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寒著臉,將蘇易寧又拽回了軟榻上。她還在掙扎,云封把那盆水放在一旁,語氣平淡:“再動外邊的那兩個腦袋能不能保得住朕可就不敢保證了。”
聽了這話,蘇易寧果然停止了掙扎,看著桌子上的盆,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他要做什么,可又不太敢確定。
那個雨夜,雨水將她的臉上的胎記沖的快要看不見,可他一直沒提這件事情,她便以為當日他并沒有看見,所以第二日又用芊肌膏涂出與原來一模一樣的胎記。
原來他早就知道!
正想著,那人已用錦帕沾了水,朝她的臉靠過來。她連忙伸手擋住:“臣妾本就貌丑,若是洗了妝,嚇著皇上,便是臣妾的罪過了。”云封聽了她的話,果然停了下來。
她暗中松了一口氣,卻聽見他問:“你與宋允認識幾年了?”
這一問突如其來,放下了擋在面前的手,神色疑惑地望著他。“朕問你與他相識幾年了。怎么,難道是相識時間太久一時間想不起來了?”這話他說的別有意味,她就算是個傻子也聽出來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連連搖頭,像是一頭受驚的鹿。
“相識不過一月有余而已。”眼里已蓄滿了淚,又偏偏不肯讓它落下來。
看得他心頭莫名一緊。下意識轉移了視線,同時捂住了她的眼睛,眼不見為凈。
“當真?”
“當真!比真金還真!”見他還不相信,蘇易寧實在是急了,也不管他是不是捂著她的眼,手舞足蹈起來。失寵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讓他生了間隙,情況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說不定哪一天就莫名其妙地被賜死了。
“那你是怎么跟他認識的?”
蘇易寧內心有點崩潰,這男人是真的很會給她出難題!總不能跟他說,她為了不進宮,特意找他給她畫一幅巨丑無比的肖像畫,好讓她在大選中被淘汰。情急之下,道:“臣妾對書畫之類十分感興趣,而他畫技在永京城中享有盛譽,眼看就要進宮,便與阿喜一起去拜訪了他,向他討教一些技法方面的問題。也算得上是機緣巧合。”
“機緣巧合?”他低聲重復了一句,接著問,“你叫他什么?“
“宋允。”回答之后眼珠又轉了轉,什么也看不見。
四周都很靜,什么聲音也沒有。要不是擋在她眼前的這只手,她都要懷疑他已經走了。
聲音忽然又響起,收回了擋在她眼前的手:“前幾日不還叫我的名字,為何又叫我皇上?”
蘇易寧仔細想了一下,男人這種狀態,是不是就叫吃醋?她讀的那些書里對此都沒個解釋,戲本子里偶爾會有這樣的描寫,但她又不愛看,故而對這種情況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皇上的名諱,臣妾不敢叫也不該叫。那日犯了糊涂,是臣妾之罪。”
“我準你叫,”他亦望著她,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自信和堅持,“只準你叫。”
“不敢叫。”“違反圣旨也是死罪。”
蘇易寧無話可說。
復又拿起了錦帕,將她臉上的芊肌膏擦去。
皓齒明眸,絕世佳人。蘇家小姐,并非無顏,而是洛神之姿!
阿喜和常平剛剛見長福神色慌張地跑出來,又聽見殿內似有什么聲音,又過了這么長時間,皇上還沒出來,便問長福道:“公公,剛剛殿內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