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兄要出國深造,可能給我們也上不了幾節課了。”傅寒說“我是在團委孫老師那里得到的消息,師兄本人倒是沒有提過這件事。”
“所以?”余韻飛問。
“我想我們班是不是可以給師兄開個小范圍的歡送會什么的?”傅寒不是很確定的問。
“可是也不知道人家想不想被歡送啊?!庇囗嶏w接著說“莫名其妙的搞這種煽情的東西不是很奇怪?”
傅寒點點頭,“我也這么認為,所以要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p> 然后他轉向了陳傾“?;妹?,我們派你去……”
“我……啊……”陳傾說“找個別的?;妹猛瓿蛇@個任務吧,我不是很合適?!?p> 說著她的眼睛繞著四分之三三個人的臉,不斷的向她們示意“你去你去你去”,但三個人一致的用眼神跟她說“你去”。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孫雪茜開口了“陳傾如果不合適去問,那我去吧?!?p> 陳傾感激的沖她點點頭。
孫雪茜執行力比傅寒還厲害,隔天就在微信群里通知了全班準備歡送會,當然沒有興師動眾的要求全班38個人都到齊,和結婚離婚一樣,全憑自愿。
結果陳傾是唯一一個回復“不去”的人。
這就很尷尬了。
好在老天有眼,孫雪茜他們即使訂到了一周之后的大宅門(學校附近最好的飯店)最大的包間,也裝不下38個人。
陳傾終于有正當合理的理由不去了。
林樾最近的拍攝幾乎都在“前線”,目前正在拍的是攻打南昌城樓的戲,拍了幾個晚上,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天天炸、天天打。
“我晚上回酒店發現鼻子、耳朵里全是灰,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聞到自己身上都是一股硝煙的味道,真過癮啊。”林樾的聲音都能讓陳傾聽出一種眉飛色舞。
“你記得換創可貼了嗎?記得吃感冒藥,多穿衣服多喝熱水了嗎?”林樾的聲音變得扭扭捏捏起來“記得……想我了嗎?”
“前三個記得都記得,至于最后一個嘛……”陳傾故意逗他“沒記起來,忘了?!?p> “好吧,就知道你不記得?!绷珠胁]有埋怨她“反正我記得,我把咱們兩個人的份都記著,所以如果你不想我,那我就雙倍的想你。”
陳傾覺得林樾也別叫什么“林一衡”了,完全可以改名叫“林一撩”,每天對她“睡前一撩”,弄得她老是夢見他調皮的小虎牙。
不管離得多遠,只要確定那個人在想你,這種感覺竟然這么幸福。
由傅寒牽頭,班里弄了個留言冊,就是用一個F大的黑色皮面本子寫了“臨別贈言”要送給沈似來,要求全班同學一人一句,甚至學辦孫老師都在上面留了言,本子最后被傳到了陳傾手里。
她翻了翻大家的留言,無非就是身體健康大吉大利之類,也有寫“師兄去了腐國不要變彎喲”之類的戲言,還有問仰望星空派好不好吃的,還有求神夏簽名照的……
陳傾一向覺得自己不算笨,但是在這本留言冊上寫什么,讓她著實犯了難。寫什么才像一個普通朋友,或者說寫什么才像一個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卻不能回應又不想讓他牽掛還不顯得婊里婊氣的女孩該寫的。
這簡直是比界定死刑復核到底是程序正義還是實體正義還要難的一道題。
陳傾覺得傅寒的意圖很明顯,就像小時候做游戲玩擊鼓傳花,花到了她手里,鼓聲卻停了。她得拿著花表演個節目了。
陳傾第一次找到沈似來的微信,她這才發現自從兩個人互相加了微信之后,她沒有給他發過一個字,他也沒有給她發過一個字。
面對他那么明顯的喜歡,她更不能給他哪怕是一點點希望,因為她的心里藏著一個從小就喜歡了十幾年的男孩子,所以她把一切拒絕都做得那么坦蕩。
因為她問心無愧。
但這一刻陳傾還是拿著手機猶豫了,最后決定直接打電話。
可是她的手機先響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沈似來。
她接起了電話。
“陳傾”
“嗯,師兄。”
“我想見……我能見你一面嗎?”他還在斟酌著用詞,聲音帶著很明顯的克制?!皻g送會剛剛結束?!?p> “好的”她回答“你在哪里?”
“在你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