現(xiàn)我和他都沒穿什么衣服,他身上有許多肌肉都被劃開了很長的傷口,現(xiàn)在多數(shù)已經(jīng)結(jié)痂。
我用眼神示意了他,意在問他這些傷口哪里來的。
他用一種很沙啞的語氣說著,“從水中摘取的雙生花是無毒的,我們當?shù)厝藦男【统赃@花長大,聽村里人說,只要把我們的血涂抹到人的表面上,就可以防止中毒之人的皮膚在水中溶解,也沒人試過,當時情況太危急,干脆死馬當活馬醫(yī),我就開始這樣了……”他說著看向了我的眼睛。
“就這樣的姿勢保持到現(xiàn)在嗎?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我問他。
“后來那些衛(wèi)兵找到了我們,我們現(xiàn)在就在去往奧利匹斯山的馬車上,可能有些顛簸,你先睡著。一覺醒來會給你一個驚喜。”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這里睡著了,只是想著他剛剛說的故事,好像這一切都如此地合情合理,卻又不盡人意。感覺自己經(jīng)歷的這一切都漸漸駛向了別人的意圖的終點,那么我的意圖呢?
我希望千悠鶴不知道這件事,我希望我想要的答案是我自己追尋到的,不是別人給的。

landis
總是想寫小說,其實每個人的腦袋里都裝著一個這樣活著那樣的形色的世界,都想寫出來。告訴別人或者得到贊揚,或著自己努力的東西公之于眾,或者單純?yōu)榱隋X財。我雖然自命為有毅力的人,其實我還是打算寫一些東西,不一定有好的創(chuàng)意,不一定有矯情的文字,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就像是時時刻刻在街角監(jiān)視主角的人一樣,講一個故事。 或許這個小說永遠不可能現(xiàn)世,我就像這樣,隨著人的老去,埋入墳冢里,隨著此人的一世飄散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