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出名了麻煩也就跟著來了。那一天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應該是城里的貴族或者富商一類的,指名道姓地要買走這個舞娘。格林當然不同意啊,他們倆差點在店里打起來。可最后,還是那個買家認慫了,咽下了這口氣然后離開了店里。畢竟皮城的法治可是很嚴明的,不像祖安。再后來沒多久的時候,那個富商又來了,這一次,他是以邀請的名義,請求格林去他家的莊園去幫忙,畢竟格林曾經也這條街上公認的大發明家。兩個人在屋里不知道談了一些什么,然后格林就跟著那個富商走了,從此以后格林再也沒有回來過。”
“既然店里沒有人了,自然就有不法分子覬覦店里的財物,特別是那一個金色舞娘,祖安的黑市里,有大老板高價懸賞這一個人偶,可惜的是,這個金色舞娘似乎是隨著格林一起消失了,因為格林沒什么親人,所以也沒人報案,這樣的話即便是警察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一直擱置著。”
“那……您還記得帶走格林的富商長得是什么樣子嗎?”余喬問道。
“這個……老人家我可記不清了,不過總覺得他十分熟悉,應該是經常見過的……在哪呢……好像是……豬肉上?對,沒錯,我在豬肉上見過他的樣子。”老太太肯定地說道。
“豬肉上?”余喬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金克絲尖叫起來,“我想起來了,那是梅伯爵的頭像。梅伯爵莊園幾乎供應著整個皮爾特沃夫一半的生肉,他們將梅伯爵的頭像制作成了印章蓋在生肉上面,以此證明這是新鮮的,健康的,有質量保證的肉類,很多劇名都會優先購買印有梅伯爵頭像的肉,所以老太太說她經常見過也不奇怪。”
“對對對!”老太太似乎是想起來了,“就是他,那個梅伯爵,是他帶走了格林。”
“有線索了,走走走。”金克絲拎著余喬就要往外面走去。
“唉唉唉?你剛剛還半死不活的,現在怎么這么來勁了?”余喬有些困惑地問道。
“這不是碰到老朋友了,想去和他打個招呼嗎。”金克絲笑著說道,“自從那一次作惡夜之后,金克絲還沒怎么見過梅伯爵,不知道他對自己還有沒有印象。“謝謝你了啊,老太太。”金克絲回頭,沖著老太揮揮手。
“沒事,如果你們能夠打聽到的話,就把格林和他女兒的消息帶回來告訴我吧,這么久的鄰居了,也算是留下點念想。”
“好的。”金克絲一口答應下來。
梅伯爵的莊園距離皮爾特沃夫的城區還有些遠,在比較偏僻的位置,一開始是因為初代伯爵喜歡清靜的地方,后來因為要發展成大型畜牧場,剛好需要大地方來建立養殖場。所以就一直沒有搬遷。
金克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方,嘴里忍不住哼起了歌兒。金克絲就是這樣的女孩,高興與悲傷全部寫在了臉上。
“我說……咱們非要今天晚上去嗎?”余喬揉著有些疲憊的雙腿,試探性地說道。
“對啊,早去早解決,在這件事情上,你不是一向都比我積極的嗎?”但是我可是一個普通人啊,昨天本來就沒怎么睡覺,今天又跑了一天,哪像你,睡的跟豬似的。
“豬在說誰呢?”
