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前塵往事
熱鬧的盡頭有一紈绔公子,許是生于凡塵,長于紅塵,年紀輕輕便給人一種早已看淡種種紅塵俗事,將榮華富貴杜絕于外的感覺,一把白扇,一扇屏風,更是隔絕了他與鬧市。
“家主,要找您的人壓下了這塊玉佩。”
風葸揮手讓那人下去了,只留下自己與玉在房中,輕輕碰了下,其中的仙氣繚繞四起,一點一點對風葸形成了壓迫。
是了,風葸不同于凡人的修道成仙,也不同于蕭羽琳那樣生于仙胎,眾然風葸是靈力所化,靈力不絕,卻終究是沒有本體的,一顆靈丹,化了就沒了。
這玉佩上設下的仙障已寓意著對方的修為遠遠高于自己,這玉佩他自當不敢收的,而這其中的意他也有了安排。
“小羽毛,我們壓那個?”
“小的,我們壓小的。”蕭羽琳這會兒很開心,正如夜馳念所說的,他們的銀兩問題解決了。
從開局到現在十幾局,兩人都未輸過,當然了,就算繼續玩下去也不會輸。十幾局下來蕭羽琳玩的很是盡興。
“好了,玩夠了嗎?我們還得去見當家的呢!”夜馳念掐了下蕭羽琳的臉,留下了一個指印。
蕭羽琳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兜里的錢翻了好幾倍,自然是心喜的。
“兩位上神玩的可還盡興?”風葸行了個禮,對于比自己修為高這么多的上神,他還是不敢怠慢的。
蕭羽琳好像想到了什么,瞪了夜馳念一眼,“閣下如此款待,實在讓人感激不已,但這份重禮就這樣收下,心中實在愧疚,不如這樣吧,這幾日閣下想出個心愿來,小生幫你圓了,以此也算是禮尚往來了,可好?”
許是風葸見慣了人間權貴,對這種禮尚往來有些吃驚,同時伴著心愿,伴著陳年往事一涌而出。
你有沒有那么一塊柔軟心,別人看不見,摸不著,里面塵封著一段記憶,一段只屬于你和他的記憶。
那年他初化人形,對這世間萬物皆是懵懵懂懂,他記得那時候只有小雨對他好,時常同他一起玩,從來不在乎他的身世。
那年天災,四處鬧著饑荒,小雨的父母是當地頗有名望的慈善名門,月月開倉放糧,好在先前囤了不少糧食,不然這次定當餓死不少人。
那是的風葸還是個小毛孩兒,身骨瘦弱,又不知自己是靈體,處處受著別人欺負。
一次,他為了守住自己剛領回來的饅頭和稻米,竟足足被打了二十幾拳,昏倒在地上,險些喪了那僅有百年的修為。再醒來就見到了小雨,娟娟秀氣寫在眉間,一點也不同于外面欺他的人。
自從小雨救了風葸之后,風葸就留在了和府,小雨父母見他天資聰慧,便請來了教書先生教兩人讀書,他知道這是他的機會,所以他用功讀書想要考取功名,而和氏一家都是自己的恩人。
風葸待小雨很好,因為他只有那么一個朋友,他會在小雨偷鳥蛋時給她扶梯,他會在小雨摘蓮蓬時給她劃船,他會在小雨偷偷溜出去時給她打掩護……
風葸也不知道小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住進他心里的,也許是在她偷完鳥蛋沒有踩穩梯子跌入他懷里的時候;也許是她摘完蓮蓬吵著讓他剝開喂她吃的時候;也許是她溜出去被抓回來讓他陪她罰抄詩文的時候……
那時年少,還不懂男女之情,風葸還特地跑去問了先生,先生笑了笑說:“心為之而跳,便是愛慕。”風葸當時還不以為意,后來發現自己原來錯了,風葸將手放在胸口,感受著猛跳不停的心,他想,這也許就是先生說的愛慕了。
風葸想,如果不是那場變故,興許他已經高中狀元,娶了小雨,兒孫滿堂了。似乎也正是因為這場變故,風葸成了千古罪人。
風葸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夜,他的小雨離開他的那一夜。
還記得那一夜的雨下的很大,人們都早早進入了夢鄉,整座城獨有和府夜不能寐。夜時,不知從哪來了二十幾個黑夜人,翻箱倒柜,尋命逼問,和府上下都被血染了一遍。
那時的風葸還是少年模樣,拎著小雨無助的奔跑在竹林中之中,雨打濕了他們的衣裳,風吹傷了他們的心。
許是那些人早有準備,一道無形的結界擋住了他們唯一的后路。
那一晚的風葸是無助、可憐、絕望的。他緊緊抱著小雨,他不想讓他們傷害她,有一人將劍落到了小雨脖子上,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小雨的顫抖,他又何嘗不是。那人問他圣靈體在哪,他又怎會知道自己便是那世間獨一的圣靈體。
他趁那人正欲揮劍的空檔,將小雨死死護在身下,他以為那一劍下來就結束了,又怎知劍落下的那一剎那,靈氣如百萬雄獅般沖了出來,靈氣將那些人震出了好遠,那一瞬間,他知道了自己為何沒人生沒人養,他也知道了這場血光之災是由自己引發的,他負了和家太多。
誰又能想到在風葸后面還會有人呢!可能那人比其他人厲害些,也可能是風葸剛剛識得靈體的原因,那人竟握了把匕首撲向了小雨。
等風葸反應過來的時候,可惜,已經晚了,刀刃之間,終究還是晚了那一剎,他抱著小雨,任由雨水流淌在兩人之間,百萬靈劍刺向了那個人,刺的入骨,傷的是神。
第二天結界自破,和家的傳聞傳遍了全城,別人笑他是沒人生沒人養的孩子,他無力反駁,別人說他是攀勢戀財的小人,他無力反駁,別人罵他是掃把星,不,是忘恩負義的掃把星,他沒有反駁,他一一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