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可以有多精彩,貧窮總是限制了我們的想象。這是于瑞瑞到邱宅報道的第一個想法。只在她出現在邱宅的大廳的剎那,徹底驚訝她的人生觀。
看似古色古香的陳列,卻連個花盆都是明朝古董。明明就是個普通飯桌,卻是價值百萬的高級貨。保姆阿姨都用智能機器人進行清掃。嘖嘖嘖,除了驚訝,于瑞瑞就只剩下感嘆了。
感嘆自己當真是被貧窮限制了想象,當時怎么沒直接要個月入過萬的工作,不對就是幾十萬,邱氏也給得起吧。
就在她身心都沉浸在財富的震撼中時,一個身影自樓梯出現,向著大廳走來。正是邱子峰,身后跟著陳凱。
邱子峰的臉色不太好,與常人相比,略向蒼白。于瑞瑞想肯定是這家伙太過有錢,什么都不用做,憋白的。當然了,這樣愚蠢的想法,就不是貧窮限制的,只能是雙商不高的結果了。
邱子峰的腳步很慢,卻很有節奏,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絲質的薄外套勾勒出瘦弱的身軀,明明是1米8幾的個子,卻看著隨時會被風吹倒一般。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的眼睛,將黑亮的眼睛和濃密的睫毛擋在了后面,卻襯臉更加小了。乍一看,像極了高中生的模樣。
于瑞瑞看著迎面走下樓梯的人,心里想著,可能那些狗屁合同上的霸王條款不是眼前這個人的杰作,搞不好是身后的陳凱自作主張的結果。怎么看這個家伙,都是牲畜無害啊。
只是這樣的想法在這一天后,就徹底的被拋棄了,甚至于瑞瑞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
陳凱將于瑞瑞帶到坐在沙發的邱子峰面前,沒有讓她坐下,而是打開了一個文件夾,一字一行的念起了于瑞瑞的履歷。
從家庭背景開始,到幼稚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甚至到了離婚的具體緣由。其中有些細節是于瑞瑞都不知道的。
這些一一陳列,于瑞瑞覺得自己有種被人當眾脫光了衣服的感覺,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再看對面的邱子峰,一雙眼睛藏在眼鏡后面,深不見底,臉上更是看不出悲喜,讓于瑞瑞只想上去給他兩巴掌。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人?
“我是來工作的,用得著查祖上八代嗎?”于瑞瑞快壓不住火了。
邱子峰抬眼看了看,示意陳凱停下,張開有些干澀色嘴唇,說道:“這是規矩。”
一句話就把于瑞瑞竄起了火,聲音也大了起來“什么狗屁規矩,你要是找個對象結婚,是不得拋人家祖墳看看啊?”
邱子峰的眼神凌厲了起來,眉頭皺在一起。
“不許和少爺頂嘴,少爺說一就是一,你不能說二。”一旁的陳凱突然開口道。
“這也是規矩。”沒等于瑞瑞從這中二病的主仆精神世界里跳脫呢,邱子峰緊接著又是一句“不守規矩,扣工資。”
“我,”千言萬語,于瑞瑞如鯁在喉,眼淚瞬間在眼圈里大氣轉來。一字一頓道:“我,守規矩。少爺,對不起。”最后的三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
看著眼淚瞬間滑下,陳凱心中都有些不忍了,卻聽到起身的邱子峰聲音響起:“連承認自己無能的勇氣都沒有,你有什么資格翻盤?”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進了于瑞瑞的心頭,明明已經是人生低谷了,本以為自己能在挫敗灰暗的人生中抓到一絲亮光,可如今看來,卻更像是一把煉火。可偏偏還不能拍屁股走人。真真的人窮志短啊。
于瑞瑞咬緊了嘴唇,因為用力,嘴唇都已經發白。深吸了一口氣,不讓自己落下一滴眼淚,對著已經上樓的邱子峰大聲的說道,更像是宣示:“少爺放心,無能的于助理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讓您失望。”
樓梯上的邱子峰突然停下了腳步,也許這女人的倔強有些意外。他并沒有轉身,而是淡淡的說道:“不用說,做就好。先跟著陳凱,兩個小時以后開始你的工作。”說完,就再不停頓的進了二樓的書房。
于瑞瑞接過陳凱遞來的紙巾,沒有去擦臉上的眼淚,而是使勁的清了清鼻子。然后極快收拾了自己臉上的妝,對著陳凱說道:“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兩個小時的時間,又是財富擴展了于瑞瑞的思維。不是邱子峰有多富有,而是原來這有錢人會有這么多毛病,咳,不對,在邱宅,這些都叫規矩。
近來本就有些疲憊不堪,腦子不大靈光,這兩個小時里,陳凱填鴨式的教學模式,讓于瑞瑞有點喘不過氣來。沒等她完全記好,就已經到了邱子峰驗收的時間。
她接到的第一個吩咐就是倒水,沒錯,不是倒茶,不是倒咖啡,是,倒水。
于瑞瑞迅速將本子翻開,查找陳凱說過的話。在邱宅,倒水倒茶倒咖啡都是大有講究,不同的水源,不同的溫度,不同的量。
樓上傳來了邱子峰的催促,于瑞瑞一個不留神,熱水燙紅了手背。顧不上感知疼痛,于瑞瑞連忙重新倒好水端了上去。
到了門口,深吸口氣,調整了呼吸,輕聲敲了三下門,沒有回應。
沒聽見嗎?自己的力氣太小,于瑞瑞又加重了力道,又是三下。還是沒有回應。
于瑞瑞有些慌了神,沒錯啊,是三下,送水送茶送糕點,進門之前是三下啊。確定以后,又是三下。門里這回有了回應。確切的說是一聲呵斥。
“給我滾進來!”
于瑞瑞打了一個激靈,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開門進了書房。低下頭不敢看邱子峰這個壞脾氣的魔鬼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