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巧遇
“你又是什么人,多管別人的事?”徐文彬不好當場翻臉,畢竟京城到處是世家子弟,他氣質非凡,想必不是普通人。
祁景彥哼了一聲,不屑理他。他身后蕭鶴站出來,高大的身軀有幾分逼人的氣勢。“你還不配跟我主子說話。”
徐文彬心臟一縮,眼力倒有幾分,這人一看就是出身軍中,不是好惹的,硬碰硬吃虧的只是他。他高聲道:“怎么?想仗勢欺人?”
因為聲音響亮,已有路人注意到,若是他鬧起來,吃虧的還是安平縣主,白白污蔑了她的聲譽。他明顯就是故意的,若再給她的流言添上一筆,她的名聲算是臭了。
田德西和于楠目露冷光,大概知曉他是何用意。黑暗中,沒人瞧見他們的蓄勢待發,但距離最近的青梅看得最清,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給這位徐公子一點顏色看看。
見姜平然不說話,以為她怕了。“平然,你看你都結交了什么人,這里人多,我們換個地方聊吧。”徐文彬太過自信對方不敢拿姜平然的聲譽做賭,作勢還要上前拉住姜平然的手。雙目里已經泛著得意的笑。
這已經觸及了祁景彥的底線,他目光幽幽一冷,剛要讓蕭鶴解決他,田德西就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一個用力,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見。“啊!”徐文彬殺豬般的嚎叫吸引了很多人停步觀看。
田德西冷冷一笑。“就憑你?還想碰我家小姐?”
徐文彬疼得額頭冒汗,臉色發白,差點暈厥過去,半靠在侍從身上,已經說不出話。
大家瞬間明白,無非是場貴公子哥想調戲良家女子的戲碼,看著祁景彥和田德西兩個高大的男人,許多人不禁佩服徐文彬,真是色膽包天啊,沒看見這兩人不是好惹的嗎?
祁景彥黑著臉。“蕭鶴,送去京兆府。”
徐文彬痛得動彈不得,他的侍從一見祁景彥好大的氣勢,立馬噤了聲,扶著自家主子就要后退。嘴里斷斷續續道:“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人……”
蕭鶴可沒管那么多,他暗地里一揮手,突然從人群里冒出兩個黑衣人,架著徐文彬那條斷掉的手和他撕裂的喊叫一路押送到京兆府。
徐文彬完全沒想到,因自己的一時貪念而毀了下半輩子。
自此后,徐文彬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待了一年,斷掉的手因為沒及時治療而廢掉,永寧侯因一些錯事提早被回收爵位,而他們徐家變成渝州城普通一個鄉紳,日子過得十分清貧。這些都是后話了。
此時,看過鬧劇的百姓對戴斗篷的女子和兩位出色的男子多看兩眼后慢慢散去,仿佛什么時也沒發生過。
祁景霖正在附近,聽到聲音后過來,沒想看到自己的皇兄正維護一個女子!當看到女子身邊的于楠和青梅時,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后震驚了,皇兄居然真的撇下母后來找姜平然!
今天下午不見祁景彥,而太后的借口實在太過敷衍,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看看會不會在街上碰到他,沒想到真是如此!
祁景彥注意都在姜平然身上,可蕭鶴注意到了,還特地小聲道:“皇上,是誠郡王。”
祁景彥應聲看去,果然見祁景霖一臉呆愣地站在人群里,顯然是沒想到突然發現了他。
祁景霖只好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兄長。”悄悄瞄了眼他身后的姜平然,但她戴著斗篷,只隱約看到她半張絕世容顏和一條繡著祥云的裙子,看得出,出門前精心裝備過了。
但只是這匆匆一瞥,他心中不禁泛起苦水。看來,皇兄待她特別,她待皇兄也不一般啊。
祁景彥不咸不淡應了聲。“嗯。”至從上次祁景霖求娶姜平然,他待他就沒以前親近了,上次的事,他心里始終存有疙瘩。
祁景霖苦惱:誰讓他皇兄是個記仇的人呢。
祁景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討喜一點,目光掃了一眼安靜立于他身后的姜平然。“兄長帶著嫂嫂出來逛街啊。”面上雖然喜慶,可目光卻往下沉了沉。
還別說,那聲“嫂嫂”叫的祁景彥通體舒暢,眼神不再冰冷,嘴角輕輕上揚。而那聲“嫂嫂”,正好隔開了祁景霖和她的關系。盡管祁景彥面上鎮定守禮,但對姜平然的心始終沒變過,希望有一天她能成為他的妻子,和他攜手度過余生。
田德西一旁直翻白眼,對于他們一家人硬認親的事很不滿。剛才誠郡王那聲“嫂嫂”叫的,皇帝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祁景彥答非所問。“你怎么在這?”態度比剛才好了許多。
祁景霖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微苦澀的嘆息一聲。面上笑意不減:“今日這么熱鬧,我當然要出來逛逛啊。要不我和兄長一起吧?”
祁景彥看了姜平然一眼,見她默不作聲便知她是不同意的。搖搖頭。“不了,你自己逛吧,記住別回去的太晚,小心你母親擔心。”
祁景霖連忙點頭。“知道了,兄長。”
然后祁景彥拉著姜平然的衣角往前走。若不是祁景霖的角度剛好,根本看不到,還誤以為他們手拉手呢。他心中那點苦澀淡去,為他皇兄可憐,看來皇兄也不容易啊!
走了幾步,祁景彥才解釋。“剛才霖弟是亂叫的,你別往心里去。”聞言,田德西不屑:你也沒否認啊。因為他的聲音太小,加之他說話時,故意靠近她,除了身邊練武的田德西和蕭鶴,于楠和青梅只能隱約聽到聲音。
因為一路,姜平然都不言不語,讓他的心懸了兩分:莫不是因為剛才那個男子的事生氣?
“你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祁景彥問。
這時,姜平然終于抬頭了,朦朧的燈光下看清了她的笑意。“不是。”祁景彥的心又安放回原處。
祁景彥道:“那你為何一直不說話?”
姜平然道:“看戲啊。”
祁景彥不懂。“看什么戲?”
姜平然淺笑。“看剛才那男子自編自演的戲啊。”她的笑意淡了兩分。“這種事從前遇到得多了,總以為揪著女子的清譽說事就能百試百靈的男子不止他一個。他們總能自說自話演出演出一場與你很相熟的戲碼,從你身上討些便宜。”
聞言,祁景彥緊鎖眉頭,今天頭一回他就那么生氣了,阿然得遇到多少回才能淡然地說出這番話?想想那樣的場面他不在她身邊,心里有些疼惜。“你不生氣嗎?”
姜平然搖頭,難得跟他說起這些。“只要他們在乎的我不在乎,看在眼里,就只會覺得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