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裹兒害的！”
全場嘩然。
蘭修將之前白芷告訴他的在現場復述了一遍，女生們聽之無不咬牙切齒欲殺之而后快，當然還有一部分被方才的舞蹈驚艷住的男性同胞并不想只聽蘭修的片面之詞。
雖然這個叫蘭修的男人，在他們稷下聲望很高，乃稷下報社“今日頭條”法律專欄的約稿人，曾深入調查走訪揭露了某楊桃罐頭加工廠為省人工成本采用酸堿化學品去皮事件，轟動一時，直接促進了稷下“食品加工法”的頒布。
但，李裹兒實在太美了，那段舞就像精神鴉片一樣吞噬著他們，不愿意去相信蘭修的話。
直到魏無忌站了上去。
或許蘭修揭露黑心工廠的事太過遙遠了，信陵君的的大名于稷下學子而言卻是如雷貫耳。
作為稷下學生社團聯合會會長——學生權利的巔峰，他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李裹兒為了奪得領舞之位害白芷毀容，已是不爭的事實。
稷下最重德行，男人即使能力再出眾，女人即使再如何美貌，只要被爆出了私下品行不端，就會成為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公輸零大概聽懂了些，在浪潮般襲來的聲討中，他疾呼：“不是這樣的，李裹兒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可是他的嘶吼淹沒在全世界的惡語相加中，連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就在他一腳踏上彩虹橋要上臺跟那“成虎”的三人爭論時，被人提住了后領給揪了下來。
“蠢狗，就算你全身都長滿了嘴巴，都吵不過他們！”
“英布，你放開我！”公輸零掙扎著，“他們都在騙人，在亂說！”
“就算是在亂說，你上去又能怎樣？”英布把他整個往地上一貫，“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發瘋，給我冷靜點！”
公輸零摔了個狗啃泥，嗆了幾口后，總算冷靜了下來，爬起來，反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英布看著他的眼睛，笑道：“你不是一門心思地想人家回來嗎？這不失為一個機會。”
“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她現在聲名狼藉，在魔道學院或者其他分院都待不下去了，不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英布這樣一說，公輸零算是明白了。
明白歸明白，但他并不贊成。
“可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李裹兒干的！”
英布只道：“那可不一定。”
公輸零憤懣地瞪了他一眼，一腳踢到土里，揚起塵土的同時，一顆石子也因這一腳飛進了河水中。
“咚——”地一聲，隨即河面發出了一串“咕嚕咕嚕”地聲音，像是有人在水中吐氣。
公輸零“咦”了一聲就要走過去一探究竟，這時一群綠裙子的姑娘從蘑菇屋出來，正是《朱砂與白月光》的伴舞。
只聽她們嚷著：“那妖精去哪兒了？”
有人說：“就沒見她從舞臺下來。”
“哼，準是躲起來了！”
“我們分頭找，找出來押到臺上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她淹死！”
公輸零知道這個“妖精”、“她”是誰，當下更急了，轉頭道：“英布，我們先找到李裹兒，帶她走！”
英布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氣勢洶洶的群眾，點頭。
在周遭找了一遍，半個人影也沒看見，公輸零想起了剛才河里邊發出的“咕嘟”聲，心一驚：該不會是跳河了吧？
他趕緊幾步沖到河邊，夜視極好地他透過舞臺燈的余光也能清晰地看到水面，果不其然在河中也就是舞臺后面十米遠的位置正在往外冒泡。
突然，水從中劃開，一個巨大的花苞鉆出了水面。
“那是……”
公輸零記得那是舞蹈結尾時包住李裹兒的蓮花花苞！
他以為那是用法術變幻而成，白煙霧過后就就應該像其他蓮花一樣消散……
可是，那個大花苞還在！
“英布！”
公輸零大叫，待英布過來，他指著花苞道，“李裹兒就在里面！”
“哪兒呢？”英布虛這眼睛，河面漆黑一片，努力適應了半天才發現有團白乎乎的東西。
“那什么？”他問。
公輸零來不及解釋，上衣一脫，一躍，跳進河。
英布在后面大喊：“喂！你特么……我特么想捶死你！”
公輸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大花苞前，剛伸手碰到花瓣，就立馬縮回手往旁邊一挪。
“河神！”
他叫了一聲，立馬往下一沉，又閃過了一鞭。
是的，他有了這個發現之后，趕緊攀著花瓣往上爬，因為水中已是“天羅地網”。
情急之下，公輸零死死地抓住了花瓣，被扔出去那一刻將還撕下了一塊，隨后城拋物線掉在了舞臺上。
公輸零也是個不怕摔的，覺得這地上軟乎乎的，不疼，只是看見自己一手的血，這才嚇了一跳。
但很快，他發現這些烏血不是他的，從他手里捏著的那巴掌大的一塊“荷花花瓣”的邊緣流出來的。
他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白芷，你沒事吧？”魏無忌趕緊蹲下身子試圖將貼地面的白芷扶起來，發現對方已經失去了意識，將其橫抱而起，疾呼，“大夫，快找大夫！”
公輸零眨巴幾下眼，感情他剛才拉這女的當肉墊了？
“你是誰？”拎他起來的蘭修厲聲質問道，“從哪兒掉下來的？”
公輸零正要回答，只聽得后面河中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叫聲。
“哦嘎——哦嘎——”
他訕訕地往后一指，蘭修狐疑地轉過頭，僅僅是剛轉過頭就被一鞭子抽翻——抽出了舞臺外。
兩個女主持人嚇得尖叫連連躲在僅剩的一個男主持人身后。
男主持人將他們護在身后，同時大叫道：“怎么回事？燈光！燈光！”
隨著他這么一指示，一束強光打到了后面。
一瞬間的沉寂之后，整個幾萬人的現場，失控了，暈的暈，倒的倒，叫的叫，跑的跑，慌不擇路，亂做一團。
因為那里有一只真正的怪物！
一個巨大的荷花花苞下，幾十只章魚一樣的觸手，盤踞在河面，張揚著，揮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