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正好,窗外的陽光透過永和宮獨有的明玉窗直直的照射進來,正殿內清菀和端念寧一起用著早膳,清菀看著滿桌子的膳食,端念寧吃的香,自己卻越發沒有胃口了,她只捧著自己面前的那碗姜絲粥偶爾用銀勺兒舀起來勉強喝下去.
“婼姐姐是傷心皇上不來么?”端念寧看著食欲不振清菀一臉的不解.
清菀放下粥頓了頓道“來不來都不打緊,只是連累你與我一同幽禁在永和宮中.”
端念寧擦了擦嘴瞧了瞧四下無人走到清菀身旁湊到她耳邊悄悄道“婼姐姐,我聽小安子說,昨夜皇上偷偷來看過你呢.”
清菀看了看端念寧并未完全相信,又轉過頭看了看阿碗,阿碗笑著點點頭以示回應.
“皇上今兒早上就差雙公公來傳了旨意,說是賢妃生產在即,后宮不能無人主持,打開永和宮宮門,還讓娘娘全權照顧賢妃,保全賢妃的龍胎.”
清菀夾了一塊醬菜到碟子里他知道這并非皇上的主意“女人生子素來險之又險,無論此胎如何,便是有一點過失,只要出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阿碗點點頭回道“那娘娘一定得小心應對.”
清菀放下銀筷子看著窗外的艷陽“光天化日,諒她也不敢怎么樣,去叫趙安泰備了轎子,等下你和安宜陪我去長春宮.”
阿碗回了聲是便退下了,端念寧拉過清菀的手認真道“有伊爾根覺羅氏在,有皇上在,婼姐姐永遠不必怕.”
清菀看著她說出此番話大是吃驚,經歷了大阿哥之事之后她就知道,那個在王府里整日纏著她放風箏吃糕點總是不消停的念寧已經長大了.
清菀握緊了她的手笑著回應道“我會的.”
上轎時天空中微微下起了小雨,清菀看見這難得的太陽雨心情也好了不少,轎子一直平穩的一路至長春宮,清菀下了轎子囑咐了江安宜和趙安泰在長春宮門外等候,搭著阿碗的手走進了長春宮中,只是剛邁進長春宮的門檻兒就聽見正殿內傳來了敏蓉的聲音.
“明明有孕的是我,皇上還那么記掛她,深夜里丟下本宮一人去了她宮里,他當本宮是什么?當皇嗣是什么?”
清菀站在殿外聽著敏蓉的吵鬧聲,之后只聽得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
“娘娘您不能動氣阿,好歹也得顧念著您肚子里的龍種”春鬢跪下對著敏蓉道.
“本就是個生不下來的孩子,有什么可顧及的.”
阿碗乍然聽得這話頗為吃驚,她看了看清菀,清菀倒是一付指定自若的樣子,仿佛早就猜到了.
清菀看著阿碗吃驚的樣子淡然道“走吧,我們進去.”
剛一跨進長春宮,正殿門外一個小宮女看到了清菀,立馬跪在了清菀面前攔住清菀故意提高了聲調慌張道“貴妃娘娘您怎么來了,也不派人通傳一聲,我家娘娘身子不適還未起呢.”
清菀道“是本宮顧忌賢妃還在孕中,所以就自己悄悄的來了想看看她.”
那個小宮女還想說些什么,只聽得殿門吱呀一聲打開,春鬢走到清菀面前福了一福道“我家娘娘近日身子有些不適,交代奴婢好生送貴妃娘娘回去,我家娘娘還說等她能起身了,一定親至永和宮給貴妃娘娘賠罪.”
清菀知她說謊也不拆穿她只道“無妨,這賢妃有孕,飲食上一定要多多注意,本宮這兒有一顆千年山參用來壓驚補氣最好了,還得勞煩你每日熬了參湯給賢妃安胎呢.”
春鬢哪里受得了這話,從阿碗手里接過急忙捧著山參跪下道“婼貴妃折煞奴婢了,伺候賢妃娘娘本就是奴婢分內之事,何來勞煩,婼貴妃娘娘就不要打趣奴婢了.”
“本宮知道你伺候的好,你是賢妃的陪嫁,也是長春宮的大宮女,一定得替賢妃多多留意,這孕中切忌動氣,這可是會傷及龍胎的,賢妃自身不要緊,但是龍胎必不能有損,皇上命本宮親自照拂賢妃的龍胎,本宮一定會恪盡職責,你也是如此.”
清菀故意說給殿內的敏蓉聽,春鬢捧著山參跪著低著頭只得回應一聲是.
“既如此,趙安泰!”
趙安泰聽得清菀召喚,趕忙快步到清菀面前屈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撤換全部駐守長春宮的侍衛,另換一批新的侍衛駐守,再從我們宮里挑幾個穩重的人近身服侍賢妃,直到賢妃生產.”
“嗻,奴才這就去辦”趙安泰走后,春鬢剛想開口,清菀便又道.
“以后長春宮中進出之人都要記檔,本宮每月的十五會親自查看這些記檔,賢妃的飲食起居都要每日來跟本宮回稟,長春宮所用的燕窩,安胎藥,以及補身益氣的藥品補品拿之前都要先跟本宮回報,問過了太醫院才能送去長春宮,還有安排賢妃母親進宮的事情得緩一緩,據說宮外疾病流行,本宮聽聞雖說誥命夫人一直居住在蘇完瓜爾佳氏的府邸中,但是還是要小心防范著,盡量避免,若是賢妃實在思念家中親人,不得安胎,那你也得來回稟本宮一聲,否則出了事情皇上怪罪,這個罪名可不是本宮一人能擔當的起的.”
春鬢頓了頓回道“是,只是老夫人已經棄世,再不能來看小主了.”
“原是本宮忘了.”
敏蓉在殿內聽得這話冷汗直流,直直氣的渾身顫抖,也不敢出聲,春鬢看著清菀也不敢說些什么,只得悉數聽著.
“婼貴妃娘娘如此費心周全,我們家娘娘醒來一定感動.”春鬢拉著一張臉不得不說出這番話.
“如此,本宮和賢妃都能安心了,你好生照顧你們主子吧,本宮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