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派,上清派的別稱,因為坐落在茅山,故被人稱為茅山派,被道家稱為“上清宗壇”,乃是正兒八經的道家宗派。
茅山派教規嚴謹,師傳嚴格,真正的門徒無不是經過嚴格的人格心性考驗,光明磊落的人。即使在異常事件沒有大規模出現的年代,這種嚴格的擇徒條件也沒有削減要求。
眼前這人能夠使用出具有法力的茅山符箓,不用說都是茅山符箓一脈的正規法師。而要想使用茅山法術,必須兼具人品光明與天賦異稟,只有這樣才能修出一般所言的法力,而同時所習的“茅山法術”才能登堂入室,才有了畫出靈符,激活靈符的本事。
而且茅山符箓法術的畫制要求極高,必須挑選良辰吉日,同樣要考慮畫符之人的生辰命格,在符箓師精氣神一統的時刻,潑灑朱砂墨于符紙,一氣呵成,如此這般才可以畫出合格的符箓。
一般情況下,符師都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畫的符箓交給別人,更不必說是金剛咒這樣防御和殺傷一體的高難度符箓了。
所以說,眼前這個中年人極大可能就是一個正規茅山派符箓法師。其人必然不會是異空間異常怪物的幫兇。
“見識不錯!“中年人夸贊一句,冷眼看著王濤躲過攻擊道:”你的速度又提高了,果然邪魔歪道不可以常理揣度。“
“我們并不是敵人,何不罷手?”
“是嗎?”中年人根本不管王濤的言語,反問一句,攻勢更顯凌厲。
……
“我們就這么看著嗎?”
離著幾人數十米遠的一棟房頂上,一個華服青年轉頭對著身邊身著皂衣,須發花白的老者問道。
“先靜觀其變。王濤可不止這點本事,那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正好借助他們的戰斗,抓緊時間弄清楚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老者看著戰場,眼中精光爆射。
“我就怕他們一時失手,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放心,王濤我了解得比較多。他的那身本事極其凌厲,剛才他已經要出全力,可看到李坤的茅山術之后,可以收斂了自身的罡氣,暫時他們還不會出事。再說了,我們就在這里,即使出事,不過十數米的距離,救援來得及。現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我們這樣的變化是怎么回事?李坤他們到底是受了什么影響,行事根本不像調查員。”
回了一句,老者抬頭看了看青年又道:“路南分局的兩人你找到了嗎?小吳他們有沒有痕跡?”
“我和路南分局的人根本就不熟好吧!以前也沒有一起處理過事件,依靠局里頭那種概括性的介紹,這么多人里頭,哪里分得清楚他們是誰?不過我估計那邊這么大動靜,他們肯定會過來。至于吳迪他們,唉,不說也罷。”
“小吳他們怎么了?”
“他們闖進了女眷別院,被雷騰扔去柴房關住了。這會兒估計還在撬門。他們三個實力太弱,現在情況復雜,待在那地方倒也安全。”
老者點點頭,繼續盯著場中的戰斗。
……
又一擊無功而返,中年人稍微喘了口氣,他皮膚上的金色紋路淡了許多,眼看符箓的效果就要褪去,臉色鐵青。
“這小子滑得像條泥鰍,我抓不住他。花大姐,錦兒,一起上。”
陰沉著臉,中年人讓開部分位置
“你進攻,我掠陣。”
老婦人隨口說了一句,杵著白色棍子補上空位。
“好,速戰速決。”
言罷,中年人再次欺身而上,旁邊老婦人瞅準時機,白色棒子打向王濤膝蓋。
這中年人雖然練有一手鷹爪功,但根本沒到高深的地步。他真正厲害的本事是那身奇詭的符箓法術,鷹爪功不過是對自己戰力的補益。
纏斗半晌,王濤已經基本摸清了他的打法套路,應付起他的攻擊相對輕松,反倒是老婦人詭異的攻擊,那種被擊中之后刺骨的冰涼才是當頭大敵。
化解掉中年人的招數,王濤隨后躲開老婦人的攻擊,看著二人緊追上來將自己的騰挪空間封住,他有些不耐煩:“我說你們是不是有病?非得逼我把你們打一頓?”
