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夜?jié)烧驹陂T口許久。
屋里的動靜他聽的一清二楚,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玄火珠,他自嘲似的的掂了掂,然后轉身離開了。
也是,你身邊從來不缺人。
晝荒今天的確被碧落的傷勢分了心,居然都沒有察覺到夜?jié)傻目拷節(jié)蓜傠x開百鳥宮,晝荒繼續(xù)道,“夜?jié)桑趺床辉谀闵磉叀!?p> “他…也很難過的。”碧落收回手,想到了今天早上夜?jié)蓪λ桦x的樣子,言簡意賅道。
晝荒頓了頓,難不成…
也罷,仲契心狠手辣,只有他做不到和不想做的,沒有不敢。
“別老問我了,倒是你,上回天帝在血薇谷截殺你,如何?”
碧落看向他,難得的文靜。
倒也不是性格的轉變,是她如今這幅虛弱的樣子,任由她想怎么活潑起來,條件也不允許。
“你都知道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我們之間……不能算是完全了解,但的確沒有什么是彼此不清楚的罷。就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在斷情殘崖遇見你的時候,這種緣分可能就注定了。”
碧落淺笑,給蒼白如紙的臉色上增添幾抹病態(tài)美。
“可終究,事與愿違。”晝荒意味深長的一句,輕笑一聲。
“我曾經(jīng)有段時間的確是想躲著你,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我很慶幸我自己能夠坦然的面對你。”
晝荒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垂眸笑了笑,示意她繼續(xù)說。
“晝荒…我喜歡過你。”
晝荒……
我喜歡過你……
我喜歡過你……
這五個字如雷錘般重重砸在晝荒的心口,他驀然抬眸,直直望向少女澄澈明凈的雙眼。
“在無淵的十六年里,從我們小時候青梅竹馬的過往里,我對你的感情,是真。”
“但直到我遇見了夜?jié)桑也徘迩宄拿靼祝矚g和愛的區(qū)別。這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這么一直不清不楚的吊著,我都會覺得自己很惡心。”
碧落說著,咳嗽了好幾聲。
晝荒上去為她順著背,縱然心中波濤洶涌,驚雷似海,但面上仍舊溫潤爾雅,不動聲色,“別這么說自己,你很好,很值得。”
碧落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我希望所有的感情,都能夠是彼此雙向奔赴的。你再也不必為了我憂心,我真正的歸宿,已經(jīng)來了。”
晝荒已經(jīng)有些慌亂了。
“承蒙你的喜歡,在我年少的時刻,夠我歡欣許多年。晝荒,我是別人的萬分值得,而你,不必了。謝謝你。謝謝。”
碧落說到最后,眼淚滾滾而下,帶著曾經(jīng)青澀稚嫩的喜歡,帶著死去的司徒悠然,一并墜落。
晝荒心底最后的一根弦,斷了,看著她淚如雨下的樣子,白衣男子竟然如釋重負般的笑了,就一如曾經(jīng)初見的少年郎,慵懶愜意,肆意灑脫,“沒想到我的愛給你帶來這么大的負擔。今后…你就把我當成兄長一般看待,好嗎。”
碧落抹了抹眼淚,“好。”
晝荒此刻覺得站在這里也顯得尤為不妥,“落落,記得按時吃飯,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碧落站起來送他到門口,想要再往外走,卻被晝荒攔了下來,“天涼,回屋吧。”
碧落點點頭,目送他離開百鳥宮的大門,然后關上了房門。
背靠在房門上,少女緩緩的癱了下去,果然有些話憋在心里久了,說出來竟然是這樣的舒坦。
晝荒,真的…謝謝你。
你所做的一切…其實…
我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