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在高速墜落,他很想大叫但怎么都叫不出來,因為旁邊這兩個魔鬼用布條塞住了他的口腔。
眼看就要掉落在厚實的土地上當場摔成肉醬。戶此時拔出軍刀用力一貫把刀刃插進巖壁里,還好用的刀刃鋼材較好,要不然漢斯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叮叮當當……”守夜的黑馬卡士兵發現自己鋼盔上有東西在掉落,猛地一抬頭隨之映入眼簾就是戶清幽的瞳孔。
借助墜落的加速度僅僅一拳立刻就把他揍暈了,在一旁的艾薇也處理好了另一個守夜的士兵。
“把藥劑拿過來?!卑泵钏f,重新踏進戰場的她又煥發起往日的光輝。
艾薇一看他一愣一愣的,二話不說把他的包奪過來,暗罵漢斯:“你個慫包,就這種程度就神志不清了?”
漢斯沒有回話只是低垂著眼皮扶了一下眼鏡,確實沒有資格去反駁艾薇畢竟還耽擱了一個女孩五年了……
艾薇和戶很快就把麻醉劑扔在預設的地點之后滋滋滋的聲音彌漫整個黑馬卡陣地,因為事先幾個人都服用了解藥所以他們就大搖大擺地看著他們靜靜地躺下去不省人事的樣子。
“呼――都行了吧?!卑眴?。
“沒問題了,都睡得跟死豬一樣,估計沒觸雷都不會出事?!睉舴律碜影褍蓧K木板拼起來。
“所以說搞定了這片區域之后怎么辦。還有兩片雷區……”漢斯有點心慌慌地說,這兩人不會是帝國軍派遣過來的間諜吧,都停戰了還試圖挑撥起動亂。當初就不該腦子一熱就答應下來了。
“就這瓶東西搞定他?!睉糇プ∈O乱黄柯樗巹┲钢鴮γ嫜卤谏系囊惶幷f:“那邊有個暗哨,估計這種高度是個機槍點?!?p> 但漢斯看過去只看見黑乎乎的一片,能見到加上偽裝的機槍手也是見了鬼。
“說了也是白說,以你的視力我估計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所以說現在你只需要跟在我身后就行了。”戶嘆了口氣說,艾薇小跑過來說:“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p> “好了醫生麻煩你趴在這木板上抓緊了?!睉魧偛艃蓧K能勉強容納身體的木板平放在戰壕上。
完了,看樣子上賊船,這一系列的作為讓漢斯一頭霧水。要是這兩人真的是間諜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也是個命?。?p> 漢斯心里一橫,事到如今他逃跑的話也于事無補只能硬傷了!因為這兩人的恐怖速度他可歷歷在目,硬生生把他的想法抹掉了。
“醫生對不住了,接下來閉上眼睛啊,會有點刺激!”戶重新把布條塞進他嘴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正在上升。
他急忙睜開眼,發現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本能地想大叫想掙扎,奈何戶牢牢抓住她身子像拿錐子釘著他一樣。
“差不多了!”戶看見足球大小的帳篷向艾薇點了點頭,艾薇因為受條件的限制不能使用Angle's Aura,所以她也和漢斯一樣牢牢地抓住木板。
戶一松手,木板順著戶事先計算好的軌跡,再由艾薇臨時搭建的大仰角的橋梁作為發射臺,如同滑翔機一樣飛出半空中,漢斯驚慌得忘記閉上眼睛。他聽見風在他耳邊狂嘯,并且持著刀往他臉上瘋狂亂削,眼淚也很隨著上升氣流升騰而起。
要死了要死了?。。?!要撞到地了!?。∵@家伙怎么剎停???!
觸地一瞬間只覺得全身器官在抖動,木板磕地的聲音就像死神催命的聲音一樣,要是木板在這時候斷依照現在的速度他肯定會滾到地雷區那的!
