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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生命之輕

第二章

承生命之輕 逸麗君 5040 2019-04-03 16:35:29

  劉俊杰的學校與羅文斌、王景秀的學校相距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因為是高中同班同學的關系,經常約在一起散步聊天,經常回憶在高中讀書時的趣事,而他們共同的回憶中離不開趙徽穎的身影。也因此,大家成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印記。

  羅文斌已經迫不及待的將他的十一大計告訴王景秀和劉俊杰了,當教官宣布解散后的第一時間羅文斌便跑到了王景秀那里。王景秀,早已習慣了站在那里等羅文斌,然后在一起去找劉俊杰,或是吃飯聊天,或是散步玩耍,彼此不亦樂乎。“景秀,跟你說件事,一件好事,要不要猜猜”羅文斌裝模做樣的說著,“嗯,誰知道你腦袋里裝了些什么呀,你得給我一個提示”王景秀打趣道,“我就大方點,給你兩個提示吧,第一我們都很熟悉,第二可以放飛自我”羅文斌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道,“是不是要邀約去徽穎那兒玩啊”王景秀一副壞笑的樣子,“你怎么一擊即中啊,你這弄的跟我肚子里的蛔蟲一樣”羅文斌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就你那點出息,畢業時就跟個創可貼似的貼在徽穎后面,還勢要做徽穎的追隨者,能想出什么光明計劃帶著我們呀”王景秀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哼,再說了,當初你騙我兩去徽穎家里不也是用的這招嗎?”王景秀又翻了一個白眼。“嘿嘿,我都忘了當年也是這么騙你們的,不好意思啊,那你就一句話吧,還要不要我騙你們出來玩啦”羅文斌一邊摸著他那小平頭一邊呵呵的笑著說,“嗯,反正本姑娘也沒什么事,就隨你去看看徽穎的生活,不過你包吃住行“說完王景秀朝羅文斌做了一個鬼臉。“你這小妮子,沒發現你心還挺黑的呀,這還是我認識的王景秀嗎?”羅文斌一臉詫異的說著,“您認識的哪個高中生長大啦,世界觀變啦”王景秀把頭扭到一邊,提高了音調,好像是在強調自己說的都是不能改變的一樣。“行,成交,反正你就放心大膽的玩著,餓不著你,凍不著你就行”羅文斌似乎深思熟慮后應承著王景秀。不一會兒就到了劉俊杰宿舍樓下,劉俊杰早已在那里等著,”誒,我說,今天你倆咋來的這么慢呀,都快餓死我啦”劉俊杰一邊起身一邊說著“走走走,我今天又發現一個好吃的地方,咱趕緊去”說著劉俊杰就從她們身邊走過領著路,羅文斌趕緊跑上前去跟劉俊杰說“俊杰,十一,咱一塊出去玩唄”,“行啊,去哪兒玩呀,就當咱自由后的紀念之旅,怎么樣?”劉俊杰似乎和羅文斌達成了默契,一呼百應。“那咱去徽穎那里,可好”羅文斌接著說道,“行啊,算算日子,截止到十一,咱們四個人也有一段時間沒聚啦,對了,景秀應該去吧”劉俊杰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看了看王景秀,王景秀立馬領會了劉俊杰的意思,朝著他們大聲喊了一聲“放心,我也去,我去看看我可愛祖國的大好河山,順便增厚我們的友誼”說完便小跑到劉俊杰旁邊大手一揮搭到了劉俊杰肩上。“呀,趕緊拿走你這小豬蹄,嚇死我了,你咋上個大學變成豪放派了呢”劉俊杰嚇得跳到一邊,王景秀看著劉俊杰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就是想換個風格活著嘛,咱國家這經濟發展迅速,一天一個樣,還不允許我這優秀人民與時俱進啦”。“行,你這理由,我接受”王俊杰走回了王景秀身邊把她的手拿著搭到了自己肩上,羅文斌也立馬把手搭到了劉俊杰肩上,王景秀用手抓著羅文斌的胳膊,三個人一起向前走著。劉俊杰帶領著她們來到了他所說的美味店,點了三盤炒菜,羅文斌給趙徽穎打著電話,準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可電話卻一直沒人接,羅文斌只好作罷,劉俊杰看著垂頭喪氣的羅文斌也打了幾個電話給趙徽穎,可也沒人接,“沒事,也許徽穎忙著軍訓,沒拿手機呢”王景秀一邊吃著一邊說“晚點再給他打吧”。

