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帶著帝昊直接下了凡世,他們兩個依舊化作普通人的容貌,隱去了各自的靈力,坐在云頭上看著底下的門派,就連慕惜在宮殿內打坐都能看看的清清楚楚,帝曦給帝昊講著自己在此處歷劫的事情,只不過隱去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午時,他們兩個去了凡間的集市上,給帝昊說了許多此地的風俗,逛到了晚上宵禁,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門,走到了城外的一處山峰上,看著底下城中的燈火,也別有一番風景。
月光柔和細膩,就連此處山峰都透著幾分溫柔,帝昊心血來潮,拿出一把古琴彈奏起來,空靈飄逸的琴聲自指尖緩緩流出,帝曦聽著他的琴聲似是有感而發,隨意撿起地上的枯樹枝當作長劍舞了起來,他的琴聲悠揚婉轉,她的劍法瀟灑飄逸,十分相得益彰!他的琴聲收尾,她的劍法也停了下來!他們兩個皆是相互對視一笑。
“帝曦,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你會覺得無趣嗎?”帝昊輕輕的嘆了口氣,聽說她自從回歸神界后,沒有一天睡的安穩。
“當然!那些小神仙時時刻刻謹記尊卑有序,當然不會和我說什么真心話,耳邊盡是些順口的恭維話!不過,幸好你回來了!”帝曦看著他笑了笑,以前無論多少的苦澀,在這一刻都不算什么了。
“天地間的神仙,可有讓你順心的神仙?”帝昊本不想這么問,可是他也不能太過直白的問她。
“如今的神仙,也不過是懶惰些,不似神界眾神仙那樣勤勉!不過這也不怪他們!如今六界相互積怨已深!雖然面子上都過得去,可是底下相互惹事的也不少!”帝曦以為他想知道如今的神仙是否讓自己煩心,想也沒想就回答他了。
“帝曦,我想問的是,你可有心儀的神仙?”帝昊不確定她的心魔是什么,所以只能旁敲側擊的去問。
“神規有定,神界神仙不允許動情!就連我身為神主也不例外!神規之下,眾生皆平等!我身為神主,怎么可以妄動情欲,又如何為眾生表率!”帝曦無奈的嘆了口氣,誰也做不到真的無情無欲,神界眾神的欲念只是都沒有表露出來罷了,何況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神主,就更不能帶頭觸犯神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就是自己不可逃避的責任!
“神規,規不了心!帝曦,這個你應該明白的!”帝昊上前一步,站在帝曦面前,他們兩個甚至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不錯!神規管不了心,可是至少行為上不能違背神規!帝昊,神的能力令六界生靈都害怕,若是神有了私心,那是令六界眾生都恐懼的存在!這也就是神規的作用!”帝曦有些不自在的退后了一步,自從帝昊回來后,她就覺得他的心從未安定過,這令帝曦有些害怕,也有些不自在!
“帝曦,你為什么要用你的血脈修為修補我的神魂?你知道我終究會回來的,其實你不必如此費勁力氣,也不必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讓我提前回來的!”帝昊看著帝曦的眼睛,他們終究不能和以前那樣無話不談了。
“我......”帝曦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就覺得這世間只有帝昊能與自己并肩而立,而且帝昊不會和那些神仙一樣,對自己只有恭維!她與帝昊同根所生,無話不談,自己的一切都是他教出來的,她只想著讓帝昊趕緊回來,否則她身邊真的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她只是想要回到當初,可是如今他回來了,他們卻回不到當初了!她不清楚阻攔他們的到底是什么?只覺得他們之間終究是生份了?而且不可逾矩的那種生份!
“帝曦,你長大了!是眾生的神主!你不能事事都依賴我幫你解決!”帝昊忍著心疼說出了這些話,帝曦看不清對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卻明白了幾分,但是他不能讓帝曦受感情左右,他們兩個無論誰動情都會受天罰!況且自己的力量只能在天地輪回之時用出來,天地安穩時,自己的力量不允許存在這世間,所以他選擇了沉睡,也算是應了天道!帝曦身懷源生之力,天地萬物的靈力皆來源于她,她是注定要承受守護天地的存在,所以他們只能永遠錯過,守天地是她的責任,應天道是自己的責任!他不能任由帝曦對自己動情,自己不能陪伴她永遠,也更不能承諾她什么。
“你我同根同源,無論少了誰都不行!況且守護蒼生,是我們共同的責任!”帝曦找了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不自信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她只覺得這感覺很難受,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她又不敢胡說什么,她怕惹惱了帝昊,帝昊又會不見了身影。
“我不愿受神規束縛,沉睡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自在!”帝昊說出了這么傷人的話,他的話足夠讓帝曦明白,他不想回來,他只想沉睡,什么也不管!
“帝昊!你不能這樣!你這是逃避責任!我費了許多力氣將你喚醒,你不能這么再隨意的沉睡下去!”帝曦上前一把抓住了帝昊的衣袖,她等了他幾百萬年,他竟然還想繼續沉睡?他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能教給你的,都教給你了!你如今是個合格的神了,你也將六界打理的很好!帝曦,你做到了無情無欲,是個無欲無求的神了!你不能這樣再偷懶,依賴我去幫你做什么了?”帝昊在帝曦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他強忍心痛將這些話說給她聽,就是讓她做個合格的神仙!自己沉睡何嘗不是一種懲罰呢?畢竟在天道看來,他們是最親近不過的了,或許說,他們的存在,就連天道也在嫉妒!
“不是的!帝昊不是這樣的!你不是!”帝曦一把推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退后了幾步,帝曦轉過身,踉蹌的離開此處。
此時,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甚至沒有雷電,可是帝昊知道他自己傷了帝曦的心,她哭了,神泣,天地同悲!神主傷,天地不忍!可是他必須這么做,這就是他們的宿命,如果再次違背天道,那么再次沉睡的就是帝曦,他多次為她測過命數,可是她的命數晦暗不明也就算了,可她的命格就是求而不得,若能圓滿,那就是天地都嫉妒的存在,天道又怎么會允許有這么圓滿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