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九岐差了侍從請帝曦前往花園聽戲,帝曦也覺得無趣,便帶著凌渡過去了花園。帝曦心中暗自驚嘆:這九岐看來也是個風趣的男子,竟然能安排戲班來唱戲,看臺上唱戲的也是蛟龍族的族人。
“怕神尊無趣,所以安排了戲班來,請神尊前來聽戲,不知神尊可喜歡?”九岐來上前行了個大禮。
“起來吧!聽戲多數是凡間解悶的樂趣!神界只有歌舞,卻還未曾有這么些樂趣!勞你費心了!”帝曦讓他起來,自己端坐在上首的位子。
“神尊言重了!這都是臣下該做的份內事!”九岐只是微笑著回話,給臺上使了個眼色,才正式開始演奏。
“看的出來,你膽大心細,想必蛟龍族由你帶領,必會日益興旺!”帝曦欣慰的看著他。
“都是托神尊的福澤,臣下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九岐話語中帶著幾分謙卑,可是他的神情卻并沒有如同他的語氣一樣謙卑。
“本君此次游歷各族,乃是為了近日魔界侵擾他族之事,你們蛟龍族也要小心應對才是!”帝曦聽著他這謙卑的話語,只是心內輕笑,卻還是囑咐了幾句。
“是!請神尊在此處聽戲,臣下去親自取些美酒來侍奉神尊!”九岐找了個借口先打算離開此處。
“費心了!”帝曦知道他借口離開,也不拆穿他。
九岐行了個禮離開后,坐在帝曦身邊的凌渡將旁邊的茶水捧給了帝曦,帝曦接過后輕輕啜飲一口,便放在一邊了。臺上正唱著一出凡間最盛行的一出戲文,乃是一出人妖相戀的故事,正唱到熱鬧之時,人妖正是情意濃濃之時,有一位神仙出來阻攔他們相愛,這個妖女為了和這個凡人在一起,甚至不惜使用術法對抗神仙,連累許多無辜生靈,看這悲情的唱詞,怕是他們最后的結局也不是太好吧,畢竟人妖相戀乃是違背天道之舉。
“你可聽戲?”帝曦看向身旁的凌渡。
“以前出門游玩的時候,倒是聽過幾次,不過都是些老掉牙的戲文,多數是兒女情長,家國大義的戲文。”凌渡微微一笑回了帝曦的話。
“這不就是凡人的一生嗎?其實神仙和凡人也沒什么區別,總有要取舍的時候。”帝曦也是微微一笑,家國大義,兒女情長,不僅發生在凡間,也發生在其他地方,都說做了神仙就能超脫凡塵,脫去七情六欲的痛苦。可是神仙的七情六欲也全靠自己約束而已。
“戲文乃是供人解悶的,您怎么還感傷起來了呢?”凌渡輕輕一笑安慰她,看的出來最近她的情緒都很不好。
“只是想到了這些,就說了出來。”帝曦也是自嘲的笑了笑,此刻的她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主,倒像是個有著無限哀愁的女子罷了!
“您不必感傷,或許有了這些,天地間才多姿多彩!”凌渡輕聲安慰著她,以前的她總是開導自己,如今的她卻要自己來開導!他突然想起來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許多人的無可奈何都要她來成全,可是她的無可奈何要誰來成全呢?
“神尊,這是臣下親自用葡萄釀的酒,您嘗嘗!”此時九岐打破了他們的感傷,身后跟著幾個侍從搬著一大壇酒過來,還有幾個端了琉璃盞過來,青碧色的酒從酒壇中盛到了琉璃盞中,飄過的葡萄香味煞是濃烈,琉璃盞中的酒也是晶瑩剔透,看色澤,聞味道,就知道這位九岐族長也是個釀酒的好手。九岐親自捧了琉璃盞奉與帝曦,帝曦接過輕啜飲了一口。
“清香溢口,入口酸甜可口,卻又不失酒的濃烈,好酒!”帝曦順道夸了夸他的酒,也算是對這酒的認可。
“以前閑暇無事,臣下總是喜歡去鉆研這些風雅之事,偶爾嘗到了一位朋友的好酒,得了他的指點,臣下這才學著自己釀酒。”九岐這次倒是沒有特別謙卑,而是如實的說出了自己釀酒的初衷。
“你這釀酒的手藝不錯,就是整個神界能比過你的,也沒有幾個,想必你那位朋友的釀酒手藝更是厲害!”帝曦只是笑了笑。
“臣下不敢當,此酒頭回拿出來待客,便入了神尊的金口,是臣下的福澤!這酒還沒有名字呢?索性臣下再討個恩典,請神尊為這酒取個名字吧!”九岐此時倒是得寸進尺,話也多了些。
“你蛟龍一族地處杳無邊際的荒漠,此處荒漠偏巧又盛產葡萄,而這酒又是葡萄所釀!此酒盛于琉璃盞中晶瑩剔透,清香舒爽,卻又不失酒氣濃烈!不如就取名喚作碧凝杳,如何?”帝曦微一思索,才想到了這幾個字。青色的葡萄凝成的酒,這杳無邊際的荒漠中有此葡萄作伴,倒也是一番緣分。
“碧凝杳?這倒是個好名字,這碧色的葡萄生長在杳無邊際的荒漠,聽起來就很有趣!多謝神尊為臣下的酒賜名!”他思索了一下,又笑著給帝曦微微行了個禮表示謝意。
“你喜歡就好!”帝曦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流昭元君您嘗嘗這酒可好?”九岐又拿過身后侍者倒好的酒遞給了帝曦身旁的凌渡,凌渡接過輕輕啜飲。
“果然如神尊所說,酸甜可口,酒香清雅,本君也唱過不少的酒,九岐族長這酒堪比神界的凝楓露!”凌渡也夸贊了一番,他覺得除了凝楓露,這就是他喝過最好的酒了。
“如此,下君就愧領了君上的夸贊了!”九岐也是笑了笑,不過都是場面話罷了。
“神尊,小心!”九岐笑容還未消下去,卻是變了臉色,不等帝曦與凌渡反應,九岐一把帝曦拉到了自己身后,一道暗箭從身后射來,九岐躲閃不過,硬是生生受了這一箭,待帝曦看清楚這暗箭的來源,將身前的九岐交給身后的侍者扶著,轉身微微皺眉。
“神尊真是好雅興,只是這出戲不太熱鬧!我來唱一出更熱鬧的戲給神尊聽,可好?”聲音的主人就是失蹤已久的藤蛇族長,身后還跟著一個赤衣女子,正是凌渡尋找許久的表妹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