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胡濤到長安的第三天,前一天下午發生在皇宮內的一幕胡濤當然是無從得知的,早晨天還沒大亮,他便起床在院子中先熟練了一邊拳腳,然后才把子衿給叫了起來吃早餐。胡濤向趙叔交待了下今日的行程安排(主要在醫院工地),子衿不愿待在家里非要跟著他。沒辦法胡濤只好帶上她出發,去工部請閻侍郎一同前往醫院工地實地勘探。
因為已經去過一次,所以這次胡濤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閻立本。在向閻侍郎說明到了來意后,閻立本愉快的與其一同出發前往位于勝業坊的醫院工地。到了工地胡濤雇了輛馬車給子衿,就騎著馬與閻立本繞著工地邊界巡視了起來。馬車里子衿與貼身丫鬟小玉(村里挑選出來照顧小姐的,前一日剛到長安)如同雀鳥一般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沿路的風光。完整一圈逛下來回到駐地,胡濤攤開自己繪制的醫院設想示意圖,向閻立本闡述著他的想法。
“賢侄啊,你的想法很好,我覺得這就是醫院的最佳設計方案了。而且我發現你視乎對建筑一道也頗有些心得啊!”閻立本欣賞的說道。
“閻世叔過獎到了,我只不過是以前讀過一本墨家的雜書,知道一些皮毛吧;還有就是隨師傅學醫中體悟的自然之道?!焙鷿t虛的說道。
“自然之道?”
“師傅教我,世之萬物順應自然,相生相克。比如說,在叢林中被毒蛇所咬,那么你只要在毒蛇所居的洞穴附近搜索,便可找到對應解毒的草藥。”
“又如昨日的馬蹄鐵便是:人穿鞋,馬亦可穿鞋。”
“正是,適者生存,存在即為合理!所謂一理通百理。我仔細觀察過樹木:發現越高的樹木,根就越深。換做建房子亦然,越是建的高的房子就需要配更深的地基,這樣房子才能立的穩?!?p>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賢侄思維靈活,不拘于舊理,時能舉一反三,實非常人能及!不過現在已進入夏收時節,雖然不如春耕時節繁忙,但是做工的人手不足的確是個大問題。賢侄又打算如何解決?”
“不瞞世叔,想法我的確有,今天本來就是想與世叔商討一番的。因為此辦法涉及的層面比較高,需得朝廷認可?!彪S后胡濤便將打算向朝廷申請調用戰俘做苦力的想法向閻立本詳述了一番。一般來說與既得利益掛鉤都會最好的驅動力,而胡濤給閻立本勾畫的是:工部成立常備建筑隊,勞力由戰俘組成(使用戰俘只需負責看押、承擔口糧成本即可),承建民用基礎設施,例如修橋、鋪路、筑堤、開荒農田水利。(當然如果要拍皇帝馬屁,主動修繕皇宮,建新宮也是不錯的選擇。)
“賢侄高抬老夫了!你說的設想的確很誘人!別說是我,就算工部尚書大人在此也會怦然心動。可只憑工部的實力你畫的大餅我們可吃不下啊!”閻立本苦笑道。
“什么好事連工部尚書都會如此看重而不可得,不知刑部尚書夠不夠這個實力?”任城王李道宗從一旁不知怎的,突然冒了出來說道。
“立本見過王爺,不知王爺駕到,失禮、失禮!肯請王爺恕罪!”閻立本向李道宗施禮道。
“草民見過王爺!”沒想到是李道宗,真是瞌睡碰上枕頭,來的太及時了。胡濤心里如是想:“先前無心之師的馬蹄鐵應該已經受到高層關注了,不然李道宗不會親自出現在這里?!?p> “你就是孫思邈道長的弟子胡濤,胡天佑?”李道宗問道。
“回王爺,正是草民!”
“馬蹄鐵就是你想出來的?”
“雕蟲小技而已,王爺見笑了!”
“哦,雕蟲小技?那何為大計?”
