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河里倒影，是一些沒有長大的烏朱魚，烏朱魚匯聚在一起等著阿姑打水，游到她的手上，烏朱魚順手溜進了水桶里，阿姑說：“現在河水的質量是越來越好了。”
拎著水桶往屋里走，倒進了魚缸里，魚缸里的金色鯉魚生氣的眨著眼睛說：“哪里來的烏朱魚，居然敢搶我的地盤。”
烏朱魚游到一旁，大魚追著小魚，小魚叮咬大魚，大魚張大了大嘴巴吃了下去，又吐了出來，烏朱魚說：“嘿嘿，鬧著玩呢。”
阿姑說：“奶奶，我回來了。”
奶奶正在墻上捉螳螂，阿姑說：“奶奶，你在干嘛。”
奶奶說：“可惡的螳螂，居然敢咬我，看我不把你蹂躪死。”
阿姑說：“奶奶。”
奶奶說：“什么事呀。”
阿姑說：“你年紀大了，不能再這樣玩下去了。”
奶奶說：“知道，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阿姑說：“我去河里洗衣服了啊。”
奶奶說：“嗯。”
阿姑把舊衣服扔進了木僵盆里，朝河邊走去，一眼一板的搓著衣服，一件又一件水里漂洗，身后出現了一個人，一把抱住阿姑說：“阿姑，我想你啊，我的寶貝。”
阿姑回頭說：“啊，怎么是你，救命呀，救命呀。”
一把將成事推入了河里，隨著木盆游了過來，成事說：“阿姑，你就從了我吧。”
阿姑說：“你再這樣，我就告訴村長，讓村長好好的教訓你。”
成事爬上了岸說：“哦，原來你不喜歡我啊。”
阿姑說：“你也太膽大了，天還大亮，你就心急，要是被別人看到多不好呀。”
成事說：“這里又沒人，只有我跟你。”
阿姑說：“那也不行，起來，我要洗衣服了。”
成事說：“好吧，我去換身衣服，再來陪你。”
阿姑說：“臭不要好。”
洗起衣服來，這一幕被一旁解小便的龍三賴看到，龍三賴笑著說：“唉，原來成事是喜歡老鄭家的阿姑呀，我得去匯報匯報。”
一頭撞進了村長辦公室，村長劉涯說：“唉，你這個小子，平日里大大方方的，到了我這里像作賊似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龍三賴說：“報告村長，我有消息要匯報。”
村長說：“什么事呀。”
龍三賴站得筆直筆直的說：“我喜歡阿姑。”
村長說：“什么？你喜歡誰。”
龍三賴說：“阿姑。”
村長皺著眉頭說：“可是老鄭家的阿姑，人家才十八歲呢。”
龍三賴說：“我才二十八呀，是你說給我找個媳婦的，要標志一點的。”
村長說：“我是這么說過，那時，你還三歲，你這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三歲那年的事你也記得。”
龍三賴說：“村長不也記得。”
村長說：“唉，你小子，我說過的話當然算話了。”
龍三賴說：“什么時候給俺找媳婦啊。”
村長坐下喝了口水說：“再等幾天，現在手頭有大單子，正忙著趕貨呢。”
龍三賴說：“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村長說：“唉，得了，你小子哪茬不開來哪茬，人家阿姑喜歡的是成事，關你屁事呀，誰叫你找的這么磕蹭呢。”
龍三賴說：“我長成這樣容易嗎，都是同一個村子里的，這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村長說：“誰叫人家長的標志呀，家里條件也比你好，那阿姑可是個搶手貨啊，我看呀，你小子沒戲。”
龍三賴拍著桌子說：“老劉，我告訴你，我還非阿姑不娶了，我。”
村長說：“快把手拿開，沒大沒小的，哪涼快哪等著去。”
龍三賴說：“唉，我可匯報過了啊，出了事，你可不要說我沒禮貌。”
村長門關上，龍三賴走了河邊，阿姑正在洗衣服，龍三賴上前說：“喲，這不是老鄭家的阿姑嗎，這么勤勞啊，我幫你吧。”
阿姑說：“是龍三呀，你怎么到河邊來了。”
龍三說：“看到你在洗衣服，我就來了。”
阿姑說：“哦，你也想追我。”
龍三賴說：“這還用說嗎，真是的，多不好意思啊，來來來，我幫你吧。”
阿姑搭手說：“唉，得了，你還是忙你自己的去吧，這里我一人就夠了。”
龍三賴說：“這怎么行呢，我還沒追，你就拒絕我，至少也要給個機會吧。”
