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淡：“我之前學過。”

　　時溫點了點頭，毫不意外這個答案，“我猜你也應該學過，不過你之前是在哪里上學啊，為什么深夜會出現在荒郊野外，你是被誰傷了，為什么不回去，你父母呢？”

　　謝曄已經想到，當他稍微說一點，她便問趁機問出其他問題。

　　他知道這些問題，她很早就想知道。

　　可是要怎么說，十八年的記憶是積壓到巔峰的絕望。

　　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為什么活在這個世上？不知道終點在哪里？

　　活得像個機器人一樣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只有這樣才能看見那個人，才能讓他知道活著是有希望的。

　　但后來在最有希望的一天經歷了人生中最絕望的事，再后來遇到了她，如果不是她救了他，他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

　　他神色復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那樣……那樣的過去告訴她。

　　他也不敢想象，他對她說這些時，會不會流露出他不應該出現的情緒。

　　她眼里的謝曄，應該是鎮定自若永遠淡漠不會被任何事影響的謝曄，是可以強大到無所謂不能的謝曄。

　　否則失了控制，她或許會有其他想法。

　　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也沒有人愿意裝作什么都不知任她利用。

　　“沒上過學，自學。父母都沒有了，無家可歸。之前有仇家，所以才會受傷。”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

　　終究說了真話，不過換了種說法，這是他思量的結果，也不算騙她。

　　時溫蹙了蹙眉，她不信。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當初怎么不說，這明明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而且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為什么感覺什么都會，一個十八歲的人，怎么可能在他沒有涉及過的領域里什么都懂。

　　她應該直白地把疑問說出口，可是她怕他沉默不答或者轉身就走。想了想，她委婉帶著一點憋屈的情緒說：“那你為什么比我聰明？”

　　“因為”

　　時溫以為他要說了，她小心翼翼卻難掩激動地問：“因為什么？”

　　“因為這個世上有一種叫做天賦的東西。”

　　“很晚了，早點休息?！?p>　　“以后學習上有什么問題，可以找我?！?p>　　拋下三句話，謝曄邁開步子就離開了。

　　時溫怔了一秒，猛地推開凳子站了起來，可謝曄已經消失了，她氣的抓了抓頭發，又狠狠地跺了跺腳。

　　她真的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得他今天和以前不一樣了，那都是錯覺，錯覺害人。

　　他明明還是一樣的可惡。

　　時溫暗暗地警告自己必須要管好嘴巴，這樣的問題她以后絕不能再問，讓那該死的好奇心永遠沉浸在深淵里算了。

　　還有她才不會問他問題。

　　絕對不會。

　　抬頭看見桌子上的牛奶，還剩一大半可是她不想喝了。

　　端起牛奶便下樓了。

　　走到客廳，看見周姨后她便抱怨：“周姨，為什么我的牛奶是謝曄端上去的?！?p>　　周姨笑了笑，“那會謝少爺想喝咖啡，剛好給小姐準備的牛奶也好了，謝少爺便說他給你送過去。”

　　“哼，誰要他送，以后避開他，別讓他給我送?！?p>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