  趙徽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許怡君在床邊坐著看書,許怡君暈暈乎乎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自己就躺在校醫院里了,許怡君看見趙徽穎醒了,合上了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我這是怎么啦,怎么跑到這兒來了”趙徽穎一臉疑惑,許怡君一臉驚訝的樣子說道“我的姑奶奶,你下午差點沒嚇死我,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讓我們少曬會兒太陽裝病呢,哪知道是真的”,聽到許怡君這么一說趙徽穎著急的問“你等會兒,你說我病了,我什么病啊,有沒有什么大問題”,許怡君語重心長的說:“還好啦,醫生要你臥床休息一周,得有個人伺候你,還給你擬了一周的食譜,你看看”說完許怡君就拿出了醫生擬的食譜,趙徽穎拿著食譜看了兩眼著急的問“那我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讓你給伺候上了呢”,許怡君故作悲態說:“醫生讓你該吃吃,該喝喝,盡情享受這最后一星期了,一星期之后,也許。。。。”許怡君吞吞吐吐的樣子把趙徽穎急的不知所措了,從她記事起就沒怎么生病過,就算是小時候家里窮,沒有很多吃的,他也是姐弟中最健康的一個,基本就沒在醫院里花過錢,難道真應了那句“小病不斷大病不犯?”趙徽穎想著想著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趙徽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孤獨害怕,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得病,也從來沒有想過如果自己即將要離去他該怎么面對。許怡君看著趙徽穎哭了起來,一下子慌了神,他慌忙起身對趙徽穎說:“徽穎,對不起嚇到你了,你只是嚴重貧血,需要補充營養,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害怕啊”說著許怡君抱著趙徽穎,拍著他的背,沒想到趙徽穎的哭聲沒有止住反而越哭越傷心,身體一直隨著哭泣抽搐著。許怡君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趙徽穎,他沒想到這么幾句話會把趙徽穎嚇成這樣。

  趙徽穎慢慢的緩了過來,破涕而笑,一邊用手打著許怡君一邊說:“你剛剛嚇死我了,我還在想,我要是快死了,那該怎么辦啊,我一個人在這邊,也來不及跟親朋好友告別,主要是我自己沒想過自己會死這個問題”趙徽穎一邊說著一邊摸自己口袋,許怡君看著趙徽穎的動作就知道他在找手機,許怡君說:“今天出門急,我們都沒拿手機”趙徽穎停止了尋找,她靠在床上發著呆,許怡君看著趙徽穎這個樣子問到“徽穎,你剛剛干嘛哭成那樣啊,我覺得很奇怪,你也不往后問清楚你的病情就哭的稀里嘩啦的,不像你呀”。趙徽穎看了許怡君一眼,嘆了口氣說:“我就是突然之間覺得很孤獨,想到了生與死,想到了家人朋友,一時情緒上來了,再就是沒有想過死這個問題”,許怡君點點頭說道:“可是人總會死啊”,趙徽穎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啊,可是我沒想過如何面對死亡,不管是自己的生命還是別人的生命,所以一時感到害怕,就哭了”“哦,原來如此啊,那你沒經歷過長輩去世嘛?”許怡君好奇的問道。許怡君搖了搖頭說道:“我爸爸算是孤兒吧,在他十幾歲的時候爺爺奶奶就相繼走了,我外公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外婆還在,從我記事開始,就沒見過身邊的人去世,就算村里有人去世,我也沒見過,所以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許怡君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嗯,看你這樣,我覺得我們確實需要想一下了,但是總是想著這個好嗎,如果不想的話,開開心心玩一天是一天也挺幸福的啊”,許怡君睜著空洞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并不是說把這個問題背負在生活的每一天里,只是要想明白生命和生命終結這個問題,才能知道我自己活著是為了什么”,許怡君一臉詫異說道:“打住,你這也想的太深了吧,我不要想了”說罷,許怡君就坐下看書了,趙徽穎看了看許怡君說道:“拜托你個事,可以幫我嗎?”許怡君抬起頭說:“啥事,只要不讓我抱你哭,都行”說完許怡君嘿嘿的笑起來。趙徽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可以幫我去把我的手機拿過來嗎?”許怡君起身說道:“沒問題,那你自己好好休息,不要下來啊,我順便幫你買點吃的回來哈”說完,許怡君就走了,趙徽穎看著許怡君離開的背影,再次發起了呆,他又想到了秦啟明,似乎更加明白了他說的生命就是一個圓,要從結束看開始這句話。

  許怡君才走一會兒,魏紅青和嚴素素來到了校醫院看望趙徽穎。魏青紅還是一臉精致的妝容,五官標致,皮膚白皙,她換下軍裝穿上自己的裙子,更是美若天仙;嚴素素的軍訓裝還穿在身上,但也擋不住他立體的五官,瘦高的她,身材卻凹凸有致。魏紅青坐到病床上看著趙徽穎說道:“看吧,讓你不涂防曬霜,現在好了,血都讓太陽給蒸干了,貧血了吧”,趙徽穎撲哧一笑對著嚴素素說道:“看看,魏大小姐的邏輯思維能力,一個字,牛”說完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嚴素素一邊從口袋拿出趙徽穎的手機一邊說:“剛你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剛好我們過來看你就給你帶過來了,你看看”,趙徽穎接過手機說道:“我趕緊給怡君打個電話,剛剛拜托他回宿舍拿手機呢”。許怡君正在校食堂給趙徽穎買晚餐,接到趙徽穎的電話后趕緊就回到了病房。

