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難得短了一次)
在和撒那大到怪異的力量下,莫萬被壓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條體型懸殊的兩條龍對峙著。
不過光是看體型觀眾們就能猜到這場比賽的獲勝者是誰,他們紛紛將自己的錢押在了風霜龍身上,期待著它的勝利能為自己賺到更多的錢。
黑色地龍的獸師此時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他可不知道和他一樣的外鄉(xiāng)人里居然會有血統(tǒng)這么純正的龍類獸師。要知道他的地龍雖然也被稱作“龍”,但那是血統(tǒng)不純的偽龍,跟正統(tǒng)龍類比起來在任何方面都相差甚遠。
地龍向后退縮幾步,它的獸師打算向對面的莫漢認輸,這種戰(zhàn)斗壓根就不用開始便能分出勝負,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只會被別人當作笑話來看,所以說能認輸?shù)脑捑椭苯诱J輸,不需要自取其辱。
對面的莫漢透過觀察室看到對方的地龍在后退,不禁開始猜測對方是不是不想繼續(xù)比賽了。他自己也知道這兩條龍的實力懸殊,想必對面的人也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種戰(zhàn)斗還沒開始就能看出勝負的比賽上。
真不知道分配選手的負責人是怎么想的,難不成他以為只要是龍一定就會實力相當?
地龍在獸師刻意的控制下慢慢向后退著,以便能更明顯地將自己的打算傳達給對面的莫漢。
莫漢也沒有為難對方,他讓風霜龍轉過身用身體的側面對著地龍,將自己的破綻暴露給對方以示回應。
看到風霜龍的動作,地龍的獸師松了口氣,他眼疾手快地回收了地龍,向一旁觀察戰(zhàn)況的裁判解釋了幾句后就離開了。
而在觀眾們的眼里,他們只看到了兩條龍在斗獸場地里轉悠了幾步,其中一條無翼黑龍就化作一團黑霧消散了。他們知道這是棄權的表現(xiàn),但還是有不少人發(fā)出了不滿的謾罵聲,畢竟他們基本上都是來觀賞心獸戰(zhàn)斗的。好不容易看到了兩條少見的龍類心獸,結果還沒開打,一方就棄賽了。
看到父親的對手棄賽,莫萬不由得心里一緊,他知道這樣一來莫漢就會離加入幫派更進一步。
“怎么?贏下比賽不是很好么,只要莫漢子爵能夠加入幫派,那幫派成員的物資福利就能讓你在過得更好了,有什么不好嗎?”
和撒那用狡黠的眼神看著莫萬,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明知故問。
“我不想讓父親再為我和大家而繼續(xù)冒險了,我知道王城現(xiàn)在的處境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難,但是……至少我們還能維持生計。”
“真是的,就不能有點抱負嘛?”
和撒那沒好氣地看著莫萬失望又頹廢的樣子,他似乎對莫萬這種隨遇而安沒有遠大抱負的態(tài)度感到泄氣。
“我不需要有這么大的理想啊,只要能和爸爸爺爺還有楓葉鎮(zhèn)的大伙們一起好好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當初我想要學會精神能力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有能力和大家一起保護楓葉鎮(zhèn),只是沒想到情況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
莫萬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回想著一起和家人伙伴們在楓葉鎮(zhèn)離度過的種種,最后只能重重地嘆息著。
“……”
和撒那見狀便沒再說什么,莫萬怎么打算的那是對方自己的事,他沒必要過多去干涉。
莫萬看著斗獸場地上化作藍色霧氣消散的風霜龍,搓著坐的有些麻的大腿,轉過頭對和撒那說:“現(xiàn)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是啊,我們走吧。”
和撒那微微點頭,和已經站起身的莫萬一起穿過觀眾席,順著大階梯離開了斗獸場。再來到酒吧時,之前的服務生連忙又為兩人倒上了酒飲,不過這兩杯酒飲都進了和撒那的肚子,畢竟莫萬還沒到能夠喝酒的年齡呢。
走出酒吧,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兩人并肩走在紅河派的街道上,向著和撒那的人偶館走去。
回到人偶館,莫萬疲憊地坐在沙發(fā)上,走了這么一大段路確實很累人,但真正讓他感到疲憊的是今天他在斗獸場里看到的這一切。
那些和他一樣來自王城外城鎮(zhèn)的人們,為了能讓自己和他們的親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而參與了這種淘汰賽,但他們?yōu)榇硕Φ钠床趲团裳壑兄皇怯脕砣泛唾€錢的表演罷了。或許那些幫派并不在乎最后能夠贏下淘汰賽的是誰,能夠為他們提供娛樂才是最重要的。
和撒那挨著莫萬坐下,他無言地看著靠在沙發(fā)上用手臂擋住眼睛的莫萬,什么都沒有做。
半晌,莫萬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放松下來,他把手臂放下,看到和撒那正擺弄著自制的小木偶。
“冷靜點了?希望這次的經歷能讓你有所啟發(fā)。”
和撒那皮笑肉不笑地轉過頭看向莫萬,擺弄著小木偶的手卻沒有停下來。
“嗯……”
