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傳(四)
為了配得上他,為了跟上他的腳步,為了不拖他的后腿,她幾乎用了消耗她生命力的手段才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里從浮生島一千多個學員里脫穎而出。
可在這浮生島,有些事從來都沒有結束,只有不間斷,不間斷的折磨。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其實有時候能力匹配是遠遠不夠的,她的身份也遠遠不夠。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殿下,而她只是一個沒有來歷,沒有背景,沒車沒房,父母雙亡的孤女。
他們是不相配的。
哪怕他豁出命去求來了那么一個不像樣的婚約。
那一夜是尉故淵的生日,她費盡心機從那片原始森林里尋到了材料,加班加點的做了一個不像樣的蛋糕。
到了他的房間門口,聽到的,卻是繚繞妖妖嬈嬈的聲音:“淵哥哥……”
比較幸運,她沒有聽到男人的回應,只有淺淺的低喘,和那些一聽就很不和諧的聲音。
還好。
沒有言情劇里的狗血,沒有他冷笑著批判她南樽九守身如玉或者矯情不把身子給他,或者批判她在床上像死魚。
真的是幸運了。
離開之后,她手里的蛋糕隨著風被她同自己一起灌入了大海……
那和現實吻合得一絲不差的夢境到此嘎然而止,南樽九卻已驚出了一生冷汗。這才模模糊糊的記起來,她剛剛約莫是睡著了。
伸手摸了摸木木的雙腿,一直到腰際,肚子,再往上一點……
都沒知覺了。
南樽九想,大概她能撐到明天早上吧。
滿天的流星雨又如何,許愿又如何?對她這個幾個小時之后就要掛了的人來說,頂個卵用。
一直到流星雨結束之后,迢迢還沒過來帶她回去。廢人是沒有人權的,但是不催的話,她只能在這山頂掛掉了,想想都覺得凄慘,死在自己的床上怎么都比掛在野外來的舒服。
南樽九只好開口催她。迢迢舉著一個比臉還大的棒棒糖遞給南樽九,跟掩飾什么似的,“九小姐,再等等吧,也許還有更大的流星雨或者更漂亮的東西也說不定啊?”
更漂亮的東西?
南樽九晃了晃棒棒糖,啞然失笑,是呀。
等她掛了之后,大概能看到那火紅的開滿黃泉的曼殊沙華。
曼殊沙華,又名彼岸花。
花開,一千年。
花落,一千年。
花葉,永不見……
大概是十五分鐘后,南樽九算是看到了迢迢口中的奇景。
大片大片的煙花才頭頂綻放,一會兒排成個S,一會兒排成個B字。
她本人對煙花并沒有什么好感,說她矯情也好,說她事兒多也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一聲響,二聲綻放,三聲消散。
就跟她南樽九的一生那般。
綻放一瞬,然后,永永遠遠的消散。
煙花是他放的吧?
嘆氣。
其實尉故淵大可不必做這些無聊的事,如果她還是幾年前的南樽九,如果她的雙腿完好,別說看煙花,就是炮彈花兒她也能做出來。
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敵旋轉精準的不得了的炮彈,他想看多少有多少。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