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調理后，未央重新回到了訓練場。既殘酷也無味的訓練一天一天地進行，營地里能留下來的人一天一天地減少，終于選出了二十個殺手，他們都是從殘酷的競爭中存活下來的強者。

　　左權為他們配發了正式的佩刀，“殺手一生的伙伴只有他的刀，只有刀不會背叛你，只有刀不會拋棄你，善待自己的刀，就像善待自己的命都一樣。放下刀的人就不再是殺手了。”左權為他們上了最后一課，以后他們之間就不會存在競爭了，左權要訓練他們如何團結了。

　　“醒歌，你跟我來。”左權從隊伍中帶走了醒歌，醒歌剛進入父親的帳房，父親便解下他腰間的劍，折成兩段。“拿劍的是劍客，是俠，俠有俠義，有俠義就做不了殺手。以后你也用刀吧。”

　　醒歌看到自己心愛的劍被折斷，臉上也毫無憐惜之情，只是問：“破風式也能用刀使嗎？”

　　左權見到醒歌的表現感到很滿意，沒有情感牽絆，也會抓住關鍵問題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破風式的刺、挑、砍、旋都是按刀的手法設計的，用劍使破風式會比刀快，但是威力沒有刀大。等你能用刀將破風式使得和使劍一樣快時，就會又快又狠了。”

　　父親從床底托出一只大箱子，打開箱子后一把直刀晃著冷光，令醒歌睜不開眼。父親拿起直刀說：“睜開眼，直面刀光。如果連刀光都受不了，這把刀你就不配擁有。”

　　醒歌強制自己睜開眼，逐漸適應了刀光。父親哈哈笑了，“好啊，這刀以后就歸你了，拿著。”

　　醒歌雙手接住刀，“好沉！這刀什么質地？”父親頗為自豪地說：“千年玄鐵。”醒歌左右揮舞一番，“好刀！謝謝爹。”

　　“醒歌，未央的破風式學得怎么樣了？”父親又打開了酒葫蘆，淺淺地品了一口。

　　“她學得很快，基本上學得了，并且學會的都很精通，領悟的很快。”醒歌滿口稱贊。

　　“你覺得未央怎么樣？”左權眼睛看向別處。

　　“是一個可靠的強者伙伴。”醒歌見父親不看自己，心中很疑惑。父親說過殺手隱藏感情時才會移目他處，父親在隱藏什么呢？但他不敢問。

　　“她終究不是你的伙伴。”父親這才正視醒歌，目光中有些混沌的光。這是醒歌從未見到的異樣的光。

　　父親把酒葫蘆遞給醒歌，醒歌以為又是女兒紅，便猛灌一口，結果他被酒辣得眼淚都下來了。

　　父親笑著說：“陳酒要品。”說著拿回酒葫蘆，說：“這竹葉青要細口品，才知道是什么味兒。人心，也是一樣，要慢慢品才知道是什么樣的。”

　　“父親，都半年了還看不出未央的心嗎？”醒歌意識到父親對未央的不信任。

　　“我看出來了，那樣才最悲痛。算了，不說了，這個道理太深沉，你一時半會兒也悟不透。”父親放下葫蘆，拿起文案上的一份文書，說：“今天開始你們二十人就正式加入殺手營了。這是你們的第一項任務，三天后執行。按照規矩由你接受文書，去給屬下布置任務。成功以后我給你們開慶功宴，去吧。”

　　“是。”醒歌退出帳門，心里還在揣摩父親的話。未央迎了上來，“哥哥，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沒事，剛剛受賞了，看，玄鐵刀。”醒歌轉移了話題，把手中的刀展示給未央看。未央拿過刀揮舞一番。醒歌靜靜地看著未央，心里默念，女兒紅要灌，竹葉青要品，為什么呢？不都是酒嗎？

　　“好刀啊！哥哥。”未央把刀還給醒歌，又問：“咦，你的劍呢？”醒歌收起刀，回答：“父親把刀給我，把劍折斷了，說讓我以后使刀。”

　　未央臉上的笑不見了，沉默了良久，又帶著笑說：“好可惜，那是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