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洗澡區，這里是倉庫，這里是醫療區……”吉姐領著書玲慢悠悠地走著，來來回回介紹著周圍的房間。越往里走，狗狗們的吠聲就越清晰，時不時，還有工作人員抱著受傷的小動物從書玲身邊經過。

　　 H市的流浪動物收容所，在離市區很偏遠的小角落，是一個很難被發現的地方，也是快要畢業的書玲選擇實習的地方。書玲大學學的是獸醫，算是有些冷門的專業。她還沒考慮好畢業以后的去向問題，大多數同學選擇留在H市，畢竟在這樣的大城市會更容易找到和專業匹配的工作。

　　吉姐帶著書玲大致轉了一圈，然后來到盡頭的狗舍。走在前面的吉姐停下講解，隨手從柜子里翻出一臺相機丟給書玲：“會拍照嗎？”

　　書玲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今天是你第一天實習，不用接觸太深的東西，先幫剛洗干凈的一只流浪狗拍拍照吧。”

　　書玲搗鼓著手里的相機，里面存滿了小動物的照片，貓貓狗狗占大多數，也有烏龜、兔子等比較冷門的物種。書玲要拍的是昨天被送到所里來的一條比特犬，據說是同事在一個垃圾場找到的。

　　“這可是市價上萬的狗啊。”書玲在狗狗面前蹲下。它皮膚松弛，眼睛不太有神，但見到有人靠近，垂在地上的尾巴還是搖動起來。

　　“那又怎么樣？老了，都是被主人拋棄的命。”吉姐又從柜子里搬出一大桶狗糧，一股添加劑的味道撲面而來。收容所經費有限，買的都是最便宜的食物。

　　書玲咔嚓咔嚓拍著照，狗狗很乖，很配合的樣子。

　　“一定要把它拍得可愛點兒，它是生是死就靠你這幾張照片了。”吉姐開始給每一個籠子里的狗狗喂食物。

　　“咯嘰咯嘰。”書玲并不理解吉姐這句話的意思，抓了一把狗糧伸到比特嘴邊，還下意識地用手指在狗脖子下面輕輕撓了撓。

　　吉姐心酸又無奈地停下鏟狗糧的動作：“你拍的照片會被放在網上，供想收養的人選擇。這間收容所里所有的動物，如果在十二天之內沒有被人領走，結局就會是安樂死。”

　　書玲捧著狗糧的手指微微僵住，嘴里還念著“咯嘰咯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