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晃了晃腦袋,掙扎著以莫大的毅力,將雙眼從深淵中拔了出來。
回過神來以后,他連忙如同黎四海一般,將頭別向了一旁。
他此時可就穿了一條底褲,若是繼續看下去…
“還請心姐幫忙救一下我那陰契寵物。”
李檀心直起身子,笑靨如花的問道:“求人,就這么個態度呀?”
陳仁無奈,只得回過頭來,同時擔心自己出丑,在挪動身子的時候,他順勢拉過黎四海的披風蓋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可就是這一細微的挪動,他感覺到了身后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君子藏器于身,于是他立刻滿臉驚恐的回頭望著黎四海。
黎四海雙眼平視著洞窟石壁,堅毅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一道十分細微的聲音從他嘴里傳了出來,
“兄弟,我欠你一命,別在她面前丟臉。”
陳仁尷尬的又拉了拉披風,確定蓋住了下身,才輕聲回道:“彼此彼此。”
“你們兩在嘀咕什么?”
黎四海依舊斜視洞壁,壓根不去看李檀心,陳仁擔心清泉,只得回過頭來,迎著李檀心說道,
“還請心姐救一下我那陰契寵物。”
李檀心溫柔一笑,身子前傾:“有什么好處嘛。”
陳仁連忙揮手:“都行,都行。”
目送李檀心走開,地上兩個狼狽的男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此時黎四海看陳仁的眼神,已經少了一些冷漠。
男人的友誼,往往會在一同上青樓,或者一同玩牛屎的時候,飛速建立起來,他們就是如此奇怪的動物。
“兄弟,這是你落在井邊的衣服。”
遞衣服給陳仁的同時,黎四海抬手按住陳仁胸口的傷。
深厚的元氣不斷涌出,不過片刻時間,那個猩紅的大洞,就逐漸愈合完畢。
陳仁看了看完好如初的胸口,抬手接過衣服穿好:“黎兄…”
“仁弟…”
二人異口同聲:“一切竟在不言中。”
陳仁其實見過很多美女,按理來說不會如此失態,但這李檀心,不僅美,還很媚。
不像那些瘦子一般枯瘦如柴,沒有半分味道,也不像那些胖子一般頂著個豐腴的帽子,渾身肥肉招搖撞騙。
李檀心這種渾身散發著肉香的潤,只有真正的男人,方可意會。
清泉此刻已經化作一團純白色的火焰,洶涌的道火并沒有因為小木匠的倒下,而減弱下去分毫,反而是越燒越旺。
陰契之中沒有半點回應,陳仁也不曉得清泉如今,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李檀心走到清泉面前,左右瞅了瞅,隨即從手上儲物玉環內取出了幾塊靈石,隨意的丟在清泉腳下。
屈膝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木,她又對著幾塊靈石中間的空地勾勒了幾筆。
“這道火乃是焚燒魂魄之火,意志松懈便會魂飛魄散。你這骷髏活著的時候,應該是有大毅力之人,僅憑意志就硬抗到了現在。”
黎四海聞言正想回頭看看什么情況,沒成想恰巧看見了李檀心蹲在地上的背影。
“珠圓玉潤。”
四個字剛從心頭冒起,他又連忙把頭轉了回去。
聽到清泉沒事,陳仁才終于放心了下來,有些不解的低聲問道:“黎兄,你怎么如此怕看她。”
“兄弟,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李檀心已經畫好了法陣,彈指往陣眼打了一道元氣后,覆蓋著清泉的洶涌道火,竟是倒燃而下,往地上那幾塊靈石鉆去。
不等陣法結束,她又從手鐲中掏出一塊羅盤,往余小音走去。
“解。”
也不見李檀心有何動作,余小音本來不停顫抖的身子,嘩的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小木匠方才用來束縛著她的道法,應該是解除了。
余小音坐在地上,看了看身軀逐漸結冰的小木匠,又看了看身上的嫁衣,慘笑著搖了搖頭,一滴眼淚悠然劃落。
“嘿,姐們兒,別哭呀。”
李檀心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從手鐲里又掏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滾筒式包裹。
輕搖玉臀走到余小音身邊,她才將那滾筒式的包裹席地一滾,整個包裹豁然打開。
“那負心漢還沒死呢,來,挑挑,要怎么收拾他。”
眼見李檀心滿臉的興奮,陳仁有些好奇的墊腳看去。
僅是一眼,他就覺得自己那些青蟲打頭,蜈蚣追尾的手段,都有些小兒科了。
“吶,妹妹,這個是用來銼骨的,銼刀你知道怎么用嗎?”
“這個是蛇蠱,可以在肚子里養蛇的。”
“這是抽腸的,吶,這還有個好東西…”
陳仁眨了眨眼,回頭往黎四海看去:“我懂了。”
黎四海木然的搖了搖頭:“不,你還是不懂。”
眼見李檀心越介紹越興奮,什么頭頂開個口,再倒辣椒水都說出來了。
而身為鬼長境惡鬼的余小音,卻是臉色越來越白,陳仁只得上前將手中長刀遞給了她。
李檀心十分不滿的瞪了陳仁一眼,陳仁卻只感受到了滿眼的風情,倒是絲毫不怕。
余小音向著陳仁手中的長刀伸了伸手,還是又縮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后,她才斜過頭問李檀心:“姐姐,你那兒有匕首么。”
“有的呀。”
李檀心變戲法一般,又掏出了一個皮質滾筒型的包裹,隨后拉開包裹,如數家珍的介紹起來,
“這兒可都是好匕首,這把是挖心的,這把是掏肺的…”
眼見李檀心越介紹越來勁,陳仁無奈只得打斷她,再說下去的話,依照余小音那怯弱的性子,怕是殺雞都不敢了。
沒成想李檀心對于陳仁的再次打斷卻沒了耐心,抬起頭來看著陳仁說道:“你想親自試一試?”
好漢不吃眼前虧,陳仁吃了個癟,連忙轉頭去看清泉身上還在倒流的火焰。
確認清泉正在逐漸好轉,他才悻悻的回到黎四海身旁,嘴唇紋絲不動的問道,
“黎兄,這娘們兒啥品級?”
黎四海老僧入定般目不斜視:“剛認識的時候,還挺弱的。”
“那咱們還用這么怕她?”
“現在估計二品吧。”
二品?還是二品的陣師?
陳仁聞言立即喜笑顏開,滿臉的笑容。
“怪不得呢,我說姐姐怎會如此特立獨群,真是有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