聽了王濤這話,剛加進戰斗的老婦人氣惱不已。
“我看你怎么把老娘打一頓!”
喝罵一句,她將白棍子在地上一杵,一手捂臉,眼淚如珠串洶涌而出,嚶嚶嚶哭了起來。
“這,這什么操作?”
王濤目瞪口呆,不就是嘴里喝罵一句而已,怎么還就哭上了?
哭聲初時影影綽綽,就像小聲的啜泣,不過數秒,哭聲已經提了上來,再接著已經變成了嚎啕大哭。
隨著哭聲的傳播與節奏的變化,王濤只覺得一股悲傷,哀痛的情緒從自己心底升起,直想放聲大哭一場。
“不,不對,這哭聲有問題!”搖晃了一下頭腦,奮力將悲傷情緒壓下,保持頭腦清醒,王濤強忍直至心底的哭泣之音,就欲上前打斷老婦人痛哭。
房頂上,躲著觀戰的老者聽到婦人哭聲,一下站了起來。
“不好,我們快去救他!”
他們二人還沒跳下房頂,老婦人突然踩著小碎步大哭道:“一想爹娘把兒養,十月懷胎在心房。傷心廟里取寶箱,二老曾把寬心放。懷胎十月臨盆降,喜兒一尺五寸長。傳宗接代有指望,養兒無非把老防。十月懷胎想一想,看你悲傷不悲傷。”
一字一句猶如洪鐘大呂,直擊王濤內心深處,本來清明的頭腦就像被泡在冰水里頭被人用鈍器連敲數十下,一時間頭昏眼花,頭痛欲裂。
“這下看你死不死!”
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的中年人見他滿面青筋鼓脹,眼神渙散,抓住機會一爪鎖向其喉嚨。
被老婦人的怪異哭聲干擾,王濤反應速度慢了很多,已經躲不開攻擊。
“去你娘的,給我滾!”
爆喝一聲,王濤周身煞罡噴涌而出,將他全身包裹住,噴薄的煞罡震退中年人。不欲再與這三人多做糾纏,王濤腳下用勁躍起,踩向墻壁。
剛踩在墻壁上,正欲再借力躍出圍墻,王濤突然感到自己腳上傳來一股劇痛,猶如被無數細針不斷穿插,力氣盡失,整個人一下子撞在圍墻上,從上面滑了下來。
下一刻,他的左臂被一股巨力扣住,又一陣劇痛,整只左手失去知覺。
“李坤住手!”
“潛龍勿用!”
兩聲大喝由遠及近,中年人另一只手已經扣住王濤的脖子,屈腕扭了下去。“咔嚓”一聲脆響,王濤的脖子就轉了180度。
“我這就死了!“
腦海中回蕩著這句話,王濤一眼掃到了身后的情景。
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正從一根毛竹上躍起,一個華服青年一臉焦急的扔出手中閃爍著白光的玉片。
中年人嘴角掛著譏笑,眼中飽含痛恨,又似有一絲輕松。
老婦人抹著眼淚,哭花的臉上卻擠出一絲詭笑。
一直呆在后邊的少女笑嘻嘻的左手拿著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布娃娃,右手正捏著根寸許長針刺著娃娃的小腿。
“原來是巫祝嗎?怪不得。“
看到這里,王濤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的腳會傳來針刺般的強烈劇痛,原來一切都是因為站在遠處的少女。
“我不該忽視她!”想到這里,眼前畫面逐漸黯淡下去,世界變得一片漆黑。
“我們來晚了!”
老者落在地上,臉上帶著自責,痛惜,遺憾和憤怒,他看著轉身將自己包圍的三人,默默擺出一個架勢。