“喂,停了!”艾薇不爽地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見過慫的沒見過這么慫的,手指都插進木板里了……
“啊……啊,我沒死??!”漢斯猛地坐起來,摸著全身生怕哪個地方少了塊肉。好像都很完好……
“愣著干嘛呢,藥劑??!”艾薇按住他的頭伏低身子說。此時探明燈已經走過一輪了。
“啊啊啊,給。”漢斯腦內一片空白,只能依照她說的把袋子里的藥劑都搗鼓出來。
“唉,算了。”艾薇此時也無言以對,要不是他是個醫生而是自己下屬恐怕艾薇早就把他變成豬頭了。這種反應怎么跟得上她的速率。
戶指了指三個方向,說:“在照明燈往前打那時候,那幾個點要準確命中可以吧?”
“應該沒問題,投彈也算是我專精吧?!卑苯舆^藥劑說,然后用手指開始比對角度。
就這樣在探照燈來回兩次時艾薇終于確定了準確的方位。她給戶一個眼色之后低聲說:“一,二,三!”
五六瓶麻醉劑脫手而出,砸在陣地上。帝國士兵果然有點料,一丁點響聲都盡收耳里,瓶子破碎那一刻他們就騷亂起來。
“敵襲!敵襲!”哨衛正準備拉響警報,奈何漢斯的麻醉劑的強度也是令人瞠目結舌,剛喊完話沒走幾步連警報器都沒摸到就倒下了。原本精心計算的戶沒想到帝國士兵軍事素養這么過硬,要不是麻醉劑強度夠大,他們恐怕要栽這了。
“好像沒動靜了?!睉糇屑汃雎犃艘粫?,確認沒有一點異動之后才篤定地說出來。
漢斯心里一松,看來這兩人現在起碼不是什么軍事間諜,然后一屁股走到地上說“然后這個雷區呢,又怎么過?”
“那個,漢斯醫生接下來就需要你消耗一點體力了?!?p> “你們又想干嘛?”漢斯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這兩個人不同尋常的舉動他可是大飽眼福了。
“就這樣!”話音剛落,話跨開步子,瞄準遠處的山崖用力一擲十幾公斤重的麻繩像一把利劍一樣直插山崖,而且這直線距離起碼得有五百米吧!
這……漢斯驚訝得坐了下來,這還是人么!自己舉起麻繩都得費一番功夫,戶倒好,跟扔標槍一樣。
“好了,沿著繩子爬到那個落腳點上歇一會吧,之后還要徒手爬百米高崖啊!醫生你可以吧?”
“這……有點強人所難吧。”醫生心里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臥槽,你女人就在那里了,你們費這么大力氣把你折騰到這來就撅著嘴就走了?怪不得這坨屎憋了五年!”
漢斯看看身后如同深淵一樣的黑暗再看看崖壁上微紫的螢芒,啊那邊應該是拂曉了吧。艾薇這番話其實正中自己心房,或許來說更直截了當地把自己弱點擺在臺面上。
是懦弱,是不敢做怕做不好反倒沒啥用的思維驅使下讓他很隨性,基本上采摘草藥時發現原本研究的草藥無從根尋便另辟新題著手另一個研究,這五年周而復始導致許多研究都毫無進展,就算有也是步履蹣跚地推進。
但仔細一想,在那兩三年可以說是他人生這二十二年來最眉飛色舞的一頁,和她在一起時自己總能從交流意見很快找到矛盾缺口并施于有效的解決辦法,所以那段時間他的研究進展可謂一馬平川。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孤身鉆進這浩瀚的草藥里,翻書已經是家常便飯,有時為了弄懂一個學名翻上一下午也是常有的事。
他伸出手,想證明自己能有信心去完成。但伸手的速度也和他研究的進程一樣緩慢……
“拿著吧,總比一聲不吭強,這只是一個小坎而已,日子有的是這玩意也有的是?!卑币话炎プ∷氖职秧樳^來的兩把軍刀交到他手上。漢斯看著她復雜且又毫無波瀾的眼神也沉思了一會。
這五年,餓之前想一會她,遇到門檻時也不由得想起她,就連采摘他們一同研究過的藥草也能愣上好一會。但被硝煙隔絕的這五年,他沉默以待,每次眺望山崖都悻悻而歸。現在他孱弱的雙腳已經踩在這最底下了,過崗的風,滾動的石子都在催促他迎難而上。
對這五年思念怎么都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屆到!
漢斯一咬牙一刀插進崖壁里,狠下心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