  夜已深,趙徽穎讓宿舍的姐妹們都回去了,等到他們走了之后,趙徽穎才拿起手機給羅文斌回電話,電話剛通羅文斌就接了起來,還沒等趙徽穎說些什么,羅文斌就劈頭蓋臉的吼了起來:“你干嘛去了呀,現在才給我回電話,你知不知道我都急死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趙徽穎委屈的說道:“不好意思,害大少爺擔心了,我下午暈倒了,才醒呢”,羅文斌聽到這里,更是著急了“你怎么回事啊,以前挺健壯的啊,這才去多少天啊就昏倒了,去醫院看了沒啊,醫生怎么說啊”,趙徽穎打趣的說了句:“按照我宿舍姐妹的說法,我是沒涂防曬霜,結果血被蒸干了,曬貧血了”,羅文斌半開玩笑的說道:“看吧,沒我羅大帥的照顧,你就沒法健康的生活了吧”,趙徽穎想了想,也的確是這樣,上高中那會兒,家里給的生活費是捉襟見肘,要不是羅文斌每天給趙徽穎帶水果零食,隔三差五請趙徽穎吃飯,恐怕自己早就會昏倒了吧。趙徽穎再次感謝了羅文斌高中對他的照顧,羅文斌也總是這樣半開玩笑的打趣著趙徽穎,趙徽穎話峰一轉,將今天所想的問題與羅文斌探討了一下,雖說道理從字面意思來理解大家都懂,可只有當自己真正經歷之后,才會深深的明白這其中的意義。

  趙徽穎臥床休息的時間里,許怡君被準許照顧她,許怡君像個拿到了糖的小孩子一樣高興的不得了,總是對趙徽穎說逃過一劫。趙徽穎趁著休息拉著許怡君偷跑出去逛了逛這座城市的大好風光,為昔日好友的到來做著準備。“真是日新月異啊”趙徽穎感嘆著城市的發展,對許怡君講述著自己成長中看到的祖國的變化:“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家里是泥土房,總是漏雨,后來我上小學的時候,村里掀起一股座樓房的風氣,然后我父母就借錢做了樓房,這才沒有陋過雨。還有就是我家以前是那種黑白電視機,直到我讀高中才換成了彩色電視,初中的時候看到別人家里的彩色電視機可羨慕了”。“趙徽穎,你說咱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大家也沒有了解過彼此,不管是成長經歷還是家庭情況,我們都沒有好好的說說,沒有能夠更好的了解大家的個性,只是覺得住在一起是緣分而已,現在聽你說了這么多,才知道你們家的一點情況呢”許怡君聽了趙徽穎的敘述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趙徽穎想想確實是這樣,平常只知道大家的做派,可并不了解對方。“那我們就在這個廣場坐一下吧,聊聊天”趙徽穎說著就拉許怡君坐下了。

  “我們家呢,有姐弟四個,總共六口人,你們家呢”趙徽穎率先開口道,許怡君驚了一下說道:“不是計劃生育,不讓生那么多嗎?我們家就我一個”,趙徽穎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沒辦法選擇,但是我覺得有姐姐有弟弟也挺好”,許怡君點點頭說:“也是,有兄弟姐妹該是多熱鬧啊,我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可可憐了,什么事情都沒有人幫我”,趙徽穎低聲說道:“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因為獨生子女,父母給的愛是百分之百的,但像我們孩子多的家庭,父母的愛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挺愛他們的”。許怡君聽著趙徽穎這番話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講著自己的經歷。

  許怡君出生在貴州都勻的一個鎮上,媽媽是鎮醫院的醫生,爸爸是村里的村干部,雖然聽起來感覺很不錯,但實際上由于GZ省的經濟整體落后,所以她們那里也很窮,從小吃的東西大部分是腌制的或者自己種的菜,很少能夠吃到肉,哪怕是現在,中國經濟高速發展,但是在他們那個小鎮上,依舊改變不是很大。“徽穎,你知道為什么我會選擇來我們學校讀翻譯專業嗎?因為,我想用讀書改變我的命運,我希望能在這個繁華的都市扎根,然后把我爸媽接來,讓他們享受都市的繁華與便利,徹底脫離以前的那種日子。終于,考上了我們學校,我連學費都是借的。”許怡君望向天空說著,仿佛是在講一個故事。趙徽穎聽了許怡君的話,才發現,每個人的人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坦和讓人開心。許怡君平常用防曬霜,趙徽穎就以為他們家的經濟條件還過得去,沒想到她們家比自己家更苦。“那你怎么用上防曬霜的呀”趙徽穎還是忍不住問了許怡君,許怡君輕輕的說了句:“我不想背負著我的成長活著,我可以節約點啊,但是我想從生活習慣上先改變,讓自己成為這個都市的一員”,趙徽穎怔怔的看著許怡君,沒想到許怡君是這么看待自己的生活的,他從跨入學校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在努力擺脫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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