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要花錢的。

　　秦凜和許清宴先是一愣，然后一起笑了。

　　楚蕖，“……”很好笑嗎？

　　許清宴清了清嗓子，“咳，肯定要花錢的，嗯，這五點嗎，沒別的了？”

　　楚蕖就算有也不想說了。

　　農家樂是專門對城市居民尤其工作白領年輕人開放的放松性娛樂活動，簡稱燒錢活動。

　　專門體驗城市體會不到的生活，卻又不是真的下田插秧種地，廢話，要真想種地，老家也有好幾畝地呢，咋不回家種。

　　說到底，就是讓大家換個地方玩兒。

　　秦凜飛快的看了眼楚蕖，“我覺得露天燒烤不錯，現在大城市夜市好多燒烤攤，不說衛生問題，自己動手做和直接吃肯定不一樣。”

　　楚蕖沒注意到秦凜的目光，泗水鄉辦農家樂任重而道遠，現在終于來了兩只小白鼠，肯定好好實驗一下，“農家樂嘛，就是一個樂字，其余倒是其次。”

　　“價錢不妨定高一點，”秦凜又瞄了眼楚蕖，“這樣可以擋住大部分的人，更可惜提高其他人的體驗質量。”

　　和人說話看著對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禮貌，楚蕖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但秦凜就不行了，她看過去秦凜就飛快躲開，看過去就飛快躲開。

　　“……嗯，這點我贊同，”楚蕖本能地找秦凜的眼睛，然后秦凜又嗖一下移開目光。

　　這人怎么回事兒？“雖然有錢的不一定素質高，但有錢的一定能玩兒得起。”

　　三人談了好半天，多數都是楚蕖再說，秦凜補充，許清宴是個好的傾聽者，時不時點頭接兩句是，不過楚蕖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他在走神，“行了，就說這么多吧，紅柚和瑤瑤還得一個月才來呢。”

　　“行，”許清宴揉揉太陽穴，他覺得疲憊的很，“楚蕖，我看網上好多人問你上學的事兒，你是怎么想的。”

　　秦凜一愣，轉頭去看楚蕖。

　　很多人都知道楚蕖是高三畢業生，但是不知道她考的哪個學校，而且這個時代，學歷多重要，哪兒有人真的會放棄上大學而去種藕。

　　楚蕖沒說話，說真的，倘若沒有重來一次，她辭職之后還會繼續找工作，但現在她已經重頭來過，事業也剛起步，所以無論怎樣都不會去上學了。

　　她阿媽已經知道了，就是阿爸……楚蕖都不知道怎么說。

　　空氣凝固一瞬間，秦凜清清嗓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誰規定了考上大學就得上，不上大學也挺好啊，你看我，高興畢業不也出來闖蕩了嗎，獲得不也挺好的。”

　　“秦凜，楚蕖和你不一樣，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人養你。”許清宴沉聲道。

　　“怎么就不一樣，再說了，現在不上大學也沒說以后不上對不對？我還不是考了北大中文系。”秦凜攤攤手，冷峻的眉眼重重往許清宴身上一掃，“你管那么多作什么，和你有關系嗎。”

　　許清宴握緊拳頭，沒說話。

　　楚蕖摸了摸鼻子，“也沒什么不好說的，我考的北工，里面金融專業是冷門，錄取分數低，我也的確不打算去上，我阿媽已經知道……”

　　門口一聲巨響，是楚爸手里的東西掉了下去，楚爸就站在客廳門口，已經站了不知道多久，剛從外面回來，額頭手臂全是汗跡，再加上村里溫度低，汗干了，古銅色的皮膚閃閃發光。

　　加上瞪大的眼睛，楚蕖想到了電影里的少林寺十八羅漢。

　　她阿爸啥時候回來的，她背對著那另外兩個人就沒看見！

　　許清宴眼皮一跳，他問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可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兒，“楚叔叔……我們，我……”

　　楚爸眼睛瞪得溜圓，但也沒忘了兩個外人在場，“許書記小秦，你倆先回去！”

　　楚家是典型的嚴父慈母，她雖然是女孩兒，楚蕖小時候聽話，頂多被訓一頓，也沒挨過打，但現在楚爸顯然是想揍她呀！

　　許清宴動了動嘴唇，看了眼楚蕖就出去了，秦凜還堅定地站在楚蕖的身邊。

　　楚爸進屋，“秦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你要沒事兒就先回去吧。”

　　秦凜對著楚蕖挑了挑眉，楚蕖對著他搖了搖頭。

　　看吧，并非我不走，“楚叔，您先冷靜一會兒，我過來找楚……”秦凜繞了繞舌頭，把佳佳兩字放在舌尖卷了一遍，“找佳佳有事兒，還是急事兒，不弄明白肯定不回去，不過您是長輩，肯定先解決您的事兒，我的就不急了。”

　　“這樣，我去的地方多，您也可以聽聽我的建議，而且，佳佳是個女孩子，您別太兇了，”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楚蕖向秦凜投以感謝的目光，“阿爸，這件事我仔細想過的，不是鬧著玩兒的，更不是一時興起！我發誓！”

　　她本來想能瞞幾天是幾天，也許瞞著瞞著她在家時間長了楚爸就習慣了，就把這件事兒給忘了，誰知道今天突然就提出來了，她還好死不死地說阿媽已經知道了，現在已經不是簡單地她不去上學的問題了，而是她和她阿媽一起瞞著想不上學！

　　俗話說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阿爸……我也不是因為我現在賺了錢了就不去上學了，也不是覺得上學沒用，而是覺得現在這個階段，去這個學校讀這個專業沒用，金融并不是北工的王牌專業，我自己她教的我自己就可以學，所以干嘛還去學校里浪費時間。”

　　楚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楚爸的臉色，眼看多云轉晴又晴轉多云，“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與其去學校再學一遍我會的東西，為什么不用這些時間做些別的事兒呢？”

　　她阿爸阿媽都是講道理的人，楚爸還是梗著臉，但臉色起碼比最開始好看多了。

　　“我知道學無止境，也絕對沒有不尊重老師的意思，但是再去念真的沒有必要啊，您要不放心，覺得我學不好，您可以考我，乾哥能找到往年的考試卷和原題，我給您答一遍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