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一曲琴音繚繞,繞柱不息,步千懷難得的放下戾氣,沉醉于樂器之上,只不過隨著琴音越發彈奏,那凄凄慢慢的琴調悠悠回轉,最終化作萬千兵戈刀劍,廝殺于戰場之上。
最后一撥,曲終之刻,廝殺吶喊停止,平靜如水,再無波濤。
“師尊,朝廷下旨前來。”門外,沐仇敲了敲門。畢竟曲子剛散,證明步千懷剛剛彈奏調節心情,若是彈至一半打斷,難免令人不悅。
兩扇門左右開合,步千懷一揮衣袖:“讓傳令的公公來此。”
沐仇點著頭應下退去,而不過多時一個持著拂塵的宦官抱著善意的微笑來到了房門之前。
行了一禮:“下官拜見侯爺。”
“陛下的旨意是什么?”
那宦官自然懂,畢竟不少文臣都私下和他有過溝通,自然卑躬屈膝,一臉獻媚模樣:“侯爺,陛下下旨,侯爺即將統帥三軍,以定天下亂局。”說著,旨意雙手捧了上來,倒不像是下旨的人,反倒更像是領旨的人。
凝空一握,圣旨卷軸打開,鋪在半空。微瞇的眸子劃過圣旨,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陛下不愧圣君之名諱,讓本侯領軍平息地方,實乃明智。此等英明,千古無二。”
宦官急忙附和道:“是,陛下慧眼如炬,洞察侯爺有如此能力,平定天下。實乃天下百姓之福也。”
“另外,侯爺……”有些緊張,諾諾的開口。
“公公有話?但講無妨。”
宦官鼓足了勇氣:“朝堂之上,眾位大人仰慕侯爺,特別知曉侯爺尚無妻室,而家中女兒也都到了婚配之齡,故毛遂自薦。”說著,從懷里遞出了一個小折子,呈了上去。
有著野心的步千懷自然不能落了口舌,特別是和文官打好關系,若真的得了天下,也更好管理。
直接伸手拿起了那張小折子,放到一旁:“眾位大人的心意嘛……本候領下了。”
聽到最后一字,那宦官低著的頭的臉也舒展笑容,道花候,果然和那些儒門子弟說的不一樣,還是很和藹可親的嘛。那些儒生就是一群酸儒,有儒門撐腰,不想像他們這些宦官和朝堂的文官,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本侯也知曉,眾位大人在朝堂之上為本侯說話,此等恩情自當銘記在心,朝堂上發聲的眾位大人,便是本侯的朋友。本侯,也從不虧待朋友。”
說罷揮手間,一盤盤的金銀亮閃閃的照耀,外面的屋檐都成了金銀之色。
“這點,便是公公千里迢迢前來下旨的勞務。”
“這……”那公公看了一眼金銀,又微微抬頭看了看步千懷的臉龐,急忙深鞠一躬拱手道:“侯爺體恤下官,下官唯感殊榮。”說罷揮揮手,下面幾個小太監直接端著盛放金銀的盤子退了下去。
“下官還要回去復命,這便告退。”深拜一禮,慢步退去。
直到太陽隱去,明月掛空,步千懷才停下彈琴的手。
“彈奏些許樂器,的確能靜心。自從踏入明神,也發現自己御氣境界之時心緒有多急躁。”
一旁的沐仇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安靜的聽步千懷說話,也許不一定哪一句話,就是一句武道至理,畢竟是明神境界的武道大宗師。
深呼一口氣,看向沐仇:“靠著虛無縹緲的黑罪孔雀弁襲君,十二世家之人不敢踏足樂浪之地,你便老老實實待在侯府,等師尊我領兵踏平十二世家,再假以擊敗靈軍,倒時候不僅是暗中掌握的靈軍,就連乾朝大半軍隊,也盡握手中,天下?唾手可得!”
“師尊,乾朝入主中原后,大肆招兵買馬,欲加強軍事,如今雖然算不得兵強馬壯,但是能戰之兵也有六十萬。分出一半還剩下一半,是否有所不妥?”
笑著搖搖頭,摸了摸沐仇的頭:“那些文官,會做出正確的決斷。有了煙都的幫助,頂先天的實力真正落實,乾朝三位頂先天隱去其二,唯留其一。其他明神境也都是依附乾朝這個共同體,而非死忠,他們明白利弊如何。”
“備車馬,本尊要連夜趕往帝都道,一統天下,便從……今天開始!”
月光照,一輛車馬,百余騎白袍飛羽衛拱衛四方,直奔帝都道。
………………
一陣寒暄,在眾位文臣的戀戀不舍的眼神下,步千懷直接拿了乾皇姜興親自交托的虎符,點了三十萬兵馬,浩浩蕩蕩的往西而去。而一封封密件,也被各家勢力的飛鳥,從帝都道飛往天下各地。
“直奔武威道?”
乾元韓家的太上十分在意步千懷的動向,特別是乾朝宣布讓步千懷掌兵三十萬鎮壓起兵北上的靈軍和最近有所動作的神秘武威道勢力煙都,讓十二世家的人關注點都集中到了帝都道,從步千懷道帝都道的那一刻,所有的暗探眼睛就沒離開一步。自然,韓家太上自然對這些消息了如指掌。
“不對!不對!”
旁邊的韓家家主看著自己父親,連忙問到:“父親,步千懷小兒領兵鎮壓靈朝,有何不對?”
“武威道!武威道不僅是靈軍北上的交戰點,更是慕容家的地方,恐怕,慕容家有大難!快,飛鴿,不!你和你兩個弟弟親自送信于武威慕容家,另外速度告知其他世家。他步千懷心狠手辣,有仇必報,恐怕武威慕容家,這一次要扔下家底,徹底離開武威道了。”
這么一說,韓家家主也是臉色一白,兔死狐悲,也是點頭直接叫人趕路而去。畢竟十二世家俱榮俱損,千年如此,方能屹立不倒。
連夜趕路,所有兵士并沒有任何怨言,因為步千懷出征之前,直接掏了自己腰包,直接糧餉發放三個月,以壯軍心,是故現在的士兵對步千懷言聽計從。而就在太陽快要升初之前,天空最灰暗的時候,一道流星劃下,好似定下了一個時代的終結。
“恩?”看著遠方落下的流星,步千懷心中隱隱不安,撩起馬車的簾子:“孟昌,還有多久?”
乾皇讓自己領兵的旨意一到,步千懷便飛書一封,讓孟昌先回來,而下面控制靈軍的,也都是跟隨天府已久的各個中層人員,自然不怕他姬若水有大動作。
孟昌就護衛在步千懷車馬的右側,直接駕著馬靠近聆聽吩咐,遂回應道:“侯爺,還有半天,想必響午之前,便能趕到。”
點了點頭,步千懷心中還是十分不舒服:“天算子讖言:天命至,劍界止,木朝隕,域外傷,鳴八荒。太虛觀繳獲苦滅禪境的奇書讖言亦言關龍避世,中原成靈,封魔事件,圣地銷匿,儒道抑佛,天外異數,劍壓千秋,木朝隕落,天下誅佛,域外成傷。為什么,會忽然想到這些讖言?天下誅佛大勢已成,不過,木朝……真的隕落了嗎?”
步千懷把車馬前的簾子撩了下來,但誰也沒注意到,天上星象錯亂剎那,好似告示天下,大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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