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皇宮得到消息,卻是簡玘逃脫,世子妃受驚道床不起。
著實讓人意外費解,但也沒有世人口傳的那般夸張,只是過程略微曲折。
市井傳聞大致如此:那人武功高強,因某次意外救了何家長女,兩人便一見鐘情,私定終身。奈何情深緣淺,瑞都王府與何家起了結親之意,何府欲將大小姐嫁之瑞都世子。得知此事,兩人悲痛不堪,欲想遠走高飛卻又不放心家中親人。只得忍痛別過。但那人并未死心,在大婚當晚闖入瑞都王府劫走世子妃。卻被世子帶人追上。賊人僥幸逃脫,世子妃羞愧難安,自覺無顏面對世子,回去自盡被人攔下后,便精神失常,一蹶不振……
我約莫有一段時日未來凡間了,沒想到凡人的想象力還是這么厲害,若是有一個飛升上去替了明姱小仙或是三生,我也許能清凈些時日,不必再日日幫他們想和理命理了。
當然,我所見的,不過是當晚簡玘蓄力沖破穴位,打算到盈天殿劫持葉致換取寒玉令被何歇歇攔下后便改成了已世子妃為鉺,威脅眾人逃離府外。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唯一的代價,就是葉致以此為由,把何歇歇給禁足了,還對外美名其曰,世子妃受驚,需要靜養。
也是服了他們了。
瑞都王府舞凌殿,盈天殿偏殿。
一地碎瓷,原本擺放飾品的地方空空如也。桌子椅子被掀翻,被子紗簾皆了成一段一段的破布。茶水潑在地上,濡濕了幸存的織錦曇花地毯。葉致前腳踏進來時,便是這幅景象。
他眼角抽了抽,看著坐在角落里悠然自得揚起下巴回視他的某人。
“都出去吧。”他吩咐道。
“你還真給我留情面,”他咬牙切齒道,“我真該謝謝你沒一氣之下把這房子燒了。”
“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一把火燒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把你禁足,是為了讓你反省過錯,莫要再與狼為伴與虎謀皮,好讓一些心思不正之人沒有可乘之機,危害大家。”
“笑話。我的事自會自行處理,跟你們瑞都王府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有關系呢?”葉致皺了眉,俯下身來看著何歇歇,“昨日我要是沒多留了一個心眼,恐怕在大喜之日就要被新娘和外人聯起手來算計。”
“拜托你搞清楚我只是想拿回來屬于我的東西好嗎?再說了事先我并不知情。”提到這一茬何歇歇十分傷心,也不知是他們太笨還是葉致太聰明,一個是前任古寒教教主的親傳弟子,一個是未來的古寒教教主,兩人聯手竟然還能被人那么算計,真是把前任古寒教教主的臉都丟光了。
“哼,”何歇歇笑了,隨即狠狠道,“告訴你,我這還是客氣的,只是給你一個警告。我勸你啊,趕緊把我給放了。否則我要是真生氣了,就門口這點侍衛,還不夠我熱身的。”
“你做夢,本世子有骨氣的很,絕不受你一個女子威脅。”
“有骨氣。”何歇歇揚手,手中的鏤光湘花五柳彩瓷窯瓶“咣當”落地。那窯瓶花紋細致,瓷質罕見,乃是難得精品。這么一砸,連我都有點心痛。
“你!”他氣得臉色白了幾分,手指著何歇歇,說不出話來。這回何歇歇倒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嘴硬道:“生氣便休了我啊。”
“好啊,休了你。你便得不到那東西了。我也樂得自在,省的每日與你這母老虎為伴,自找煩惱。”葉致拂袖,抬腳便要出去。
“你要去哪?”何歇歇連忙攔住。
“自然是去與老丈人討論一下賠償事宜。”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
老丈人幾個字實在太過震撼,驚的何歇歇后退好幾步,坐下來扶額,傷神道:“罷了罷了,我便不,不與你計較了。什么時候把古寒令給我,我們就兩清了。”
“那可不行,古寒令我暫時不能給你。”
何歇歇支起身子坐好,嚴肅起來:“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你違反了我們說好的約定,意圖與他人一起謀害我。古寒令怎能還你。”
“葉致,我就不該相信你。”她冷冷道,“你莫要忘了我曾經說過什么。”
“我從未忘過,可是,你有選擇嗎?”
何歇歇沒有再說話。陽光悄無聲息潛入屋內,漫到她的眼底,卻是一片似海般深沉的墨色。
她漠然帶笑看向葉致:“我自然有我的選擇,你無法左右。過去是,未來亦是。你不要以為憑借你的小聰明就可以隨心所欲的算計我,這個世界上想害我的人不少,但最后都死在了我前頭。你說,我會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舟過安仁
嗯.....這個時我修改以前寫的時不小心誤刪了,所以重發上來,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