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瑾看著眼前被關的嚴絲合縫的大門,愣在了當場。他這半年不懈努力地尋人,想遍了月夕各種可能在的地方,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尋到月夕之后,會是什么情形!
他到現在才清醒的意識到,他對月夕的念念不忘,是因為他對她的一見鐘情,而這對他來說無比美好的一見鐘情卻僅僅只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
他對于月夕而言,完全只是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
葉承瑾的心像墮入了冰窖,徹底的涼了,比此刻紛紛揚揚落在他身上的雪花還要涼。他靜靜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任由那連綿不絕的雪花在他身上、臉上肆意堆積,直到他被一點一點的掩埋,與滿天飛雪融為一體。
一夜大雪,天地間一片潔白,徐州城就像是被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所覆蓋一樣,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
清晨,天光從云層中透出來,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大街小巷漸漸蘇醒,遠處傳來人們欣喜的聲音,小孩子們跑出家門,開心的踩雪、打雪仗,打破了一夜極致的純凈與安寧。
陳大娘一大早就起來了,看著窗外一片大雪茫茫,想著一會兒孩子們該要起床了,便趕忙拿起笤帚把院子里面的雪掃的干干凈凈。
掃完了自家院子,又想起一墻之隔的月夕來。這是徐州城的第一場雪,她想著月夕一個小丫頭估計是什么準備也沒有,便扛著笤帚打算去把隔壁也一并掃了。
出的門來,外面的雪足有一尺來厚,踩在上面,一只腳便深深的陷入雪中,把褲管也打濕浸透。
好在兩家大門離得近。
陳大娘下了石階,轉過身就是月夕院子的臺階,正欲拾級而上,卻看見門口不遠處不知被誰堆了個高高的雪人,那雪人既沒眉眼,又沒裝飾,有些嚇人。
陳大娘一邊碎碎念抱怨著,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用笤帚朝那雪人打去。笤帚落下,雪花紛飛,那雪人直挺挺的朝地上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到地上,意外的竟沒有灘涂一地。
陳大娘嚇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朝那“雪人”探去,卻在看清一刻,嚇的蹦了起來。
“他爹,他爹,快起來,快起來!”陳大娘跳著腳朝家跑去,一邊跑一邊叫著,那嗓門驚恐尖銳,把一家人從熟睡夢中驚醒過來。
陳懷山還以為家里進了賊人,跳下床來,趿拉著鞋子,順手從屋檐下拿了根燒火棍就沖了出去,剛剛好和沖進門的陳大娘撞了個滿懷。
陳大娘哎喲一聲差點摔個趔趄,陳懷山連忙扶住她,責備道:“多大年紀了,還毛毛躁躁的?!?p> 陳大娘也不計較,心下慌的很,說道:“他爹,門口死了個人!”
陳懷山臉色頓時不好了,將手中燒火棍扔到墻角,穿好鞋子,整好衣冠,才出的門去。
那躺在地上的“雪人”已經渾身僵硬,陳懷山顫抖著手探了探鼻息,良久才感覺到有些許的氣息,心中松了一口氣,連忙將人扶了起來,抹去那人臉上的雪花,露出一張慘白的臉來。
“啊,是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跟著出來的紫珠驚呼道。
陳懷山訝異的看著女兒,疑惑的問道:“你認識他?”
紫珠急切的說道:“爹爹,我晚點給你說,你快把人抬進屋里去吧,千萬別凍壞了?!闭f罷,推推一起看熱鬧的陳青簪,央求道:“哥哥,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