阿姑說：“行，我給你個機會，把這堆衣服洗了，然后再把那里的水缸給我灌滿了。”
龍三賴說：“這算不算是初次見面的表現，怎么著也得有鼓勵吧。”
阿姑說：“這些事都做完的話，親你一下，這以后談戀愛的名單里面，可以加上你一個。”
龍三賴說：“嘿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步一步慢慢來，有個性。”
阿姑說：“唉，說什么呢，要不然我可叫別人做了啊。”
龍三賴說：“別呀，這些小活，我還是很樂意的干的。”
阿姑屁顛屁顛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成事走到河邊，見阿姑不在，一男子洗著衣服，靠近一問：“咦，你是。”
龍三賴說：“你就是成事吧，智同道合呀，不過，我搶先一步，把衣服給搶了，你可不要怪我哦。”
成事大怒說：“什么，她把衣服給你洗了啊。”
龍三賴說：“這有什么辦法呢，誰叫我長的一表人才，那么出眾呢。”
撩了一把頭發，甩到了后面，自信的洗起衣服來，成事說：“你，你小子有種，知道我在追，你故意來找茬，我去找阿姑問個明白。”
阿姑正在燒開水，成事走到阿姑的身旁笑嘻嘻的說：“阿姑，我來幫你吧。”
阿姑說：“不必了吧。”
成事生氣的說：“為什么呀。”
阿姑說：“你在這，我反而不好意思。”
成事說：“哦，你對龍三賴就好意思了吼，對我就不好意思，什么意思。”
阿姑說：“你說什么呢。”
成事說：“別裝糊涂，你懂的。”；
阿姑害羞的說：“我不懂。”
成事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應該想想自己的事情了吧。”
阿姑說：“我還只有十八歲呢。”
成事說：“十八歲不早了，女大十八變嗎，十八開泰，我對你好，你對我有意思嗎。”
阿姑說：“這么直接。”
成事說：“關于這個問題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
阿姑想了一想說：“說不出來，只是有一些小心跳，語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成事說：“這就是有感覺了。”
阿姑說：“什么感覺，什么感覺，女孩子的心事，你知道個啥，別亂猜。”
成事說：“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也要活，跟龍三賴一樣的活。”
阿姑說：“什么活，我家又不是開店的，沒有這么多的活。”
成事說：“我不管，我正式來追你，你也得給我機會。”
阿姑低著頭說：“這，這。”
成事一把抱住了阿姑說：“阿姑，你就跟我吧。”
屋里出來奶奶，奶奶說：“什么事呀，這么噪，還叫不叫人休息了啊。”
阿姑躲在奶奶的身后說：“奶奶，他要追我。”
奶奶說：“哦，人之常情嗎，你答應了嗎。”
阿姑說：“沒呢。”
奶奶說：“喜歡人家嗎。”
阿姑說：“說不上來，只是不好意思。”
奶奶說：“那就是喜歡啦。”
阿姑躲進了屋里，關上了門，奶奶說：“你過來小子，家里條件怎么樣，年收入多少，你的身體健康嗎，有聘禮嗎。”
成事說：“家里條件好著呢，年收入年年有魚，一家人的身體都過的去，聘禮隨叫隨到。”
奶奶說：“好啊，好啊，我這關沒意件，就看阿姑的了。”
成事說：“她總是不肯開口。”
奶奶說：“這么著吧，今天晚上你就留在我家吃飯，你們倆好好聊聊，就這么著了啊。”
成事笑著說：“哎，還是奶奶，講道理。”
阿姑急忙望著窗外，看著成事的離去，心里不是滋味。河里洗衣服的龍三賴拎著衣服，回到了老鄭家門口說：“阿姑，我回來了。”
阿姑說：“呼，謝謝了啊。”
龍三賴說：“跟我還客氣個啥子喲。”
阿姑說：“客氣，客氣，唉，對了，天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龍三賴說：“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屋坐坐，要不再來點小酒，咱倆喝一杯。”
阿姑說：“不了吧，今天家里有客人。”
龍三賴說：“哦，誰。”
