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亮,蘇輕衣習慣性地去晨跑了,沒跑多久就看到前面一個熟悉的人影朝她跑來。
“好巧,沒想到你也這么早出來跑步啊!”張子揚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然后就和她并肩慢跑起來。
蘇輕衣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他爺爺是知道她有晨跑習慣的,可聽張子揚的語氣他爺爺似乎沒有告訴他?
“我好像和你說過。”蘇輕衣想著自己總該說點什么回復他。
“額,我記性不好,不過我還記得中午要請你吃飯。”張子揚先是尷尬了一下,然后又一副開心地說道。
“我對食物沒有什么偏好,你看著辦吧。”蘇輕衣意思就是自己不挑食,不管張子揚選擇什么類型的菜她都不會嫌棄。
“嗯好,對了,你手機號碼是多少,我昨天還想問你喜歡吃什么呢,但沒有你聯系方式。”張子揚眼睛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緊張,他怕蘇輕衣會拒絕把自己聯系方式給他。
蘇輕衣思索了一番,就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張子揚記下后,就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邊跑步,一陣無言,他想找點話題聊聊,可又不知道聊什么。
“高考成績好像快要出來了。”張子揚似是無意提到。
“嗯。”蘇輕衣點頭應道。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你不需要太緊張,畢竟盡力了。”蘇輕衣想著他突然提到這事,可能是怕考砸了。
“不是,我只是想能不能可以考上同一所大學。”張子揚說著臉微微泛紅。
“會的。”蘇輕衣想到A大的知名度,或許張子揚也想考A大,她還是不要打擊他了。
“就算不再同一所大學,我還會去找你的!”張子揚急忙說道,他知道蘇輕衣對他沒有什么感覺,但只要他不挑明并偶爾暗示一下,也許會在她心里留下痕跡。
蘇輕衣沉默以對,她之前似乎提醒過他了,希望他還記得,別讓自己受傷。
跑完步,兩人就各回各家了。
蘇輕衣洗個澡換了身衣服,想著先和張子揚吃完飯后再去找齊奕吧。
到了時間,張子揚給蘇輕衣發了個地址,蘇輕衣就去了,然后看到精心打扮過的張子揚,她微愣了一下便走了過去。
“你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蘇輕衣看著他的新發型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額,不好看嗎?”張子揚撥了撥自己額頭前的碎發,語氣略帶緊張。
“有些奇怪,我們進去吧。”蘇輕衣說著就往飯店里走去。
張子揚心里感到失落,隨即安慰自己蘇輕衣好歹還看出來他的改變。
吃飯期間兩人都很安靜,張子揚會時不時地找話題,但蘇輕衣都會不冷不熱地把話聊死,所以之后就一直很靜默。
張子揚想吃飯時還是不說話的好,至于蘇輕衣對他的態度,他則是刻意忽略了。
這頓飯沒有張子揚想象中的那么令人期待,原本他打算吃完邀請蘇輕衣去看電影的,但蘇輕衣卻說她要去找一個人。
“子揚,我想問一個問題。”蘇輕衣和張子揚并肩走在路上。
“什么?”雖然沒能和蘇輕衣看場電影讓他有些失望,但她能主動問他問題還是讓他感到驚喜。
“曾經有個人救過我一命,我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但是前幾天我卻看見了他,他過得很好。”蘇輕衣苦澀一笑,“以至于我不知道回報他,他想要的我給不了,你說我該怎么辦?”她一向是個果斷的人,想過以后別和柳葉舟見面,但是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啊!欠下的這筆債她究竟該怎么還。
“我想他肯定是自愿的,如果他知道你為怎么報答他而苦惱應該不會高興的吧,那他想要什么?”張子揚摸著下巴思索著,“他肯定也會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到時候你再還他這份人情不就好了。”
有恩報恩,但不一定要現在報啊!
“嗯,順其自然吧。”蘇輕衣想或許只有現在的自己強大了才能幫得上柳葉舟,所以她要趕緊去找齊奕。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看上去十分消瘦,他晃晃悠悠地走著,不小心就撞上了張子揚。
“啊,對不起!”男人連忙鞠躬道歉,語氣聽上去很真誠。
蘇輕衣瞥了他一眼,正好與他對視了一秒,空洞、無神,這是她感受到的,她甚至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透出來的絕望。
“沒事沒事,你看上去不是很好,需要去醫院嗎?”張子揚見天氣這么炎熱,這人卻捂得這么嚴實,要么腦子有病,要么身體有病,走路還一晃一晃的,像是隨時要暈倒。
“沒事,謝謝。”說完男人就晃晃悠悠地走了。
“奇怪的人。”張子揚看著他的背影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走吧。”蘇輕衣神色莫名,那人的眼神讓她想到了某國君主培養的死士,只不過死士沒有感情罷了,而那個人是被逼成那樣的,甚者他沒有選擇。
突然間,她感到手腕似乎灼燒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氣,捂住手腕處,那玉鐲忽隱忽現,閃著微光。
前面正在走路的男人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停了幾秒,但并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了,只是嘴角浮現了詭異的笑容,終于找到了。
“怎么了?”張子揚看到蘇輕衣臉色變得難看就擔心道。
“沒事,走吧。”蘇輕衣看著那男人消失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嗯。”張子揚見蘇輕衣臉色恢復正常就不再問什么了。
在他們走后,剛才走到路口轉彎的男人扯下自己的口罩,猙獰的鞭痕出現在他蒼白的臉上,卻抵擋不住他的興奮,而這個人就是孟晗生。
這幾個月他沒天沒夜地找玉鐲的主人,還要被那個變態折磨,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差不多都要到極限了,現在他終于找到了,但這么瘦弱的女生真的是那個變態的克星嗎?
孟晗生心中存疑,他重新戴上口罩,繼續一晃一晃地走了。他希望玉鐲的主人別讓他失望,他可是把所有的賭注都放在她身上了。
十八年的時間他活得是豬狗不如,他甚者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有什么意義,但是他可以死,卻必須要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帶他人間地獄的孟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