“正是王爺剛開始問的,工部尚書都會如此看重而不可得的利民大策-減免徭役?!焙鷿孕艥M滿的說道。
“小子,小小年紀可不要信口雌黃!你能想出馬蹄鐵,本王覺得你的確是個聰明機靈之輩。難不成你還是古之甘羅重生不成?”
“王爺請勿早下定論,先聽小子把話說完可否?”
“你說,本王洗耳恭聽?!?p> “王爺,年前我大唐王師大破東突厥不是俘虜了大量的突厥戰俘嗎,請問戰俘如今是如何處置的?”
“嗯?好吧這也算不得什么機密,說說也無妨。哎......朝中文官勢力主張遣返、釋放,宣揚仁德;武官勢力則不同意,主張雷霆手段震懾宵小。雙方意見不合已僵持數月,近十萬戰俘一直這樣關著,白白消耗了不少的糧食?!?p> “王爺,喂養牲畜還可以幫襯農活,飼養家畜還可以提供食物。這些傷害我族百姓的異族與畜生何異?他們平日里不事勞作,只知搶奪,溫飽不易;現在打了敗仗被俘反而衣食無憂,這是不是太可笑了!小子的想法是《勞動改造》:其一,我天朝上國以仁德教化天下,愚昧小邦不知天高地厚挑釁大唐,我們會給予犯了錯的人一次悔改的機會。其二,戰俘通過從事勞作恕其罪。若有陽奉陰違、不思悔改者重懲不怠,煽風點火、聚眾鬧事者殺無赦,當然最關鍵的表現優異者可獲得唐人身份(這叫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當然具體細則另當他論。其三,以戰俘勞力逐步取代百姓的徭役。王爺以為如何?”
“你小子確實鬼才無雙,此種辦法即可得名,又可得利,確是利民大策。本王前番因馬蹄鐵已得了你小子的好處,這次獻策看來又要沾你的光了,怎么著也得表示表示!說說吧有什么要求,能力范圍內的本王一定滿足了你。”
胡濤心里YY道:“把你的寶貝女兒許給我做小(正房要留給長樂嘛?。?,好歹后世也歷史名人文成公主,我既然來了唐朝你家雪燕就別去吐蕃吃苦受累了。”
“臭小子,本王問你話了,你盡然敢走神!”李道宗氣憤的說道。
胡濤立馬收拾心情說道:“王爺恕罪,小子有一點點小希望,望王爺成全。嘿嘿!我這不是領著師傅的差事建醫院嗎?說來這醫院建好了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一件,這好處嘛......”
“麻利點,說重點!”李道宗不耐煩的吼道。
“呃,勞動改造一旦實施,撥調兩萬戰俘參與醫院建設。我方承擔伙食、住宿,兵部提供看管人員。(以此條件作為以后戰俘使用基本要求。)”
“兩萬太多,最多一萬戰俘。另外,兵部提供看管人員的說法改為刑部提供看管人員。明白了嗎?”李道宗故作高深的說道。
細細一品,胡濤心里暗罵“我去,老狐貍!”,輕輕點頭向李道宗示意明白。
“好了,正事說完了!”
“那邊的小姑娘也過來吧,看你在那巴望半天了。”李道宗對避在一旁的子衿說道。又轉向胡濤以詢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胡濤立馬介紹道:“王爺,這是我師妹楊子衿,我師傅收的干女兒,此次和我一道入長安的?!?p> “子衿,見過王爺,王爺萬??到?!”子衿大大方方的見禮道。
“好個乖巧的丫頭,今年幾歲了?”李道宗和藹的問道。
“回王爺,子衿是武德六年出生的,今年八歲了。”子衿乖巧的回答道。
“嗯,比吾家雪燕大一歲,看你如此乖巧懂事,正好可與吾家雪燕做個玩伴。這樣吧,明日讓你師兄帶你,到本王府上與雪燕認識認識。你師兄正好在王府等候消息,你可愿意?”
“太好了!謝謝王爺。”子衿高興的說道。
“你這醫院工程還是等大事落定再啟動吧!一來沒人干活,二來說不得到時會有新的變化?!崩畹雷谏衩刭赓獾恼f道。說完便瀟灑離去,不帶走一片云彩。
可他這最后一番話卻搞得胡濤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