“豬在說……反正在說哪個睡的最多的人。”余喬差點脫口而出,還好關鍵時候改了口。
“切。”金克絲一點都不在意,她現在高興著呢,真的非常期待梅伯爵再次見到自己的樣子,到時候他是會高興呢,還是會悲傷呢?亦或是直接將入口全部封死都不放自己進去。
余喬是接觸過金克絲的信物的,所以他也知道金克絲的那段經歷。在那個作惡夜,梅伯爵的莊園真的是慘不忍睹,畜養的牲口全部跑掉,口碑一落千丈,甚至因為金克絲搗亂而落了個保衛不當的罪名,在有心人的炒作下,梅伯爵的莊園差點就開不下去。
不過梅伯爵也是個有魄力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大力推出了優惠折扣以及多人多優惠的商業手段。雖然那段時候大貴族因為面子或者各種難以言明的原因不再去梅伯爵的莊園,可是大批的優惠手段吸引了不少的平民,使得梅伯爵度過了這一段幾乎破產的時期。
如今梅伯爵的莊園再次興旺了起來,生意比起從前似乎更加火爆了,已經達到了必須提前預約才有位置的地步。不過他卻沒有忘記那些在他落魄的時候幫助他度過難關的平民,他將烤肉的區域分為了兩塊地方,一塊是貴族專用的有著奢華裝飾的燒烤平臺。另一塊是平平淡淡的普通區域。不過平民倒也不稀罕什么華麗的裝飾,只需要高高興興地吃烤肉就好。這足以讓那些同行們嫉妒的眼睛發紅,后悔當初自己為什么沒有抓住這個機遇。
如今烤肉這一行業中,梅伯爵一家獨大,其他的店家即便是模仿出梅伯爵的營銷方式,也無法獲得太多的利益,畢竟他們沒有辦法搞到像梅伯爵那么大的一處莊園,根據皮爾特沃夫的律法,皮城的土地全部掌控在市長的手里,不是說給誰就給誰的。
巨大的成功使得梅伯爵有些飄飄然了,可是在上層社會中,大貴族仍然不覺得梅伯爵就能和他們平起平坐了,在他們眼里,梅伯爵不過就是個厲害店的屠夫罷了,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無法掩蓋的腥臭味,那是常年屠宰牲畜所導致的,即便是他有著伯爵的頭銜,卻依然不被認同。于是梅伯爵就在別的地方動了心思,他也和大貴族一樣,開始喝茶,收藏字畫與藝術品,裝出一副有著高雅品位的樣子。
每每從拍賣場上淘到一件難得的字畫或者藝術品,梅伯爵都要拿到那些大貴族的面前炫耀一番,然后再自己珍藏起來。那些大貴族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自己也真的沒有他那么有錢。
靠著這些寶貴的收藏品,梅伯爵在上層社會也有了不小的名氣,雖然并不是什么好的方面,但是他不在意,只要他們時不時地便會念叨自己就好了。
金克絲和余喬走著走著,便來到了梅伯爵的莊園外,此時他們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了,余喬揉了揉有些酸疼的雙腿,“為什么我們不叫一輛馬車來呢?咱們又不差錢。”
“對哦。”金克絲驚訝地說道,隨后甜甜地一笑,“忘記了。”
“呯呯呯。”金克絲拉著鎖環扣了扣鐵門,“有人嗎?”她大聲地嚷嚷著。
“來了來了。”不多會兒,從陰影里走出來了一個黑衣黑褲的小廝,“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今天是禮拜日,禁制屠宰的,沒得吃沒得吃,回去吧。”大概是看余喬他們一身裝束并不名貴,料定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只是一對因為嘴饞而找上門的平民小夫妻,說話才這么放肆。
“沒關系,咱們不是來吃肉的,我們是來找梅伯爵的,有點事情想問問他。”
“喲,咱家老爺是伯爵,伯爵你懂嗎?,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小廝一副尺高氣昂的樣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小廝說完還白了金克絲一眼。
“伯爵怎么了?伯爵就不是人了?伯爵就不用吃飯了?”金克絲一向是個不服輸的主,如今被人這么鄙視,著實有些惱火。“你放不放我們進去,你再不放我們進去我就給你把這鐵門給掰了。”
金克絲一邊說著,一邊雙手用力拉動著鐵門,即便金克絲只是一個后排英雄,但是雙臂的力量肯定是不弱的,看著鐵閘門在金克絲的拉扯下逐漸變形,小廝有些慌了。
“你你你……你停下啊,我告訴你,這……這可是咱伯爵府的大門,要是弄壞壞壞壞壞了……后果你承承承承受不起的。”
“是什么事這么吵啊。”小廝的后面,又出現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應該是被這邊的動靜驚到了想過來看看。
“大人,大人。”小廝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撲了過去,“有人,有人搗亂。”
“廢物。”管家憤怒地抽了小廝一巴掌,“有人鬧事趕跑不就行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要你何用。”
小廝捂著臉倒在一旁不敢出聲。
“那么……是什么人敢驚擾我梅伯爵莊園。”
金克絲看換了一個老頭過來,暫停了一下拉扯牢門的動作,“看你這年紀,在這里做事多久了?”
“哼。”老管家把眼睛一瞪,“老夫已經在此工作三十余年了,伺候了梅伯爵兩代人,莊園大小事宜都是我來管理的。”
“這樣啊。”金克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可曾見過我?”金克絲一邊說著,左手把垂在身后的頭發豎起來,右手把下眼瞼下來,舌頭伸出來,做了一個鬼臉樣。
頓時,老管家像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一樣,驚地跌倒在了地上,隨后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像莊園深處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念叨著,“完了完了,這回完了,煞星回來了,那個煞星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