阿姑低著頭說：“成事。”
龍三賴冒火三丈說：“什么，就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成事。”
阿姑嬌媚的說：“嗯，奶奶請他留在家里吃晚飯。”
龍三賴說：“不行，我也要留下來吃晚飯。”
阿姑說：“這樣，不太好吧，人家來提親，你也來提親。”
龍三賴說：“怎么不可以，我雖然一窮二白三潦倒，但是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
阿姑無耐的說：“這事，你自己進屋問奶奶吧。”
奶奶說：“我都聽見了，進屋吧，小伙子。”
小伙子悄悄的走進了屋，坐在奶奶的身旁說：“奶奶，奶奶，我的好奶奶，我也要吃晚飯。”
奶奶說：“唉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和那個成事呀，一個樣，有賊心沒賊膽，想當年我老頭子追我的時侯，從來不含糊，一把就將我給潦倒了。”
龍三賴說：“那個時候的社會和諧著呢，哪能和現在比呀，你說呢，奶奶。”
奶奶說：“這樣吧，我看唄，你也是個好孩子，你也留下吃飯，到時可不要搶不到葡萄說葡萄壞哦。”
龍三賴笑著說：“唉。”
高興的抱了一下阿姑，阿姑說：“我奶奶同意了！”
龍三賴說：“嗯，同意了，同意你和我交往了。”
阿姑說：“怎么可能，我得去問問。”
走時了屋里說：“奶奶，我不喜歡龍三賴，你怎么可以這樣子。”
奶奶說：“貨比三家才知好，等著吧，總有一天，會有一個合格的人，騎著五花馬大轎子來娶你的，奶奶向你保證。”
阿姑說：“都聽奶奶的。”
到了晚上，成事、龍三賴坐在一張長椅子子，左右搖擺不定，奶奶說：“來來來，嘗嘗，這是阿姑親手做的紅燒魚。”
成事夾了一塊說：“好吃，好吃。”
龍三賴一盤搶到了面前，夸夫追日般的連碗帶盆一起舔了起來說：“香，就得這個味。”
阿姑一旁偷笑，奶奶說：“喜歡就多吃點，多吃點。”
成事一腳踩中龍三賴的腳趾說：“你還真把這里當成你自家了啊。”
龍三賴挺著肚子說：“嗯，你小子，現在我倆是平等的，你不要臭美。”
成事說：“奶奶，你瞧瞧他，把我夾的菜都搶走了。”
奶奶笑著說：“龍三賴就是這個樣，可愛又調皮，還有一點脾氣加任性，奶奶都知道。”
龍三賴感動的放下了筷子說：“奶奶，你可真是通情達理，知書牡丹花，感動死了。”
奶奶大笑起來，露出了兩門牙，一旁的阿姑說：“這是我做的粟子酒，嘗嘗。”
成事拿起杯子一口而盡說：“嗯，好喝，好酒。”
龍三賴又是一壺而飲說：“痛快，謝了啊，阿姑。”
摸著阿姑的小手，成事生氣的看著，奶奶說：“唉呀，我吃飽了，你們自己商量著吧。”
阿姑說：“奶奶。”
奶奶說：“總有一天要長大的，看你的了。”
憋了一下眼睛，阿姑似乎明白了意思，坐在兩人的對面說：“兩位小哥，識不相瞞，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成事說：“誰？”
龍三賴說：“誰，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搶人。”
成事看著龍三賴，龍三賴死死的盯著成事，阿姑說：“不是你們兩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是一位道士。”
成事說：“啊，你出家了。”
龍三賴說：“哦，你想做道長夫人了。”
阿姑語氣說：“我十八的那年，山上遇到了老虎，一位道人經過，救了我，我答應他，要以身相許，道人放下了書囊，背負起照顧我和奶奶的重任，離京趕考去了。”
成事和龍三賴手拉手說：“搞了半天，我們是自作多情呀。”
阿姑說：“嗯，你們吃好了沒有呀。”
成事說：“吃好了。”
龍三賴說：“沒，吃好了。”
阿姑說：“天氣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成事說：“哦。”
龍三賴拿著盤子扒完了飯子說：“唉，那個，有空我常來，你們可不要嫌棄俺啊。”
阿姑說：“嗯，回去吧。”
關上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