莫萬沒有做出回應,他現(xiàn)在感覺很累,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和撒那向屋外望了一眼,現(xiàn)在時間大概快要到下午了,兩人都還沒吃午飯。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你想的話也可以留在這里吃午飯。”
莫萬搖了搖頭,他不想再麻煩和撒那了,而且莫爾法還在家里呢。
看著莫萬拿著雨傘無精打采地走出人偶館,和撒那臉上僅剩假笑也消失了。他沉默地站起身,手里的小木偶像風車一樣被他甩得轉起來。最后和撒那手一松,“砰”的一聲巨響,小木偶撞在天花板上,身上的零件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地毯上。
和撒那沒有理睬被自己摔得殘破不全的小木偶,徑直走向了上鎖的房間。
……
羅茨爾坐在自己的辦公桌旁,微微顫抖的手緊捏著手下提供給他的情報,他現(xiàn)在急需一杯清茶來緩解自己的情緒,然而他僅有的一罐茶葉已經被喝完了。
他手中的紙上,寫著手下在其他幫派里調查的有關新人加入的信息和其他幫派存儲物資的余量。
關于新人加入的消息,羅茨爾并不感到意外。由于最近這段時間里有大批的外鄉(xiāng)人前來王城尋找住所,導致想要加入幫派的獸師也越來越多。現(xiàn)在斗獸場已經進行了十幾場淘汰賽,贏得比賽的獸師們的信息也紛紛被轉交給了各個幫派的頭領,最后在頭領們一致的商討下來來決定哪些獸師會加入哪些幫派。
讓羅茨爾冷靜不下來的是關于其他幫派存儲物資的情報,這些情報光靠親王會的力量來說是很難弄到手的,這些情報并不是羅茨爾的手下親自調查得來的,而是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提供的。
羅茨爾的手下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也不知道他來自哪個幫派,更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獸師,只知道他是突然出現(xiàn)在親王會的領地,不等那些手下盤問,就留下了這份情報離開了。羅茨爾的手下沒法辨別這些情報的真假,迫于無奈只能上交給羅茨爾。
羅茨爾在仔細閱覽了情報里的信息后大吃一驚,因為情報里非常詳細說明了王城內各大幫派的物資儲存余量——包括自己的親王會,這讓羅茨爾非常不安,因為他知道,一旦這些情報落到其他幫派手中,那他們就會為爭奪物資而展開幫派斗爭。
現(xiàn)在各大幫派剩余的物資越來越少了,再加上來自城鎮(zhèn)的那些人不斷離開家鄉(xiāng)來到王城,導致幫派們沒法繼續(xù)依靠城鎮(zhèn)進貨來維持生計,不少幫派已經下達了禁止外鄉(xiāng)人入住他們的領地。
羅茨爾遲早也會下達這個命令,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把提供情報的人揪出來,以防止其他幫派得到這些情報。
而關于這個情報人的信息,手下知道對方是一個被黑色斗篷衣包裹著的高挑的人,因為對方沒有說話,所以沒法從聲音來辨認對方是男還是女。
如果是從立場上來推測,對方很有可能并不是幫派成員,因為不管是哪一個幫派,他們都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冒險去調查其他幫派的信息,不然一旦手下被抓住,那么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來自其他幫派的攻擊。所以說那個情報人很有可能不是幫派的人。
既然不是幫派的人,又有能力得到所有幫派的物資信息,那么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和撒那。
雖然據(jù)手下所說對方的身形高挑,與和撒那還不到羅茨爾胸口的身高完全不吻合,但和撒那他很有可能會托人把情報交給羅茨爾。
至于和撒那為什么會這么做……好吧,現(xiàn)在還找不到動機,而且和撒那也說了,他不會把幫派的秘密透露出來。但是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王城的各個幫派都得到了其他幫派的信息,那么他們肯定會相互猜忌,還會懷疑自己的幫派里會不會出現(xiàn)內鬼,這樣一來絕對會引發(fā)騷動,而和撒那如果是站在坐山觀虎斗的立場,那么他就是最有可能收益的一方。以他的實力來講,輕松解決幾十個成年獸師并不是問題,但要對付王城所有的幫派,那恐怕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如果先讓幫派之間相互猜忌并斷絕合作,那么他就可以逐一攻破這些幫派,從而取得王城的控制權。
和撒那看上去并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關于他的信息卻是少之又少,哪怕是關系跟和撒那比較近的羅茨爾也只是略知一二,只知道和撒那是一個從王城外來的獵人,有一個雙胞胎哥哥。
對于他這種全身都是謎團的人物,懷疑到他身上似乎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但如果和撒那真的想要發(fā)動幫派之間的紛爭,那他就不該把這些情報交給親王會這樣對他的立場有所了解的幫派,而是該交給不了解他的幫派。
羅茨爾知道和撒那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有能力得到所有幫派信息的也只有和撒那了,看來這小子的嫌疑暫時是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